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虽然这文武群臣都听说过齐慕羽的大名,但是当这齐慕羽真正站在面前的时候,人们也不不禁啧啧而赞。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雍容不迫,气宇轩昂,好一个翩翩少年郎。道君皇帝微笑而道:“齐爱卿,让朕为你介绍金銮殿上的诸位大人……”随着道君皇帝的介绍,齐慕羽更是一一与众臣行礼。虽温恭自虚,但却落落大方。这克恭克顺之间,更是不矜不伐,更显君子风骨。见此,人们对齐慕羽更是再多几分好感。只是那蔡攸犹自恼齐慕羽,故而对齐慕羽显得甚为冷淡,而齐慕羽对此则是一笑置之。早朝自然是君臣汇聚一堂,共商国事。虽然文武百官也有人有事须禀明道君皇帝,但所幸都不是什么大事。这不一会,道君皇帝也就处理完毕。道君皇帝看向群臣:“诸位爱卿,谁还有事,尚未禀明的话,速速道来。”
这文武群臣皆是四顾,可是却没有一人上前去。可就在众臣皆以为无事的时候,齐慕羽上前一步:“陛下,臣齐慕羽有话要说。”
道君皇帝稍感意外:“齐爱卿有何话?”
齐慕羽道:“陛下,臣以蔡太师这年事已高,这气力衰竭,可每次早朝的时候,却还要和诸位大人一般站立。”
“这倘若早朝无甚大事,这偶尔站站亦无妨。这倘若一旦有要事,太师却要一站就站好几个时辰,甚是辛苦。”
“慕羽实在不忍,恳请陛下赐蔡太师软座一张,要好让蔡太师这早朝的时候,不那么辛苦。”
道君皇帝点点头:“原来如此。”
的确,这蔡京一大把年纪了,这每次早朝的时候,都让他少则站半个时辰,这长则站好几个时辰,的确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倘若给他一张凳子坐的话,的确能让他不那么辛苦。可就在道君皇帝认为齐慕羽的话语有几分道理的时候,那蔡攸却是一声冷哼:“齐大学士,这陛下召见群臣,是我等臣子的荣幸,这躬手而立是表示对陛下的尊敬。”
“这陛下跟前,居然也想坐着?难不成齐大学士以为这做臣子的可以与陛下平齐而坐?此等大不敬之举,置陛下的威严于何处?”
“陛下,臣参翰林学士齐慕羽狂妄悖逆,藐视陛下,实乃罪大恶极,不惩不足平民愤。”
蔡攸话一出,群臣大多脸色大变,唯有那童贯,高俅,梁师成,蔡卞,秦湛却依旧恍若无事一般。这明明只是加不加一张椅子的小事,你蔡攸无论同不同意皆可,但将它扯到狂妄悖逆,藐视陛下的上面,就实在有些过了吧!蔡京实在看不下去了:“陛下,臣虽老迈,但这身子骨还撑得住,根本无需陛下赐座。”
蔡京拉拉齐慕羽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慕羽呀,老夫知道你这是为了老夫好,但是你要知道,这金銮殿上,话不能乱说。”
齐慕羽微微一笑:“太师的好意,慕羽心领了。只是慕羽一向做事有自己的分寸,还请蔡太师莫要为慕羽担忧。”
齐慕羽看向道君皇帝:“陛下乃一国之君,自然是胸怀天下,而慕羽身为陛下之臣,这不畏权势,仗义执言乃为为臣本分。”
齐慕羽恶狠狠地看着蔡攸:“倘若因为这奸佞之人的威逼恐吓,便阿谀奉承,是非不明,甚至颠倒黑白,不但对不起陛下的厚恩,更对不起天下万民的期待。”
当听到齐慕羽居然骂自己是奸佞之人的时候,蔡攸更是气得脸色煞白。“陛下,我大宋素来是礼仪之邦,这‘仁孝礼义信’五德,更是以仁孝为先。如今的蔡太师早已年过七旬,可却依为我大宋操劳不已,其德足可以感天动地,可难道却不能感动陛下赐座一张?”
面对慷慨陈词的齐慕羽,道君皇帝无言以对,而群臣更是心虚地低下头。唯有那蔡攸还在嘴硬:“齐慕羽,蔡京年老体衰是事实,但他倘若感到精力不济,完全可以告老还乡,颐养千年。可是他自己贪念权势,始终不肯退,才弄得自己如此狼狈,怨得了谁?”
齐慕羽怒发冲冠:“蔡攸,你这无耻之徒。蔡太师论公,是当朝的太师,这论私,是汝父,又岂能由你直呼其名?”
“不尊重当朝太师,是为不忠,不尊重家父,是为不孝。蔡攸,像你等这样不忠不孝,与禽兽何异?”
“齐慕羽,你……你……”齐慕羽冷笑不已:“蔡攸,你说蔡太师贪念权势,不肯归隐,是咎由自取。那我问你,倘若太师真的归隐的话,这相位有何人来代替?”
齐慕羽一脸的鄙夷:“蔡攸,不要告诉我,你也有那将相之才?”
蔡攸忍无可忍:“齐慕羽,你休要小瞧我。”
“我小瞧你?蔡攸,既然你认为你有将相之才的话,那我问你,这如何能富国,安民,强兵,定邦?”
“齐慕羽,这富国,安民,强兵,定邦还不简单?这将赋税稍稍提上一些,这国焉能不富?这法律倘若再严厉一些,这天下之人还有几人敢不安分?”
“至于那强军定邦,则更简单,这士卒倘若勤加训练,如何不强?”
齐慕羽哈哈大笑:“高见,果然是高见。”
齐慕羽环顾群臣:“诸位,你们以为呢?”
看着蔡攸气急败坏的模样,群臣虽不敢说什么,但心中却是鄙夷不已。多收赋税就能富国?这与那涸泽而渔有什么区别?这法律苛刻一点,天下万民就老实了?笑话,倘若那样的话,那天下的官差,衙役还有什么用?至于那士卒倘若勤加训练,就能达到强军的目的,更是可笑之至。倘若真的那么简单的话,那我大宋的军队岂不是能纵横天下,无人能敌?这金銮殿的上的许多人,也许并没有那治国大才,但是至少他们知道,这治国可是异常难的,绝不像蔡攸说得那么简单,仿佛儿戏一般。虽然这蔡攸是道君皇帝眼中的宠臣,但道君皇帝也知道,这蔡攸将治国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