此刻,吴言忽然灵机一动。向着李耳道:“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能应允否?”
“哦!不知公子有何事?只要是李耳能力所及,定当义不容辞。”
李耳斩钉截铁的道。“在下失去记忆,恐一时半会也难以恢复。目前,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想,倘若是能够多认一些字,多看一些书,或许会对这个世界多一些了解。也许能从其中,想起一些过往的经历。”
吴言道。“公子所言,甚是有理。”
李耳应道。吴言哈哈一笑,道:“这样的话,吴言就肯请先生教我识字。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共同探讨。也不必你拜我为师,或者我拜你为师。你看这样可好?”
听到吴言的话,李耳满脸苦笑!吴言想了这个办法,来断绝自己的拜师之念。转念一想,这种方法也未尝不可。随即拱手一礼道:“一切就依公子!”
“如此说来,你我以后就平辈相交,不知这样可好?”
吴言道。“也好也好。”
李耳道。“我觉得世界上的每个人,无论你出身官宦,或者出生商贾,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谁天生高贵,或者天生卑贱。一切以钱权强分的高下,以及以出身而产生的称谓,皆是虛名。人以善心行事,众人敬之以心。人以恶心行事,众人厌之以心。你我乃是初见,互不相识,怎知彼此心属善恶。故而,如今以平常之心交往,当是最好。先生以为如何?”
吴言笑道。闻言,李耳心中大喜!听吴言的话,似乎之所以不允自己拜师,只是因为互不相识。言外之意,似是日久天长之后,自己还是有希望的!李耳立刻眉开眼笑。道:“公子所言甚是!”
随即,李耳取过茶壶,为吴言斟上一杯香茶。道:“公子的伤势恢复的极快,公子在此安心静养即可。可惜没有药石,否则公子的伤会恢复的更快!”
“药石,那是何物?”
吴言问。“药石乃是无色界极稀少之物!产自烂石之间,却晶莹剔透,对修复神力和増长神力,有巧夺天工之效。和那一念花同属异宝,实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李耳道。“哦!莫非那日若汐为在下所用之石,就是此物?”
吴言想到了那天,若汐在房内点燃的石块。可不正是晶莹剔透,甚是奇巧。“正是!可惜在下也是在偶然之间,得到一块!否则,公子伤势恢复之速,当再快一倍。”
李耳摇头叹息道。吴言看着李耳破烂的袖口,心中一阵感动。想那药石何等珍贵,价格定然不菲。而观李耳之衣着,显然十分清苦。然而,他却将如此至宝,用在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身上。这胸襟,这品格,吴言也难以形容。而李耳却在一旁,不住的摇头叹息。仿佛没有药石,是他自己的过失一般。吴言感谢之言在口中转了转,却是并未出囗。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道:“莫非先生也知道在下是神修?”
“公子说笑了!在虚之界,人人注重神力修养!有关修神之书籍,更是遍地都是。纵是这逍遥小镇,找出几本也不是难事。普通人往往从小就修神养神,一直到死也从不休止!只是这修神之事甚难,普通人往往到死,也还是望山境修为。也就是身体更灵敏,更健状一些罢了。那天,见公子去追马车。动作迅速,身轻如燕,想必是修神无疑了。而且,恐怕已是行山境的修为了!”
李耳道。“行山境,我是吗?”
这也正是吴言想知道之事。吴言神情一肃,连忙问道:“先生快说说,这境界是怎么个说法,每个境界又有何神通?”
李耳在吴言身边坐下,复为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才缓缓说道:“大道如山,是以先须识道,后乃居山。望山境就是虽识道,而未居山。如风送水声,月移山影,实是可望不可即之境。修成着,体态轻盈,百病难侵,寿逾百年,也属寻常。而行山境,就是在道而居山。虽住其道,莫忘其山。山形眩目,道性神怡!达此境者,则初识意境之妙。掌若钢刀可断水,力透青山可打牛!实非力大,乃是神力外放之故。而定山境更是妙不可言,居山知性,识道如山。山来而道心不减,道去而山鸟不惊。凝神力而出掌外,化道心千态万形!其神通实是不可说,不可说!”
(在虚界不可说的意思是不可思议)闻言,吴言心想。李耳以为自己是行山境,实则自己的修为却是定山境。神力化形么,对吴言并非什么难事。于是,吴言又问道:“不知道定山境之后,又有什么境界?”
听到吴言相问,李耳略作思考。道:“一般的人都是望山之境,行山境已属高手,定山境更是凤毛麟角。在此之后,还有顿悟境。这四州之地肯定有,但一定不多!至今,我也是从未见过。”
“顿悟境有何神通,你说说看!”
吴言一下来了兴趣。“有关顿悟,书籍之中也只是有此一说。至于如何去悟,又悟到了什么?书中并无详细记载。据说在此境界,会领悟到念力。只是念力究竟是什么,怎么领悟,在下也不知道。”
李耳道。听闻如此,吴言暗道。念力自己有,莫非自己是顿悟境?是这四州之地的绝世高手?见吴言沉默,李耳又接着道:“不过,民间有一种传说。说人如果拥有了念力,肉体就可以由虚化实,长生不死!”
“这个你也信?”
吴言道。“呵呵!大家都这么说,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耳尴尬的笑笑。“如果真有长生不死,那么亿万年来,在这四州之地,顿悟境以上的高手,一定不是少数!李耳,你说呢?”
吴言问道。“难道说顿悟境是个谎言?”
李耳面颊绯红,如此简单的道,自己为何不知。羞愧啊,羞愧!“应该不是!”
吴言道。毕竟念力真实存在,吴言自己就有。李耳一时如坠云雾,不明所以。“对了,你曾经提到过修神养神,那是什么?”
吴言想到李耳先前的话,问道。“哦!这个简单!修来自于心,是由内而外。养来自于外力,是由外而内。这些内容,四州之内人人皆知。”
李耳笑道。这种说法,吴言仿佛觉得自己是第一次听到。随即,吴言又问道:“由虚入实又做何解?”
“由虚入实,也是顿悟境才能领悟的,具体如何,在下实在不知。”
李耳应道。“原来如此!”
吴言闻言,甚是失望。“不过……不过……”李耳连说两个不过,却卡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什么但讲无妨。”
吴言道。“这也是个传说。据说四州之地之所以名曰虚境,实际上是说四州之人,身体皆是虚幻。本无却有,久则必死。而死后,身体会渐渐化做虚无。而修至顿悟境后,身体会化虛入实,如同金刚而不朽。”
李耳说完,眼睛定定的望着吴言,生怕被他耻笑。“原来如此!”
吴言道。见吴言不再询问,李耳放下茶杯。再次拿起毛笔,开始尽情的挥毫泼墨。所书之词,尽是吴言过往之言。聚精会神,仿若入魔。这神态,将吴言看的也渐渐入神。吴言心想,李耳家境清苦,如此浪费纸张,岂不可惜?一个时辰之后。李耳伸伸懒腰,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毛笔,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李耳抬起头,却看到了对面的碗,那个曾经属于吴言的碗。看向吴言,哈哈笑道:“公子请看,它还在!”
寻着李耳的目光望去,吴言也笑道:“是啊!没想到这么多天,它还在那里。”
“它当然在那里,因为它只属于你!”
蓦然一个声音在吴言身后响起。吴言略略回头,看见小乞丐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目光不善,看不出是担心,还是羡慕,又或者是厌恶!闻言,李耳立刻叱道:“不可胡言。吴公子是大德之人,乞讨只是一时之困!倒是你,应该向吴公子好好学学,待知书达理后,也好谋个前程!”
听到李耳之言,小乞丐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道:“从一个快死的乞丐,转眼成了别人的坐上宾?了不起,了不起!”
对付小乞丐,李耳似是手段不多。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看着吴言道:“公子不必理会!已到中午,我们回去吃饭。”
对于小乞丐的敌意,吴言甚是不解?思来想去,归究于自己乞丐的身份吧。毕竟,同行是冤家吗。所以,吴言并未理会小乞丐,他呆呆看着那只碗道:“先生!麻烦你过去看看,看碗的四周有什么异常没有?”
“异常?”
李耳虽不知吴言是何意,却仍是走了过去,在碗的四周察看一番。向着吴言道:“公子所言的异常,是指……”“就是异常!”
吴言笑道。李耳再次看看四周,向吴言道:“没有异常!”
这在吴言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有些失望。吴言向着李耳招招手,道:“可以了,顺便把碗取过来吧!”
“咦!”
李耳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李耳拿起碗时,低头仔细观看,却发现碗底有字。随惊讶的道:“碗底有字!”
“什么字?快拿来我看!”
吴言急切的道。“这四个字当真奇怪!在下竟然一个不识,应该非豫州之文字!”
李耳边说,边快步走过街道,将碗送到吴言手上。将碗捧在手中,吴言凝神细看,碗底果然有四个字。当然,吴言认识,景德镇制!“此碗随公子而来,定当是公子之物。只要找到这些字的出处,公子的身世自当会有眉目。”
李耳道。“先生所言,甚是有理!”
吴言大有同感的样子。这时,小乞丐也走了过来。看宝贝似的盯着那碗,左看看,右看看。随后,点点头,扭头就走!口中默默念叨,一文不值,不如一个包子!念及此处,小乞丐似乎饿了,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闻言,吴言、李耳开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