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鸢气得直发抖:“真想不到堂堂江宁通判,居然如此无耻,尽干这种颠倒黑白的勾当。”
柳嫣咬牙切齿:“本姑娘真想好好收拾他一顿。”
齐慕羽笑道:“二位夫人莫急,这周昱要不了多久就会颜面大失了。”
那边,郭源朝范禹一瞪眼:“姓范的,闪一边去,你挡着本虞侯的道了。”
范禹大怒:“郭源,这路这么大,你哪里不好走,却偏偏与我过不去?”
“本虞侯愿意。”
郭源冷笑不已:“师弟呀,咱是不是将前几天你输给师兄我的事情好好和大家说叨说叨?”
“你……”当想起那日自己的后台,范禹更是怒火万丈。郭源一脸的鄙夷:“范禹,要么你把路给本虞侯让开,要么,我就将那日的事情大肆张扬,让你从今以后,无脸见人,你自己选吧!”
尽管恨得牙直咬,但是想到郭源将事情张扬出去的可怕后果,范禹还是强忍怒火,将路给让开。“哈哈哈!”
郭源笑得是那么的猖狂。……姜忠演奏的是《高山流水》。《高山流水》在曲谱之中可谓是赫赫有名,此曲乃是春秋时期伯牙所做。小小说一下,明代,冯梦龙编撰《警世通言》,特意到汉阳探源访佚,由于对汉阳话的不习惯,便把‘子期遇伯牙,千古传知音。’误听为‘子期俞伯牙,千古传知音。’所以,伯牙就变成了俞伯牙。山有水则灵,水有山则秀。《高山流水》更是将这种意境完美地体现了出来。高山层峦的雄浑,幽涧流泉的优雅惬意,此等天籁之音,只让人陶醉其中,不忍自拔。一曲奏罢,举座皆惊。看着一众敬畏不已的人们,姜忠得意洋洋:“诸位,姜某献丑了。”
看着有些紧张的陆玉霜,齐慕羽笑笑,柔声道:“陆姑娘,莫怕,我相信你,一定会赢的。”
也不知为什么,听到齐慕羽的话语,陆玉霜的紧张感在慢慢散去。“他娘的,既然知道是献丑,哪还不早点滚点?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齐慕羽奋力一扒拉,猝不及防的姜忠差点跌倒。姜忠大怒:“齐慕羽,你太放肆了。”
齐慕羽笑了:“我放肆?我放肆是因为我有这个本钱,可你却没有。”
说完之后的齐慕羽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姜忠:“陆姑娘,可以开始了。”
“嗯!”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春江花月夜》乃唐代诗人张若虚所做,此诗最厉害之处是描述了一种境界,一种深沉,寥廓,宁静的境界。此境界之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因为任何的赞美之词在它的面前,都变成了饶舌。闻一多曾赞此诗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有着"儒宗"之称的王闿运更是赞此诗为‘孤篇横绝,竟为大家。’此诗意境之美,可谓是亦诗亦曲。此曲最早不是古筝曲,乃是名《夕阳箫鼓》的琵琶曲。上世纪二十年代,被编成民乐合奏曲,再次改为《春江花月夜》。而在建国之后,更是被改为A调古筝曲,震惊世界,被誉为华国民族音乐的瑰宝。这一曲罢,顿时鸦雀无声。诚然,《高山流水》是难得一见的佳谱,但和《春江花月夜》相比,最致命的地方的境界太差。当然,陆玉霜的抚琴水平和姜忠比起来,也是有一定的不足的,但是在境界这种巨大的差距面前,这种不足可谓是微不足道。原本得意洋洋的姜忠,原本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周昱也呆了。齐慕羽笑眯眯地看着众人:“诸位皆是音律行家,慕羽斗胆请大家评判一下,这场比试到底是谁赢了?”
这谁赢了?还需要说?有一个人刚想开口,周昱一瞪眼,那人立马吓得缩回脖子。崔蒲冷哼一声:“周通判,本府也想知道这到底是谁赢了?”
“这……这……”周昱急得额头冷汗直冒。如果是别人问这话,自己可以眼一瞪,让他不敢再说半个字。我可是如今问自己的是崔蒲,就算自己再恼怒,也不敢不答。可是要自己这么容易就认输的话,以后自己还有什么脸见人?周昱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顿时有了主意:“大人,我承认这场比试是陆姑娘占得先筹。”
崔蒲松了一口气:“周通判,既然你承认败了的话……”“打住,大人,下官说陆姑娘是占得先筹不假,但下官可没有承认自己输了。”
崔蒲大怒:“周昱,你敢出尔反尔?”
周昱不慌不忙道:“大人切莫动怒。大人,这姜先生与陆姑娘的琴技比试,下官可能忘记告诉大人一件事,那就是三场定胜负,并非是一局决输赢。”
“大人,下官之前未能说清楚,请大人见谅。”
是三场定胜负,并非是一局决输赢?崔蒲的肺都要气炸了。周昱,你怎么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可是虽恼怒,但苦于无证据,崔蒲也无可奈何。无奈之下的崔蒲只有看向齐慕羽:“齐县丞,你看……”齐慕羽笑笑:“大人,周大人他既然说三局两胜,那就三局两胜好了,倘若我们不答应,还显得我们怕他。”
崔蒲皱眉:“齐县丞,真的还要比?”
齐慕羽,我承认这次是玉霜赢了,但这次能赢姜忠,很大程度上是去取巧。这取巧一次尚可,焉能取巧两次?我齐慕羽既然敢答应,就不怕周昱耍任何的心计。齐慕羽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