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
石蕊呲笑一声：“我当然是为了家，为了赵氏实业，我还能为了什么。”
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我还不是为了支持家里的项目，为了能在老爷子面前把你那个弟弟比下去，不然呢？你以为你这样的废物对他们而言还有什么用吗？”
房间里，赵荣生和石蕊针锋相对啊，而另一边的张国礼早就已经被人控制住。 听到石蕊的解释，一直以来沉着冷静的赵荣生终于爆发。 或许是理由过于冠冕堂皇，也可能是“废物”两个字触怒了他的神经。 “那他呢！他也是你为了这个家做出的牺牲？”
赵荣生指着一旁的张国礼怒吼。 谁知他这么一说，石蕊更加理直气壮：“你平时就知道守在你那个破茶馆，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
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张明洋拍了拍鸡哥的肩膀，示意他们该走了。 杨景铄显然还想继续看好戏，但见兄弟已经转身离开，还是连忙跟上他的步伐。 “这么精彩的一场大戏，你不留下来看一会儿？”
张明洋摇摇头：“别人家的家事，有什么好看的。”
他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显然对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很不感兴趣 鸡哥的新鲜劲还没过去，继续吐槽道：“那个胖女人也真够厉害的了，自己出轨还能赖到别人头上。”
张明洋两手一摊，心说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搭伙过日子罢了。 现在不过是其中一个抓住了另一个的命门，趁她病，要她命。 从宾馆出来，两人找到了不远处的烧烤店。 章盛一直盯着门口，见张明洋回来以后，表情惊讶：“这么快啊！”
张明洋也不客气，他找凳子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肉串放进嘴里：“还没结束，正主还在楼上呢。”
“赵荣生？”
章海试探性地问道：“是叫这个名吧。”
“对。”
张明洋也没打算隐瞒，反正一会儿两伙人都还要见面：“今天晚上和你们见面的石蕊就是他老婆，海哥你应该知道吧。”
意思很明显，都是在这个地界混的，大企业就这么几家，你还能不知道？不用跟我装糊涂。 章海干笑两声，很快把这事翻篇：“张老弟来点酒不？”
“不来了，我一会儿还得开车回去。”
章海选的位置很好，透过窗户，直接能看到不远处的宾馆门口。 没过一会儿，赵荣生还有他带来的那些人，架着石蕊和张国礼从宾馆走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两人醉酒还有人搀着回家，其实就是变相押送。 赵荣生刚一出来，就掏出手机：“喂，张总，您走了吗？”
“没呢，在你对面的烧烤店，你一看就能看到。”
透过玻璃，章海也开始打量起不远处正在朝这边走来的赵荣生。 等他进入烧烤店，张明洋分别介绍两拨人认识。 其实大家早就互相认识，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三人却好像是老朋友一样坐下来叙旧。 赵荣生一直在感谢章海两兄弟今天晚上对他的帮助。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众人一句都没提，不管是赵氏实业现在手里的项目，还是阴阳合同的事情，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你们再多留几天，我带你们好好在临江玩一圈。”
赵荣生说道。 “赵总，不用这么麻烦，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家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咱们下次，下次聚，有的是机会。”
赵荣生想邀请章海两兄弟留下来暂住，但却被章海果断拒绝。 最后那早就说好的“全临江最好的厨师”也没派上用场。 这种说来说去也说不到正事上的场合，总会让人觉得很无聊，几瓶酒下肚，章海便说时间不早，要回去休息。 两兄弟的房间就在对面的宾馆，他们直接上楼。 张明洋看出赵荣生还有话要对他说，所以并未着急离开。 等走到车旁，赵荣生突然十分郑重地站在原地，朝他来了九十度鞠躬。 “张总，真的非常感谢您。”
多余的话他一句都没说，只是感谢。 “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两人？”
张明洋问道。 赵荣生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询问起他的意见：“我可以看在张总的面子上放张国礼一马。”
如果是别人给他戴绿帽子，那他肯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现在的关键是这个人竟还是张明洋的亲戚，所以他特地来询问意见。 张明洋也没表明态度，而是问赵荣生：“赵总本来打算怎么处理他？”
“石蕊身上还有几个案子，我打算都做在他身上，让他进去吃几年公家饭。”
赵荣生毫不犹豫地说道，看来早就已经考虑好了。 眼下这个处理方法，正好是张明洋想要的。 四爷心疼儿子，不想让儿子进监狱，但在他看来，让张国礼进去待几年，他爹才能真正安享晚年。 “就按你说的来。”
见到张明洋的态度，赵荣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对方会为张国礼求求情什么的。 不过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他也能放开手去做。 赵荣生拿出支票，递给张明洋：“其他的地方我都补齐了，辛苦张总今晚特地为我跑一趟。”
这是石蕊刚才在房间里写的支票，不过只写了一个金额，剩下的部分都没写。 现在没写的部分被赵荣生补齐。 张明洋并未接过支票，而是指着车上的黑色塑料袋说道：“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了。”
“张总说笑了，就几万块钱，怎么够……” 没等赵荣生说完，张明洋便主动打断他：“回去吧，你还有不少事要忙呢。”
说完，他便准备上车离开。 赵荣生并未坚持送出手里的支票，他站在车窗旁说道：“那就先放在我这，张总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来拿就行。”
简短告别后，张明洋开车离开了刚上演过一场大戏的酒店。 等车里只剩下杨景铄和他两个人，鸡哥感叹道：“都是大老板啊，那个赵总还有那么多保镖，半年前你还和我们一起喝酒吹牛，没想到这么快朋友的层次和我们都不一样了。”
从酒店出来后，杨景铄一句话都没敢说，只是默默跟在兄弟身后。 他觉得这种场合自己根本插不上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们算哪门子朋友。”
张明洋低头点烟，顺便打开车窗让烟雾飘散出去，冷风灌进车里，让人头脑清醒。 “不算吗？”
“当然不算。”
张明洋淡定说道：“章海帮我是因为我以前帮过他，我帮赵荣生不过是完成我的事情的同时，想顺便让他欠我个人情，正好还能有人帮咱们擦屁股。”
“赵荣生老婆虽然出轨，但真正让他下手的原因是因为这女人挡了他往上的路，就连石蕊甚至是张国礼，他们都想往上走，不然也不会进了今天的套，章盛和章海也想往上走，所以他们才会认识石蕊，还差点被骗。”
“如果我挡了他们其中一人的路，我相信他们会毫不犹豫把我推到今天张国礼的位置上，当然，我也一样。”
说完，张明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所以你说，这算哪门子朋友？”
“靠，老张，你什么时候成哲学家了，和夏学姐混时间长了，文化水平都变高了。”
杨景铄虽然嘴上在开玩笑，但仔细想过后，心里也觉得兄弟说的很有道理，但同样很恐怖。 他一直躲在公司里敲代码，却没想到外面是这样的世界。 “什么哲学不哲学的，陈述现实罢了。”
张明洋无奈一笑：“每个人都想往上一点，但可惜社会是个金字塔，上面的位置就那么多，有人上来就得有人下去，我们一起往上的时候可以是朋友，我要是挡了他们的路，就会是敌人。”
听好兄弟的语气有些悲观，杨景铄安慰道：“放心，咱们永远是朋友，你想往哪走，我们就往哪走，上啊，下啊的都无所谓。”
“下你自己去啊，我就不去了，放心，你要是因为找妹子被抓紧去了，我肯定去捞你。”
张明洋大义凌然，好像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一样。 “去你吗的，就不能盼我点好。”
等两人一起回到公司，张明洋熄火下车。 “不用送我，我自己一个人上去就行。”
杨景铄堵着兄弟不让他往上走：“你看你也太客气了，都说不用送我了。”
“滚滚滚，老子要上去睡觉！”
张明洋笑骂道。 “你这人可真逗，有地方不回去，住办公室。”
“你不懂，都是甜蜜的负担。”
“这种甜蜜的负担请务必给我也来一点！”
...... 第二天，张明洋把从张国礼那里拿回来的钱交给老爹，让他给四爷送回去。 他特地选老娘出去买菜的时间，别墅里只有老爹一个人。 “他人呢？你没和他说你四爷想见见他啊？”
张国伟问道。 张明洋有点心虚，他没好意思说张国礼这几年估计都回不来了，而是随口扯了一个谎：“还能干嘛，和他那帮朋友鬼混呢呗。”
听完，张国伟倒也觉得儿子说的合理，便没再多问。 他换了个话题，说道：“然然马上过生日了，十八岁成人礼，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听你妈的意思，你许叔叔准备大办。”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回钢城，也是打算等参加完许段然的成人礼再回去。 “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就是请客吃饭送礼吗？你放心，这套我熟。”
张明洋随口敷衍道：“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十八岁还有成人礼，你看我就没有。”
面对儿子的态度，张国伟也无话可说，他瞪了儿子一眼，说道：“我们又没说不给你办，关键是你不回来啊。”
张明洋想起自己十八岁那天，虽然没有成人礼，但也是相当刺激。 “对了，然然生日那天还是情人节吧，我听你二姨说若若已经回临江了，你可别把人家给忘了，情人节可是很重要的。”
张国伟把自己认为正确的恋爱经验传授给儿子。 “我是那样的人吗？”
张明洋突发奇想，想逗逗老爹：“没事，大不了那天把若若一块带来。”
他也就是呈口舌之快，现在就算借他几个胆，他也不敢做这种事情。 没想到先反对的却是张国伟，他连忙摆手：“你可别，然然那劲头估计还没过去呢，你把若若带来，两人再打起来。”
他一直以为然然不喜欢儿子，老婆纯属是为了自己的心愿乱点鸳鸯谱。 结果年前的某一天，也是在这里，他眼睁睁看着儿子和许段然大吵一架，等儿子走了，然然哭了一整晚。 他们也不知道儿子说了什么，问然然她也不说，只是哭。 张国伟猜测这事很可能和夏星若有关，所以这才提醒儿子，千万别把若若带来。 好歹是人家的成人礼，这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更何况要是真出了什么乱子，对若若也是一种伤害，张国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张明洋连忙顺着台阶下：“知道，知道。”
“和若若好好解释清楚，那么好一孩子，别让你委屈喽。”
张国伟提醒道。 “原来爸你看好若若了啊。”
张明洋一脸坏笑。 原来家里面还隐藏一个若若姐的支持者，这有点不太平衡啊。 “你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是你的事情，一辈子很长，爸妈不能陪你一辈子，最后只有你的另一半能陪你一辈子，就像我和你妈一样。”
张国伟语重心长，完全不进儿子的套。 意思很明显，你选谁是你的事，别问我，和我没关系。 张明洋自讨没趣，此时外面正好有车声响起，他穿好外套，说道：“把钱藏好了，可别让我妈发现。”
“知道。”
离开别墅，杨天艺早已驾车在门口等待。 “老大，东西拿到了，我检查过，一等一的漂亮，我都心动了，要是谁能送我，我当场就嫁给他！”
杨天艺刚才特意开车去拿礼物，而他们现在要去找礼物的主人。 “你个小伙子怎么还喜欢小姑娘喜欢的东西？这和你画风不太配，咱不喜欢嗷。”
“我也是有少女心的好不好。”
杨天艺小声嘟囔：“不对，我就是女的啊！”
张明洋从后座拿起盒子，里面正静静躺着一双高跟鞋。 这是他送给大小姐的十八岁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