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
孟菀禾落荒而逃,身后的徐泠露出暧昧且宠溺的笑容。时隔多日,再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孟菀禾任有些面红耳赤,她躲在被子里,拼命掩饰自己的无措,奈何敌人过于强大,她越想忘,脑海里的情形越清楚。“小姐。”
梅香端着膳食进屋,看到把自己裹成团的孟菀禾,赶紧跑到床边,着急的问,“您这是在做什么?快出来,莫把自己憋坏了。”
说着上手去捞孟菀禾,孟菀禾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涨红的脸粉粉嫩嫩,迷蒙的眼里泛着水光,眼神从下到上缓缓勾起,为她增添了几分诱惑。“你,算了,今日出府的事可请示我娘了?”
“菊蕊已经从主院回来,小姐可要唤她来问话?”
“让她进来。”
“是。”
梅香一边伺候孟菀禾起床洗漱,一边让人去找菊蕊,很快她来了。“小姐。”
“起来吧。”
孟菀禾吃着早膳问,“娘有问我们去西郊做什么吗?”
“并未。”
“我让你要的人呢?”
“夫人已经通知牙行的人过去等着了。”
听到这里,孟菀禾平静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些许波动,快速用完膳,她带着菊蕊匆匆离开孟府,才出门,她的马车就被人跟上了。“小姐。”
跟踪的人没有隐藏行踪,刚走几步路,车夫便发现了他们,车夫告诉孟菀禾,菊蕊听到,拽着孟菀禾的衣袖,神色慌乱。“没事,若对方真有心害我们,怎会让车夫发现呢?别自己吓自己,也许只是巧合,别管他们,继续走。”
孟菀禾掀起窗帘,侧身往外看了看,那辆马车怎如此眼熟呢?行驶到目的地,后面的马车还跟着,孟菀禾很不理解,找上车问:“我们认识?”
“孟小姐。”
车夫脱口而出,瞬间什么都明了了,孟菀禾往马车紧闭的车门望去,说:“都跟来了,不出来见一面?”
随后,门开了。徐泠探出头来,满脸笑意的看着孟菀禾,孟菀禾满头黑线,坦言:“之前你不说,这个时候跟上来,也不嫌麻烦。”
“我说是意外,你信吗?”
“你猜?”
孟菀禾狡黠一笑,转身往地图上显示的村落走去,村落外杂草丛生,足有半米高,清晨的露水挂在叶片上,轻轻走过也能打湿半截衣裳。一行人略显狼狈的穿过草丛,几间破败的屋子出现在众人眼前,房顶塌了一半,瓦砾遍地,看着十分危险,徐泠拦住里走的孟菀禾,说:“小心点,这里有人住。”
“这里?”
孟菀禾难以置信的指着脚下的土地问,不是她不知苍生疾苦,而是这里太破败了,好几间屋子连房顶都没有,蛇虫鼠蚁盘踞,住在这里就是把命放在火上烤,谁会如此冒险呢?徐泠示意孟菀禾往右前方看,层层断壁后,一张黑黄白交织布挂在空中,布匹很大,约有四五米,在两堵墙中间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地。小空间里有石头垒砌的灶台,有枯草铺的床和破了几个缺口的碗却没有人,孟菀禾推测,住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出去寻找食物了。孟菀禾没太在意,反正这里是她的地盘,大不了把人赶出去,她跟徐泠一起勘探了地形。西郊的地势比想象中更不适合耕种,到处都是小山坡,坡度不高,但都是石山,很难开垦,山坡上还有许多荆棘藤蔓,要处理得费不少功夫。孟菀禾越看越失落,走到最后,人都焉了。徐泠安慰她说:“实在不行,我们换个地。”
“别,懒得换了。”
孟菀禾累得坐在小板凳上,有气无力的说,“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先把人雇到。”
休息了一会儿,牙行老汉带着人来到西郊,向两人问完好,指着身边的小老头介绍道:“公子,小姐,这位是柳三,十里八乡有名的种植好手,若不是他近来遭了难,还不一定请到。”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当然,小老儿从业几十年,从未说过大话,小姐不信,可去外面打听打听。”
牙行老汉得意满满,身旁的柳三佝偻着身子,一言不发,孟菀禾看不出他有多优秀,便问:“我欲在此处种植蔬果,老者可有推荐?”
柳三抬头观察了许久,才说:“此处土壤贫瘠,适合种枣。”
“枣树吗?”
孟菀禾跟徐泠对视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的确,他们在转山时,就在山上看到几株野生枣树,长得非常茂盛,可惜不是吃枣的季节,不知道甜不甜。“这个人我要了,再帮我联系些短工,我要在这里盖院子。”
“行,小老儿回去帮小姐联系。”
牙行老汉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带到孟菀禾跟前,柳三倒挺沉得住气,好像几人商讨的人不是他一样。送走牙行老汉,孟菀禾问:“柳三,你家可还有别人?”
“小人家里逢难,四子身亡,一女失踪,再无其他亲人。”
柳三面露悲痛,孟菀禾叹了口气道:“等院子修好,你得长住在这里,没有要事不能离开,你可接受?”
“小人接受,谢小姐。”
柳三正愁没地方去,有孟菀禾的话,他也不用着急了,至于女儿,他有心求孟菀禾帮忙,张了张嘴,却没勇气说出来。罢了,等过些日子再找。他又恢复成沉默寡言的样子,孟菀禾不在意,只有能干活就行,她说:“院子没修好,你也没地去,先跟我回孟府,等弄好了你再过来。”
“是。”
商讨完柳三的归属问题,孟菀禾注意到天色已晚,跟徐泠商量着要回城里,徐泠背着人群,凑到她耳边说:“先别急着回去,我给你引荐个人。”
“谁?”
孟菀禾疑惑的问。徐泠没有明说,只告诉她,那人对她很有帮助,估计是个务农高手,她猜到。孟菀禾正缺这方面的人才,虽说她毕业于知名农林大学,但都那么多年了,早忘了不说,她在大学的成绩也不是很好,许多东西只知理论,未曾实践过。空间里的果蔬长得好,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全靠空间自个努力。她兴奋的跟着徐泠去见人,走回马车,徐泠敏锐的发现两辆马车被人动过,他将孟菀禾护在身后,让随行的小厮去检查马车。小厮掀开车帘,马车里空空荡荡,没有人,里面的东西少了些,损失不多,还有张小偷留下的纸条,被石头压在车夫的座位上。“公子。”
小厮把纸条递给徐泠,摊开看,上面写着“借东西一用,过后归还”。“小偷还挺讲礼。”
孟菀禾笑道,“字写得不错,应当读过几年书,要不去会会他?”
“你对他感兴趣?”
徐泠吃味的问,语气与平时大有不同,孟菀禾一下就听出来了,勾着唇,调侃道:“怎么,你吃醋?”
“是,我吃醋,怕你不要我。”
直率的态度让孟菀禾有口难言,她白了徐泠一眼,红着耳朵,嘟囔道:“除了你,我还能要谁?”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孟菀禾的声音很小,跟蚊子似的,徐泠仍听得一清二楚,眼神亮得快把身边的人给闪瞎了,孟菀禾想反驳,却被他用话塞住了嘴。“走,小偷应当是住在废墟里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