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可是齐慕羽却依旧未眠,依旧秉烛而书。绿鸢纳闷不已:“夫君,你这是做什么?”
齐慕羽还未答话,柳嫣就插嘴了:“姐姐,他还能作什么?无非是忘不了那陆玉霜,想给她写情书罢了。”
“齐慕羽,我劝你最好还是断了这念头,否则的话……”;“否则又怎么样?”
齐慕羽哭笑不得:“嫣儿,难道为夫在你心中,是那种好色之徒?”
柳嫣鄙夷不已:“切,这天底下的男人有几个不好色?又有几个会承认自己好色?”
齐慕羽顿时被噎了个半死:“我……”“好了,嫣儿妹妹,不要胡闹了,你也不看看夫君写的到底是啥,就瞎乱猜。”
听绿鸢这么说,柳嫣连忙伸出脑袋看去。可片刻之后,又乖乖缩回脑袋。齐慕羽摇头晃脑:“嫣儿,倘若你认为这也算情书的话,为夫将它送给你?”
“我呸。”
柳嫣直接一口唾了下去。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还未等绿鸢去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就被人从外面给一脚踹开。紧接着,俩个男子带着十几个衙差冲了进来。周涛对着齐慕羽一指:“爹爹,就是他。”
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生得黑胖的凶恶男子厉声喝道:“给本官将此恶贼拿下!”
“是,大人。”
众衙差一拥而上。“我看谁敢?”
齐守义一声大吼,一把拎住冲在最前面的一个衙差,将他给扔了出去。“我告诉你们,谁敢碰一下我的主人,我齐守义打断他的狗腿。”
看着气势汹汹的齐守义,衙差们顿时被唬住了,再也不敢上前。黑胖的男子瞪了这些衙差一眼之后,又冷冷地看着齐慕羽:“齐慕羽,难不你想拒捕?”
齐慕羽乐了:“这私入民宅,意图伤人,可是大罪。可是阁下不但没有一丝的羞愧,还如此嚣张跋扈,真让齐慕羽大开眼界。”
“但不知阁下高姓大名?”黑胖男子冷哼一声:“本官乃江宁通判周昱。”
齐慕羽拱拱手:“原来是通判大人,幸会幸会。”
齐慕羽故意问道:“通判大人,此次来找齐慕羽,是不是为自己儿子报仇的?”
周昱大怒:“齐慕羽,你胆敢伤吾儿,本官岂能饶你?”
周涛也是叫嚷不已:“齐慕羽,今日我就要将你给我的耻辱,百倍讨回来。”
“想报仇?可以!”
齐慕羽一脸的鄙夷:“不过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仰仗自己爹爹的威风,周涛,你可真有出息呀!”
周涛大怒:“齐慕羽,你……”齐慕羽眼一瞪,直接将袖子撸起来:“干什么?想动手,可以,来呀!”
看着齐慕羽凶神恶煞的模样,周昱下意识地朝后躲去。“齐慕羽,你胆敢伤害我儿,就已经让本官恼怒不已,可如今,你不但不知悔改,居然还敢威胁我儿。”
“齐慕羽,你可真有本事呀!”
“大人护儿之心,慕羽当然明白。只是大人为什么不问慕羽为什么要揍令郎?”
齐慕羽不慌不忙地将在茶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大人,令郎小小年纪,就做这欺男霸女的勾当,齐慕羽实在看不下去,故而就好生劝戒一番,以免他日后走上歧途。”
“大人,齐慕羽一番苦心,大人不感激倒也罢了,如今却来兴师问罪,岂不可笑?”
“混账。”
周昱暴跳如雷:“齐慕羽,你怎知是我儿调戏那抚琴女?你也不看看我我儿风流倜谠,才华无双,天下有哪个女子不喜欢?”
“这明明是那抚琴女仰慕我儿,却碍于女孩子面薄,才欲拒还迎。”
“齐慕羽,我儿与那抚琴女两情相悦,本可成就一段佳话,可却被你横加阻拦。”
“齐慕羽,本官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这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周昱,齐慕羽的脸也阴沉下来:“但不知大人想怎么样?”
“当然是将你这恶徒拿下,以证我大宋律法不可冒犯。”
“当然了,你身边的这俩位女子虽然是共犯,但本官宽仁为怀,只要……”说到这的周昱淫笑着,朝绿鸢,柳嫣看去。柳嫣大怒:“狗贼,敢打我的主意,找死!”
柳嫣狠狠一记耳光抽了过去。“臭女人,敢打我?”
周昱大怒,就要还手。“去你娘的。”
齐慕羽拎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着周昱的脑袋砸了过去。要知道,这茶壶里可是绿鸢刚沏好的热茶。这照着脑袋扣下去,周昱顿时被烫得哇哇直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宰了齐慕羽。”
“我看谁敢?”
齐慕羽直接拿起一块碎瓷片,抵住了周昱的咽喉。……“什么?你母亲她去世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崔蒲大惊。陆玉霜低着头:“回大人,是三日前的事情。”
“三日前?”
崔蒲的拳头重重朝桌上一捶。“玉霜,我早就知道你母亲身体不好,可以为她还能熬一段时日,可是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去了。”
崔蒲悔恨不已:“早知道老夫就该早点回来,也不至于连萍儿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崔蒲,你怎么如此蠢?”
“对了,玉霜,萍儿她下葬在哪,赶紧告诉我。”
陆玉霜怯生生道:“回知府大人,家母尚未下葬。”
“尚未下葬?”
崔蒲大怒:“玉霜,你这么大的人了,连‘入土为安’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陆玉霜的头更低了:“大人,不是小女子不懂,只是……只是……”虽然陆玉霜没有再说下去,但看看这家徒四壁的模样,崔蒲顿时就明白了。崔蒲长叹一口气:“玉霜,是老夫大意了。玉霜,老夫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暂且拿去,将萍儿的后事给办了。”
“倘若还不够的话……”“大人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亡母一直不想让小女子接受大人的恩惠。”
崔蒲大怒:“这萍儿在时,她不愿意,老夫也没办法,可是她如今不在了,你怎么还和她一般执拗?”
“大人,家母虽不在了,但家母的遗训不敢违。”
“况且小女子今日遇到了一个恩公,他怜悯小女子,给了我一大笔银两。”
崔蒲点点头:“玉霜,你为人善良,有人相助,也是老天怜悯。只是这恩公到底是谁,还请告诉老夫,老夫也好去酬谢他一番。”
“回大人,他叫齐慕羽?”
“齐慕羽?”
崔蒲的眼睛瞪得溜圆:“玉霜,你没听错?”
“回大人,玉霜再愚笨,这恩公的姓名也断然不敢记错。”
崔蒲强自镇静:“玉霜,我问你,这齐慕羽的身边是不是有俩位美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