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咦!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呼。虽然声音极细,却仍被屋内几人发觉。“还是那女人!”
吴言话音未落,人已飘出屋外。屋外,乌云遮月,目光所及不到百丈。一阵微风吹过,远处的屋檐之上,依稀似有一人影闪过。吴言没有去追,他不愿意惊动这些官兵,更害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使屋里之人受到伤害。而在吴言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人盘膝而坐。此人正是莫白,他口中发出冷笑!莫白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缕神识脱手而出,化做一道红光,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这是在虚之界,极为普通的一种传信方式。修为达到了行山境,便可依法施用。吴言回到屋内,看见几人都看着自己。吴言无奈的摇头,道:“她走远了!”
若汐问道:“她是谁?”
在若汐他们三人之中,若汐的年龄稍大,地位也相对高一点。故而,大部分事情都由她做主。吴言摇头,他的确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汐见吴言不语,又问道:“不知道公子的记忆恢复了多了?按理说,一个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下杀手的!公子好好想想,记忆中是否有过这样一个人?”
吴言感到头很疼,他的记忆是恢复了一些。但是都是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始终串联不到一起!看到吴言痛苦的样子,若汐心生不忍。忙安慰吴言道:“想不起来也不必着急,也许会有药可以帮助公子恢复记忆。待我再查查家中的典籍,应该能查的到!”
正在这时,辛德忽然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辛德!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的?”
若汐嗔怪道。“她……她……她听到了吴公子的话!”
辛德结结巴巴的道。看见辛德惊慌失措,吴言忙出言劝慰道:“无妨!如果我猜想的不错,她和莫白不是一伙的。所以,黄金的藏处暂时还是安全的!”
听吴言这么说,辛德心中稍安。“公子!若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若汐看向吴言。“有话请明言,无需客气!”
吴言道。得到吴言认可,若汐将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问题问了出来!若汐道:“公子的修为瞬间恢复,这究竟该如何释疑?”
这个问题是若汐三人,觉得最不可思议,最感兴趣的问题。在三人眼中,其重要程度比之黄金尤有过之!问题一但开了头,施佳和辛德也立刻兴趣盎然!施佳抢先问道:“吴公子以前是不是修练了特殊的功法,刻意隐藏了修为。在这生死关头,不得不全力暴发?”
也难怪施佳如此问。在虚之界,这是唯一一个能被理解认可的可能!“并非如此!”
吴言道。“是啊!公子和大师兄对掌,受了极重的伤,我们都是亲眼目睹,这如何能做的假?”
若汐道。吴言受伤,是经她一手治疗的。其中如有机巧,她又怎会不知?施佳摇摇头道:“也对!但是,除此之外,如此怪异的事,又如何能说通?”
“莫非是转世重修?”
辛德忽道。听到辛德如此说,吴言立刻来了兴趣。道:“快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见状,辛德大受鼓舞。说道:“我听说过一种传说,有些绝世高手,因为某种原因,舍弃本身修为,重新转世。像个普通人似的,一切从头再来。这种人前世修为极高,如果是在危机时刻,说不定会出现这种状况。”
闻言,施佳反驳道:“不对!据我所知,转世重修,最多就是在进阶时没有滞碍。修为跳阶的情况,还是闻所未闻!”
辛德对施佳的说法明显不服,立刻又道:“都说了是传说!传说中自然有说到或者说不到之处,这又有何奇?毕竟,谁也不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就算如你所言,重修可以跳阶,那重修者何不直接跳阶至原来的境界?”
施佳马上又道。“这个问题谁都知道,进阶需要神力的积累,如何可以一下子进阶那么多?”
辛德道。“对呀!进阶需要神力的积累,没有神力积累如何进阶?至于说跳阶,那就更不必说了!就如同天下人盖楼,谁能跳过第一层,直接去盖第二层呢?”
施佳道。辛德被问的哑口无言,他转头去看吴言。问道:“吴公子,你又怎么说?”
吴言道:“你们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这其中确有说不通之处,是我们现在无法理解的。但是,现在不能理解,不代表将来不能理解。”
吴言再次沉思片刻,又道:“跳阶的确不可思议!我相信不可思议的事,必定有个不可思议的解释。”
吴言的话,听到了若汐的耳中,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看向吴言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发现?”
其实,吴言是想起了他初来之时,对周边景物的陌生感!吴言心想,也许是重生,吴言不确定!听到若汐问,吴言随心而言。道:“我会来自另一个世界吗?”
闻言,若汐三人呆立当场!见状,吴言哈哈一笑!道:“我只是如此一说,何必当真?”
闻言,若汐三人长出一口气。见状,吴言又道:“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物质,有千千万万!有我们知道的,也有未知的。我们通过眼、耳、鼻、舌、身去接触之,名曰见。并且,通过思想对其定性为大、小、方、圆,酸、甜、苦、辡,或者是善、恶、美、丑,名日识。天长日久,渐渐成熟,渐渐固化。我们常以此去度已知,度未知,此大错矣!世界生万物,万物自不同。用已知度已知,可矣!用已知度未知,错矣!不可思议之事,必有不可思议的解释!”
闻言,若汐三人陷入沉思。吴言见三人沉思,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话进行理解和沉淀。稍过片刻,吴言又接着道:“以旧识度新知,固然错矣。更有甚者,有时以旧识去度旧知,也错矣!如同一本功法,虽万人同习,然结果万千。有成万一,有成一万。此并非功法之错,实是习法之人不同罢了!万人习法,各有自性。有适之,有非适之,使然矣!正所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闻言,若汐喜道:“师父所言不虚!其常说公子常出惊人之语,今天所闻,果然如此!他日将公子之言告之师父,师父必定深喜!”
辛德也赞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公子这话,听起来好玄奥,好威风,好华丽!吾虽不懂,然甚喜之!”
“不懂吗?”
吴言问。若汐三人皆是摇头。此种说法,是他们首次听闻。纵使他们也读过书,但听起来仍是半懂不懂。吴言想了想,又道:“我辈修士,毕生之追求,无非一个道字,名曰寻道!然而,究竟何为道?水流低处,木向上生,此皆是道!故!道生于自然。是规则,是规律。道虽说生于自然,实则与自然共之,有则同有,无则同无!虽说寻道,实乃寻心。道固永存,心非常有。有心有识,无心无识。故曰道可道!”
言到此处,吴言又顿了顿。复又道:“虽说水流低处,然高处之水因何而生,因何无止?虽说木向上生。然表土之下何故逆行,且生生不息?故曰,道善变,道无常,非常道!正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
言罢,吴言见若汐三人尽是点头。心中大喜,问道:“都懂了?”
若汐三人又皆摇头说,不懂!闻言,吴言甚是无奈。仔细想想,又道:“好吧!我再用普通话,叙述一遍,你们仔细听好!”
“这个世界是广阔的,美丽的,神奇的,它是由各种各样的物质组成。而这些物质又是相互联系,彼此不断发展变化的。″说到这里,吴言看向三人中,年龄最小的施佳。道:“施佳!你仔细听好!物质是不断变化的,变化则是物质的基本属性。世界上没有脱离物质的变化,同样,也没有脱离变化的物质。两者同有同无,是一件事物的两个部分。如果,再延伸一下,人们的意识、感觉、判断,也都是这样的。不断的变化、发展,无休无止!”
说到这里,吴言看着三人。我这样说,你们明白吗?闻言,三人尽皆点头!“明白故然明白!有朝一日,我若将吴公子之言,讲与他人听,相信他们也都会听明白的。但是,如果这样,他们未必会崇拜于我。”
施佳道。“明白道理才是最重要的!别人是否崇拜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辛德对施佳的话,很是不以为然。“非也,非也!崇拜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手段。别人崇拜你,才会对你之言,喜欢听之,信之。我若传道之时,才可以事半功倍!”
施佳立刻反驳辛德,并且,向吴言问道:“不知道吴公子是否可以换种说法。稍微玄奥点,难懂点?”
闻言,吴言暗赞,施佳此人道是颇懂得为师之道。随即思想片刻,才道:“这段话也可以这么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此中,色是形形色色的色,泛指各种事物。而空则是万古长空之空,是说世界上没有万古不变的事物。空就是变化,变化即是空,空是永恒的!有人说,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河始终在流,在变化。前一刻与后一刻,已经不同。所以说,形似此河,实乃彼河也!”
闻言,施佳拍手大笑!道:“我懂了,真懂了!”
随即盘膝而坐,运功吐呐起来。片刻之后,施佳身上莹光闪耀,只是在其右肩稍有暗淡。空气之中灵气流动,迅速汇聚在施佳周围。施佳吞吐之间,灵气在体内渐渐转化为神力。骤然之间,头上莹光更灿!望山境!施佳成功突破至望山境!施佳残破之身,右肩经脉断绝,本已经不适合修练。纵使他终身苦修,都未必能达到望山境。如今,听吴言说道后,翻然顿悟,竟然突破了滞碍达到了望山境。着实出人意料,让人感觉不可思议!闻道即悟!若汐和辛德见状,尽皆惊呼!然后,各自盘膝而坐,认真吐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