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闻言,心中诧异。难道他在朝歌之中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是假的?难道他的演算之法都是错的?怎么连比干,商容都维护起人皇来了?姬昌沉吟片刻,“老臣肺腑之言,孰对孰错,自有公断。”
“好了好了。”
李清笑了笑,抬手止住了商容。“商相无需解释!西伯侯定是受奸佞小人挑唆,是以被蒙蔽了耳目,如今他亲来朝歌,亲眼所见,一切谣言,当该不攻自破了。”
姬昌皱了皱眉,随后道:“大王,三年前你去圣人女娲娘娘宫内上香祭拜之时,可是留有淫诗,亵渎了女娲至圣?”
李清顿时微微一眯眼。这个老货,这是故意惹他生气,不死不罢休啊!祭祀女娲之时,人皇留下淫诗,此事几乎传遍了天下,是以即便是商容比干等人想帮腔,也无法反驳。李清淡淡道:“寡人留诗,乃是赞美女娲至圣高洁美貌,谈何是淫诗?”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姬昌忽的念起了那首诗的最后两句,随后问道:“陛下此诗,赞的什么?女娲至圣乃人族之母,陛下口出此言,不觉羞愧?怎的还一副得意洋洋之状?女娲至圣,陛下也想取回长乐宫?这和辱母,有何分别!?”
姬昌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如此话语,姬昌也敢说出来?若是过去……恐怕他早就被绑上了炮烙!姬昌抚须,一派正色道:“陛下,若降下罪己诏,告知天地间,再去娲皇宫重新祭祀,跪拜之下求得女娲至圣,祖母娘娘的宽恕,此错才算是改了!”
李清的嘴角微微抖动,被姬昌这么讥讽之下,骨子里的暴虐,却有些压不住了。这个老东西,就该千刀万剐,就该剁成肉泥,“笑话!”
这时,一声高亢话语,陡然传来。却见申公豹面色平淡的走了出来。姬昌见申公豹面生,不屑道:“你是何身份?也配在本候面前回话?退下!”
申公豹带着一丝冷笑,抬手一指姬昌道:“本官乃大商二品上大夫,御前听政,兼师保议政之职,有监察百官之责!怎的不能与你回话?难道西伯侯独身大商之外,非是大商臣子?竟是不受本官监察?”
“哦?原来是幸进之官,申公豹啊!”
姬昌一听,却是笑了笑,淡然说到。只是他的幸进和新进,说的极其含糊,让人一听,却意外申公豹是谄媚之徒,幸进之辈。申公豹倒也不恼,只是淡淡道:“西伯侯无需逞一时口快,本官是新进还是幸进,百官同僚,自有公论,无需你来辨别。”
姬昌话风一转,“幸进也好,新进也罢,本候问你,本候之言,如何笑话?难道陛下亵渎女娲至圣,如同辱母,此言是假?”
申公豹淡淡道:“此言自然是假!”
“哈哈哈哈。”
姬昌仰头大笑,同时摇头不止,看起来很是无奈与失望一般。申公豹继续道:“若是西伯侯你,辱没女娲至圣,那自然算是辱母,但陛下……即便当真娶了女娲,也不算是辱了她!”
“申公豹!休得乱言!”
“申公豹,小心言语!”
申公豹这话,登时让整个大殿都为之动摇!所有人都直接看向了他,商容比干更是直接大喝一声。姬昌满脸怒容,抬手就指着申公豹大吼道:“申公豹!你说什么?”
申公豹一挥长袖,“陛下乃殷氏血脉,而殷氏血脉之先祖,殷契太祖,他是什么身份?”
“嗯?”
一众官员,又是一愣。“太祖乃天凤转世!”
申公豹双手一抬,抱拳遥拜东方喝道:“何为天凤?当年天地初开,未分三界六道,未有伦理纲常,未有人族生灵之时,作为飞禽之首的元凤,便已然出现!元凤孕十子,而其中之一,便是天凤!也就是我大商开国太祖陛下,殷契!”
申公豹的声音如同雷鸣,直让一众官员为之诧异。“这又和本候所言之事,有何关系?”
姬昌一时不解。申公豹大笑道:“当然有关!我王陛下,既是天凤之血脉,如何算的上是女娲的孩子?天凤还在的时候,女娲可还没出生!如今陛下一乃天地人皇,二乃天凤至亲血脉,他既非女娲捏造之人的后代,又有如此尊位,如何娶不得女娲?我家大王,如何配不上她!”
整个朝堂彻底寂静。姬昌也是微微张嘴,竟不知下面该怎么说了。李清本来腾起的怒火,经此一辩,顿时觉得散了干净,心中也腾起了一丝痛快,嘴角忍不住就翘了起来。申公豹驳回姬昌之言后,却反问道:“西伯侯,你之前所言,陛下大军,诛杀北海蛮子,乃是不仁,本官且问你,陛下如何不仁?陛下哪里不仁?”
姬昌一时间念头没转过来,忍不住就是说道:“北海蛮族虽未开化,但终究是人族生灵,陛下当该以仁慈之道,感化他们,使得蛮族归心,使得北海,永不动乱,才方为正道也。”
“哈哈哈!”
申公豹一听顿时大笑,“西伯侯不愧是西伯侯,这等法子,居然都让你想出来了!厉害!只是不知你西岐的西凉蛮子和那西海魔眼,西伯侯你可感化了?它们可曾归服了?”
姬昌眉头顿时皱起,更加语塞。申公豹陡然声音放大,指着姬昌怒喝:“还是说,那就是西伯侯的人马?你在故意养寇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