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直直地对上张不凡的目光了,但此刻,却没由来地生出几分心虚来。张不凡立马就懂了。事情到了现在,这太上老君反而开始忌惮起他了,连他手上的人都要夺过去,听他的命令,只怕是怕他将来也成长起来,培育自己的势力,然后成为第二个佛门。真是好笑。张不凡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宏图志向,从一开始的进入西游,他就一直处于一种被安排的状态,但他一直和道教合作,也从来没有过不尽心尽力的时候,结果现在反而还被道教的人警惕。这件事情真是想想就让人好笑。“你如此看着我做什么?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你想,如今如来和弥勒佛祖必然已经是水火不容,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不可能留下来这黄眉童儿的性命,否则事情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他们佛门?”
事实虽然的确是如此,但太上老君眼中的躲闪,充分证明了这只不过是他的借口。张不凡拧眉看着太上老君半晌,最后也只是轻笑了一声,偏过头去看向了黄眉童儿。“那这件事情既然事关黄眉童儿自己的性命,那就让他自己决断吧。”
太上老君心底松了一口气,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他相信黄眉童儿肯定是想活下来的。黄眉童儿看着太上老君释然般地松气,没有片刻地犹豫,低声道。“多谢太上老君的一片好心,只是现在经历这么一糟糟事情,我早已经厌倦了这些,我打算找个荒野山林,从此避世不出。”
这便是委婉地拒绝了。太上老君本欲再多相邀,但天边忽然天兵亲至,禀告天帝召见。他也只能暂时作罢,匆匆离去,但临走时看向黄眉童儿的那一眼,足以证明他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这黄眉童儿能得弥勒佛祖如此重用,下到凡间来做出冒充如来设置劫难这样的大事,就已经足以证明他在弥勒佛祖跟前的地位,也足以证明他肯定知道许多佛门的内幕秘密。看着几人离去,张不凡眉头瞬间拧紧。“这是怎么回事儿?道教既然送你来参加西游,就证明他们想通过你来搅合了这件事,怎么反而还如此不信任你?”
太上老君刚才的警惕和怀疑,就连初次相见的黄眉童儿都看出来了。只怕是刚才做成了一件挑拨佛门两位大佛之间感情的大事之后,太过高兴了,在外人面前竟然连自己的情绪都没有隐藏到位。张不凡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本是为了自己留了个退路,凡事留一线,也向来是我的准则,却没想到道教……”“也罢,各取所需。”
黄眉童儿隐约似是懂了他们现在的关系,抬眼看向了张不凡,就看到张不凡猛然抬起的目光中带着的锐利沉光。“不过这结果到底如何,同样也要,各凭本事。”
现在的张不凡明明是夹杂在佛门和道教中,都不讨两边欢喜,最为受到掣肘的那一个,但不知为何,现在却让人觉得张不凡是最占便宜和优势的那一个。“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张不凡挑了挑眉头,那他刚才说过的话开玩笑来揶揄他,“找个荒野山林,从此避世隐居?”
见这个时候,他倒是还能自如地开玩笑,倒是真没把刚才太上老君的异常放在心上。黄眉童儿也混不在意,“等我想做的事情做完了,我自然就归隐山林去了,我是当真对外面这些荣誉地位没有兴趣。”
相处久了,张不凡倒是越发觉得这个黄眉童儿是个可以深交之人。他思考了一下,随后坦诚道,“我现在想要炼成你所说的莲心丹,只怕还需要不少时间,我相信你能等,但等待向来是件折磨人的事情,所以……”张不凡手腕一番,将之前完成任务获得的那颗起死回生丹拿了出来,递给黄眉童儿。“这是一枚起死回生的丹药,你想救谁,就拿去试试。”
黄眉童儿惊讶了一瞬,面色瞬间变得十分激动,“当……当真有此等宝物?”
“百分之八九十应该是有用的,我没有见过你想救的那个人的情况,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但此丹药的功效比起莲心丹来应该是分毫不差的。”
张不凡诚恳而言,“我也只此一枚,我信你,你拿去用,救完人之后,心无旁骛,放才能正经办事。”
“我们才见面不过几日,你当真如此信我?”
黄眉童儿在佛教,看到的各种各样的猜忌太多了,面对突如其来的真诚信任,一时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张不凡抬脚朝着靠近的唐僧等人走过去,“我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你也要相信,敢放我鸽子的人,往往也都没有好下场。”
虽然是狠话警告,但黄眉童儿却是觉着理当如此。他忽然摘下自己腰间一直别着的人种袋,递给了张不凡,“你既然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也不能辜负了你,这人种袋就暂时交给你,日后我回来之际,你再给我。”
张不凡挑了挑眉,“你也这么放心我?”
“放心。”
只丢下两个字,黄眉童儿旋即就转身离开了。“你刚那是在跟谁聊天呢?这儿的妖怪呢?已经被打死了吗?你没事儿吧?俺老孙怎么没看见什么天兵天将呢?你不是上天庭去请他们下来了吗?”
孙悟空看到张不凡,随即就快步走了过来,连声问道。关切之意十足。张不凡点了点头,“放心吧,都没事儿了,那些天兵天将剑收服了妖怪自然也就速速离去了,不必惊奇,刚才那位只是刚好搭个话,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也继续赶路吧。”
“不过我看那边师父,好像一副十分失落的样子?他那是怎么了?被关起来的时候受什么刺激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