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在大半个月前就来京城的大宋翰林学士齐慕羽直到现如今才姗姗来到,这引起了文武群臣的极大不满。尤其昨晚受了齐慕羽一肚子气的蔡攸更是毫不客气:“陛下,这齐慕羽置陛下的诏书于无物,分明犯了这严重的欺君之罪,臣以为倘若不严惩,实在有损陛下的威名。”
“臣恳请陛下立刻免除犯官齐慕羽翰林学士一职,并交由大理寺严审。”
这蔡攸话一出口,群臣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的确,这齐慕羽置陛下的诏令于不顾,拖延了大半个月才到京城,的确是太不像话,惩戒其一番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这蔡大人所说,革去其翰林学士一职,并交大理寺严审却有些过了吧?蔡京摇头:“陛下,齐慕羽这次来京城。虽然迟了些时日,的确是有些不妥,但一者其年轻不懂事,这二者齐慕羽是为了探望他的舅舅海州知府张叔夜,故而拖延了一些时日。”
“陛下也知,这人立于世上,当以孝道为先,所以还请陛下原谅齐慕羽这一次,只需小小斥责其一番即可。”
蔡攸大怒:“蔡太师,你究竟受了齐慕羽多大的好处,为何如此袒护她?”
’蔡卞也恼了:“蔡攸,蔡太师所说句句皆有理,这袒护一说从何而来?”
梁师成摇摇头:“蔡大人,我师侄齐慕羽拖延了这么多时日才到京城,的确是有些不像话。但我这个做师叔的自然会去斥责他一番,又何须蔡大人多此一举?”
这蔡攸虽然不惧蔡京和蔡卞,但是却对于这被人称作‘隐相’的梁师成颇有几分惧意。而看到蔡攸气焰矮了几分,秦湛也不无讽刺道:“蔡大人,倘若你对我师侄齐慕羽有不满的话,大可昨晚径直对他说。”
“可是昨夜你为何畏畏缩缩,而到了金銮殿上,再次威风凛凛?”
“蔡大人,果然是好本事,秦某佩服。”
蔡攸气得脸色煞白:“秦湛,你……”看着这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道君皇帝连忙来打圆场:“好了,二位爱卿,这齐慕羽拖延了这么就才来到京城,的确是有些不妥。”
“但正如蔡太师所说,这年轻人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也是人之常情,朕若因此而恼怒,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再者,他齐慕羽拖延入京时日,乃是为了尽孝道,情有可原。倘若朕因此硬要惩罚他的话,其不会令天下人嘲笑?”
“好了,蔡爱卿,你也别恼,秦爱卿,你也别急,此事朕自有分寸。”
道君皇帝看向蔡京:“对了,蔡爱卿,昨晚齐慕羽他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朕?”
蔡京想了想,摇头:“貌似没有,但不知陛下问此事究竟是何意?”
“无事,无事。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道君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好你个齐慕羽,总算还有点良心,倘若你将昨晚在飘香阁见到朕的事情说出来的话,看朕如何饶你。“对了,蔡卿,烦请你告诉齐慕羽,让他在申时来延福宫中见朕。”
蔡京微笑点头:“臣领旨。”
……延福宫是蔡京主持修建的。这里殿、台、亭、阁众多,奇花异草无数,那画舫虹桥更是精美绝伦。这里由于气候宜人,环境极其优美。更是道君皇帝最喜欢游玩休息的地方。当然了,这耗资甚巨的延福宫也因为其的极尽奢华,也一直为人们所诟病。“臣齐慕羽拜见陛下!”
齐慕羽毕恭毕敬地对道君皇帝行跪拜之礼。“爱卿平身。”
“谢陛下!”
……由于此二人昨天刚刚见面,更是相谈甚欢,所以今日的再次聚首更是感不到一丝的拘谨。可是这一切,蔡京却是浑然不知,只是看着道君皇帝笑容满面的时候,却也知道道君皇帝是断然不会责罚齐慕羽了。见此,蔡京自然也松了口气。道君皇帝笑道:“齐爱卿,你既然已经是翰林学士,从今以后,你可要长伴朕左右了。”
“齐爱卿,明日早朝的时候,朕为你引荐诸位大人。”
“谢陛下!”
道君皇帝瞧瞧蔡京,发现其已经在闭目养神。道君皇帝招招手,示意齐慕羽上前来。道君皇帝压低声音道:“慕羽,昨天朕去飘香阁的事情,你真的没告诉别人?”
齐慕羽一脸的‘茫然’:“陛下,这飘香阁是什么地方?微臣怎么不知道?还有,陛下什么时候去飘香阁的?臣怎么也越听越糊涂了?”
道君皇帝大喜:“好你个齐慕羽,不愧是朕看中的人。齐慕羽,你放心,朕绝不会亏待你的。”
“对了,齐慕羽,你昨天的那《红颜旧》和《卷珠帘》甚是厉害,不知你还有没有其它厉害的曲子?”
听到这齐慕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陛下,你眼下终于承认这《卷珠帘》和《红颜旧》是臣所做的了?”
道君皇帝有些不好意思:“慕羽呀,那周邦彦虽是作曲大家,但朕却对他知根知底,朕当然知道,以他的本事,哪怕再给他十年的时间,也未必能做出此等厉害的曲子来。”
“可是既然陛下明白,为何昨日还假装糊涂?硬要与那周老儿将臣的这曲子据为己有?”
“慕羽呀,这好东西自然是人人想要,朕也不能免俗不是?”
“可是那《卷珠帘》和《红颜旧》既然已经给了陛下和周老儿,可为何陛下还要向臣索取?”
“慕羽呀,这周老儿乃是我大宋的才子,这诗词甚是厉害。当然了,朕也认为朕不逊于他。只是在那曲上,那周老儿始终都胜朕一筹。”
齐慕羽顿时会意:“原来陛下跟臣索要曲子,就是想在这曲上力压周老儿一头?”
道君皇帝眉开眼笑:“齐爱卿,果然深知朕心。但不知齐爱卿可否帮朕这一次?”
齐慕羽没有直接回答,狡黠的眼珠自咕噜咕噜转着:“陛下,昨日,臣蒙陛下赐字,感激不尽。”
“只是臣以为这字画字画,这光有字无画,好像少了什么。”
道君皇帝狠狠瞪了齐慕羽一眼:“行,过几天朕给你一幅,这总行了吧?”
“谢陛下!”
“那么,这赠曲之事?”
“陛下所佩的这枚玉佩不错。”
“齐慕羽,你这个混蛋。上次朕让你去江宁,不是送了你一块吗?”
齐慕羽丝毫不以为耻:“陛下所赐玉佩,慕羽是时时佩戴于身,也好提醒慕羽莫忘陛下的恩惠。”
“只是慕羽以为再有一枚作为传家宝,也好让慕羽的子孙后代时刻铭记陛下的恩惠。”
道君皇帝恼了:“这贪得无厌也就罢了,干嘛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齐慕羽苦着脸:“陛下让臣失望倒也没什么,只是慕羽怕日后跟慕羽的子孙说起这事,会让他们寒心呀!”
道君皇帝哭笑不得:“慕羽,你如今尚未有子嗣,想那么多做什么?”
“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陛下可知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道君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