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去见桓的主要原因,不过现在看来,的确不该去见他。“小炭?小炭?”
“嗯?”
她回神,见赵光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赵光收回手继续揉着被打肿的脸,关心地道:“你好像有心事啊?”
“哪……哪有?”
她口不对心。“是不是想家了?”
家?对于这个字,她从没有花心思去想过,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概念。或者自己曾经是有家的吧?但出了皇宫,她的家在哪里?这么一想,心里不禁一阵泛凉。见她不语,赵光作一副了然状,俨然以一个老兵的姿态安慰她道:“我还是新兵的时候,和你一样,刚入营时,想家想得不得了。等过一阵子,你就会习惯了。”
她不反对也不否认,耸了耸肩,转身边走边道:“既然比完了,那就各自回营房吧。一会儿其他营的弟兄们要到校练场进行操练。”
“那个小兵,你站住!本将有话要问你。”
还没走到十步,一个洪亮的嗓音叫住她。小炭与赵光同时望向声源。来人三十岁左右,脚踩青靴,穿得一身锁子甲,生得浓眉大眼,容光焕发,精神劲儿十足,一看即知地位极高。“见过祝将军!”
还没等来人走近,赵光反应极快地行礼。原来他就是祝融——景妃的兄长,怪不得有几分相像!小炭眯起眼,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赵光见她直勾勾盯着将军,赶紧伸手擂了一下她的腰,小声责怪道:“还不向将军行礼?”
毕竟是女儿身,被这么一擂,她恶狠狠地剜了赵光一眼,才低头朝走近的祝融示礼:“见过将军。”
“免礼。刚才你们比试的时候,本将一直在注意你。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哪个营的?”
祝融把玩着从箭靶上拔下来的几支箭,笑着问。奇怪,昨日下午,这姓祝的不是还专门派几个参军带着那侍女四处寻她么?照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知道看见景妃丑态的人就是自己,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和颜悦色地和自己说话?思维一转,她略略抬起头,迎向祝融:“小的从苍都来,是校卫营新兵,大家都叫我小炭。”
“你箭术了得,即使是本将亲自与你比试,也未必能胜得你半分。依本将看,怕是只有刺杀团的临团主才可与你平分秋色。”
祝融将残箭翻来翻去,赞赏地道。“是将军夸赞,小的不过是侥幸破箭而已。”
她极谦恭地道。“可本将看你对剑道也颇有心得,拳脚功夫也不弱。”
祝融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小炭的神情。她不避不让,正视祝融道:“是赵光兄弟谦让,不想让小的献丑而已。”
“是吗?”
“小的岂敢欺瞒将军?”
她极认真地道。“将军若是不信,可向赵兄弟求证。”
“哈哈哈——”祝融剑眉一挑,为她的从容不迫感到欣赏,乐得一阵大笑。等笑一停,他将手中箭都抛了出去,双手相互搓揉着,做了个惊人的决定:“从明天起,你到本将身边做个贴身护卫如何?”
“啊?”
小炭双眼圆睁,张口一声惊呼。一边的赵光见状,又擂了她一下,“还不快领命,谢将军提拔?”
这人可是景妃的亲兄长,如果做他的贴身护卫,岂不等于羊入虎口?一旦自己身为后宫妃嫔——而且还是景妃最大劲敌的身份被发现,恐怕还没等桓知道,自己就丢了小命!众念一瞬,她权衡利害关系,决定拒绝:“将军错爱,小炭只学得浅薄之武,不能胜任。”
出人意料地得到相反的答案,祝融颇感诧异,尽可能地说服道:“你本事如何,本将已亲眼所见。你这番推辞,就不怕本将折罪于你?”
“小的入营前,听营里的长官说过,将军向来奖罚分明。”
她所说话语简明扼要,并无半点让步。“小的既然无功,怎能随意升迁?”
赵光听了她的话,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朝祝融补充道:“将军,他是新兵,刚入营不久,说话做事不懂分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祝融呵呵地笑,并不怪罪小炭,只道:“身为主将,当知人善用。”
“可是……”“别可是了!能得将军赏识是你几世修来的福份。”
赵光推了小炭一把,挤眉弄眼地催促她快些同意。“本将看你箭术也不错,念你们兄弟情深,干脆两个一起到本将身边做护卫。”
想是心情不错,祝融将赵光也收了。赵光一听,心花怒放,心想自己平时勤练技艺,总算得到了回报,连着将小炭的衣袖扯了好几次:“谢将军提拔。小炭,还不快谢将军?”
老实说,她真的极不情愿接这苦差,万一给识破吃不了兜着走,可眼下情况又容不得她说半个不字,无奈地点头道:“谢将军提拔!”
觅到良才,祝融自然十分高兴,双手一左一右拍向两人的肩膀,道:“既然如此,明早到本将军帐来报道。”
。“是,请允许小的先行告退。”
她不甘不愿地点头同意,瞟了瞟赵光,狠不得将他的皮剥下来。祝融也不多说,允了两人的话,潇洒地走开。他一走,小炭就上火,十分凶恶地教训赵光:“我迟早给你害死!”
“为将军做护卫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害死你?”
赵光还沉浸在喜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