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是温暖的,不仅温暖,而且还有温玉在怀。 如果可以,这种情况下肯定没有人想起床,都想一辈子躺在床上。 但没有人能一辈子都在床上度过,第二天一大早张明洋和许段然就默契起床,早饭是昨天晚上没吃的泡面。 “都怪你,昨天晚上都没来得及洗衣服。”
不仅没洗衣服,房间甚至还更乱了,大小姐把这个锅甩在坏人身上。 “今晚一定,今晚一定。”
好多事情都是今晚一定或者第二天一定,但真等到了那时候,有没有时间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发,张明洋先是把许段然送到蒋雯的律所,正打算开车前往公司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意外的电话。 前几天在警察局和赵荣生打了个照面,他接过这位赵家大公子的名片后就顺手把电话号存在了手机里。 自从知道许墨正在做的事情后,他对赵家的事情就特别感兴趣,把电话号存在手机里,想着万一有一天能用上呢? 没想到这么快赵荣生就打来电话联系他。 “喂,大公子怎么还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张明洋接起电话,心里在盘算赵荣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电话另一头果然是赵荣生的声音:“张总别调侃可我了,我哪是什么大公子,直接叫我荣生就好,我给张总打电话当然是有好事。”
张明洋心说确实有好事,你弟弟抄袭我的软件,马上就要给我来送钱了。 “哦?什么好事啊,不会也是想让我投资什么低风险高回报的项目吧。”
他一点面子都没给赵荣生留,特意内涵他老婆时蕊非法集资的事情。 讥讽中是对他的试探,如果来者不善,这个时候赵荣生就应该开始生气了。 结果这位大公子非但没发火,反而在电话里笑着回道:“张总说笑了,我手里面总共也没有几个项目,怎么可能有张总您能看上眼的。”
张明洋没再回话,静静等着对方的下文。 “我知道张总可能已经发现我弟弟抄袭您的事情了,不知道您想怎么解决,如果您最近想起诉的话,我这里有关键的证据。”
电话另一头的赵荣生收起笑意,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像生对方听不清楚一样。 听完赵荣生的话,张明洋依旧没着急回复。 他把电话设置成免提放在仪表盘旁边,掏出许段然过年给他买的软中,抽出一根点燃。 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着,电话也一直没有挂断。 良久后,张明洋才缓缓说道:“赵荣晨是你弟弟吧,你就这么帮外人对付自己的弟弟?”
从两人的穿着打扮,他隐隐猜测赵荣生和赵荣晨虽然是兄弟,但在赵氏实业里待遇差距巨大。 赵大公子过的并不好,他向他透露自己弟弟的情报,很可能是希望借他的手打击赵荣晨。 反正已经和他们对上,张明洋不怕被当成枪,但是他能得到什么? “张总,有些事情在电话里不方便说,您要是感兴趣的话,就来我店里坐坐吧。”
赵荣生把店铺地址说给张明洋听。 “行,那我们见面谈。”
张明洋并有拒绝赵荣生的提议,挂断电话后他开车前往刚才电话里提到的地址。 他并不在乎什么所谓的“关键性证据”,赵荣晨这个傻子抄的那么明显,想没有证据都难。 他更在意的是,赵家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否有机会借此在许墨那里做些文章。 赵荣生给他的地址是一处茶馆。 大概是由于过年的缘故,茶馆里人声鼎沸,一楼有很多喝茶聊天的,顺着窗户看去,二楼还摆着不少麻将桌。 张明洋把车停好,他注意到旁边有一家药店,便买了一个口罩戴上才走进茶馆。 “客人您几位?快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里边请。”
“我找你们老板。”
“这边请。”
等他上到二楼,赵荣生早就已经等在楼梯口。 就像那天在警察局见到的一样,这位大公子穿着朴素,甚至还没来这里喝茶的人穿的好,和赵荣晨完全不像是兄弟。 热情和张明洋打过招呼后,赵荣生并未着急谈正事,而是指着二楼的麻将桌说道:“张总平时玩吗?”
二楼非常热闹,打麻将的人玩的火热,旁边还有站着看热闹和指点江山的。 “偶尔和家里人玩。”
如果是十八岁的张明洋,他甚至连麻将牌都认不全,只会搭房子。 后来学会打麻将完全是被逼的。 别问,问就是各种“总”喜欢玩,他一般会在玩之前准备好今天要送出去的钱,打麻将也算是一项很重要的社交工作。 “您看我这一个电话打的,不是耽误了张总在家里玩的时间?”
没等张明洋解释说他已经开工,赵荣生就继续吩咐手下的人:“去,给张总沏一壶好茶,再找人在三楼摆一桌。”
等吩咐完,他才转头对张明洋说道:“没事,来我这里一样玩,张总您要是喜欢,以后也可以随时带着朋友过来,我肯定好好招待你们,咱们上楼吧,边玩边说。”
赵荣生的茶馆还有三楼,楼梯和一楼二楼间并不连着,拐个弯才能上去。 楼上很安静,只有淡淡的音乐声,刚一上楼,就连楼下的吵闹声都全部消失不见。 三楼并非大厅,而是一个个包间,装修也更加豪华。 如今各个包厢里空无一人,整个三楼除了他和赵荣生外,就只有一些穿着淡青色旗袍的女服务员,看起来全都是特地为了招待他一样。 女服务员的旗袍开叉很大,一走一过间雪白一片直接裂开到大腿根,好像看得清又好像看不清,让人浮想联翩。 赵荣生把他迎进最里面的包厢,楼上的人动作很快,等他们进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麻将牌。 不远处还有个美女茶博士在茶桌前专门为他们沏茶。 张明洋表现自然,好像没看到这些莺莺燕燕一眼。 他坐在麻将桌前,拿起一张麻将仔细揉搓,不用翻过来他都知道这是一张发财。 “也不知道赵总平时喜欢玩多大的?”
张明洋问道。 赵荣生也走到麻将桌旁,坐在张明洋对面:“就是图个乐呵,钱只是添头,玩不玩钱都一样。”
“要是玩太大我可就撤了!”
张明洋开玩笑道。 赵荣生连连摆手,他从麻将桌上拿起一副扑克牌:“我主要是怕张总您觉得无聊,要是不想玩钱的话,输赢就用这扑克牌记着就行。”
在麻将馆里,扑克牌并不只是简单的计数工具,同时也是筹码。 他按着刚才摸到的发财,不停在手里转悠。 张明洋已经猜到,赵荣生今天准备的并不只有赵荣晨抄袭的证据,还有一份大礼打算通过打麻将的方式送给他。 等麻将局开起来他才发现,这位大公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直白。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后来叫上来凑局的手下,他们三人盒子里装的都是粉红色老头,只有他面前摆着的是扑克牌。 也就是说,他要是赢了,赢的是真金白银,输了只需要给扑克牌就行。 张明洋见状,也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钞票:“赵总这就见外了,想玩钱直接和我说就行,不用这么暗示我。”
“张总您第一次,随便玩玩就行。”
赵荣生也没多说什么,码牌的时候茶刚好沏好,他便吩咐旗袍美女们过来倒茶。 从外貌上看,张明洋身边站着的最出众,她在一旁弯腰倒茶。 不仅是底下的开叉,旗袍的领口设计的也非常巧妙,只要他们弯腰,里面的雪白就若隐若现。 她一只手扶着茶碗,另一只手拿着茶海,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光,或者说就是故意的。 张明洋倒是没被这些春光吸引,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麻将牌整理牌序,很快他便发现这一副牌好得离谱。 牌里有两张刚才翻出的财神,只需要再上一张牌就能听牌,差点天胡,他要是想胡个大的,也很容易就能做成清一色。 十赌九输,只有傻子在抓出这么一副好牌的时候才会以为是自己的运气特别好。 整理好后,张明洋先将牌全部扣上,再次翻起的时候,他故意把麻将牌往中间一挤,让牌散落在自己面前。 “不好意思啊,时间长不玩,我这连码牌都不会了。”
“没事,我们慢慢打。”
第一庄结束的很快,最后胡的果然是他,和张明洋想的一样,他胡牌后三人并没有给扑克牌,而是直接给真金白银。 摸清赵荣生的套路,他便开门见山:“赵总在电话里说的帮助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知道这对张总来说不算什么,但我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么多了。”
赵荣生语气无奈。 第二庄张明洋打的非常随意,但最后依旧是他胡,在旁边凑局的人眼里,他的牌就好像是透明的一样,对方故意给他放铳。 “我想你应该知道,就算你今天不找我,我也一定会起诉赵荣晨的公司,你要是想做什么的话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没必要特地把我找过来。”
“张总您稍等。”
赵荣生拍拍手,美女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递到张明洋面前。 “你帮我打一会儿。”
张明洋把手里的牌交给身旁倒茶的美女。 对方点点头,还没等他起身就要直接坐下,看架势是想直接坐到他怀里。 张明洋连忙起身,把位置让出去,他站在旁边打开纸袋。 一旁的人见状,又赶紧递过来一把椅子。 纸袋里面是几张文件和一个U盘,他猜测U盘里放着的应该是简单爱的源代码,至于那几张纸...... 这是一张公司和员工签订的劳务合同,这份劳务合同的主人还是张明洋的老熟人。 毕竟在一起工作一个暑假,他对李承翰还有印象。 没想到这位竟然被赵荣晨找到,怪不得简单爱能这么快仿制他们的各项功能。 正在打麻将的赵荣生和张明洋解释道:“我已经和他谈好,他会指认是赵荣晨唆使他窃取清恋的源代码。”
“你这是打算直接把自己弟弟送进去啊。”
张明洋惊讶道。 他只是想从赵荣晨背后的赵氏实业搞点钱出来,没想到赵荣生这个当哥哥的更狠,想直接把弟弟送进去。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逼得李承翰放弃自己的前途就范。 像赵荣晨那种人,看起来很嚣张,但其实人畜无害,他做什么你都能猜出来。 但他的这位哥哥不一样,这种不声不响的人往往最危险。 “犯了错当然要受到惩罚。”
在赵荣生说话的同时,张明洋身旁的旗袍美女成功自摸。 张明洋刚才很收敛,连吃带碰,一直都是小屁胡。 但当牌桌上都是他们自己人,美女上来就自摸了一个豪华清七对。 这种麻将打的没意思,张明洋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准备起身离开。 他收拾好桌上的本金,不属于他的钱他一分都没拿走。 “张总不再留下来玩一会儿吗?”
赵荣生的语气非常遗憾。 “不了,今天牌运太好,要是在赌桌上太幸,在其他地方可就要亏运气了。”
赵荣生帮他拿到关键证据,他举手之劳把他弟弟送进去,他们两清。 “唉,张总,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心太狠,但我也实在没办法,公司要是还在我父亲和我弟弟手里,最后一定会成为许墨的囊中之物,赵氏实业将不再姓赵,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听完赵荣生的话,张明洋一惊,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说的这么直白,竟直接提到许墨。 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赵荣生想拯救赵氏实业,扶大厦之将倾。 赵荣生的话正中他下怀,他也不希望赵氏实业这么快就被许墨吞并,两边最好还能再多斗上一会儿。 不过他还是假装不在意,冷笑道:“赵总,你是不是忘了,外面都说我是许总的人,清恋的第一笔融资也是许总提供的,你这么说就不怕我回去告密?”
赵荣生无奈一笑:“你不会的,而且不论你说与不说,许墨都不会停下吞并赵氏实业的脚步,更重要的是,我深知一件事。”
他遣散其他人,只留下张明洋。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和你讲讲我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