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看着齐慕羽,却丝毫不惧:“齐大学士,陈东非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倘若人家说的是良言,陈东自然会是虚心受教。”
“但是倘若他人是危言耸听,妄图吓唬陈东的话,陈东会告诉他,陈东这一身铁骨,是宁折不弯。”
听到这的齐慕羽差点背过气去,他娘的,看样子,陈东这小子是一根筋犟到底了。华夏上下六千年的历史告诉齐慕羽,在众多朝代,像陈东这种眼中容不得半粒沙子,能仗义执言,不惧生死的人多的是。而这些人更是因为其的‘铁骨铮铮’而被后人敬仰。公允地说,这些人品德绝对挑不出任何的毛病,而更没有人对他们的忠诚会产生一丝的怀疑。可是在钦佩之余,又有几人会真正静下心来想想,这些‘忠臣’除了一颗赤胆忠心之外,还有什么?一个国家,当然需要对其忠贞不渝的人,但是它更需要有莫大的能耐,能对之付出,能对其有巨大帮助的能臣。毕竟,一个国家首先需要的是能做事的人,其次才是忠诚。当然如果两者兼备,当可成为万古流芳的名臣。可是纵观华夏上下六千年,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这齐慕羽还想继续相劝,可是陈东却早已经是昂首而去。李纲尴尬不已:“齐大学士,少阳太过执拗,这一时之间,恐很难让他改变主意。不过齐大学士莫急,下官以后会继续相劝,相信少阳总有醒悟的那一天。”
齐慕羽摇头:“伯纪兄,这倘若是寻常之事,本大学士不急,倒可等上一段时日。只是今日之事不成,这陈东已经将事情闹得如此大,倘若不赶紧解决的话,一旦官家经不住这压力,真的将蔡京给罢黜的话,这天下会大乱的。”
听到这,李纲更加羞愧。可是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人。只见此人三十岁不到的模样,长得面如丰玉,举止儒雅,让人一眼看去,就不由心生好感。这正所谓见面三分相,看到此人这般模样,齐慕羽也是暗暗称奇。此人进来之后,连忙朝齐慕羽和李纲行了一礼。“下官太学学正秦桧见过齐大学士,见过李大人。”
李纲慌忙答礼:“秦学正客气了。”
齐慕羽面色微变:“你就是秦桧?字会之,黄州人?”
秦桧也是有些惊讶:“正是。齐大学士,下官只不过是一小小的太学学正,平暇负责训导太学学子之事。”
“只是秦桧此等卑微之人,能被齐大学士所知,秦桧倍感荣幸。”
他娘的,你以为老子真的希望认识你?可是你小子日后在西湖湖畔一跪就是千年,这天下人还有几个不认识你?带着对秦桧的意思鄙夷,齐慕羽道:“但不知秦学正此次找本大学士和李大人,所为何事?”
“回齐大学士,下官方才恰好看到我太学上舍生陈东怒气冲冲而出,秦桧以为,这陈东或许是得罪了齐大学士和李大人。”
“这惶恐之下,秦桧决定来瞧个究竟。”
齐慕羽微微一笑:“那你瞧见了什么?还有,你对此事如何看?”听到这的秦桧心不由一咯噔,这齐大学士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这寻常之人,一旦遇到自己如此问话,铁定会将心中的怒火此地倾泻出来,而自己也可以顺势接过话头,继而极大地获取对方的好感。可是谁想到这齐大学士说话滴水不漏,根本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秦学正,为何不说话?是不是被本大学士吓着了?倘若是这样的话,本大学士恐怕要向你赔罪了。”
不好,倘若再这样不语的话,恐会被这齐大学士给看扁。想到这的秦桧连忙道:“齐大学士说笑了。齐大学士,下官知道你和李大人此次前来太学,是为了陈东上书官家,请官家罢黜蔡太师一事。”
“而秦桧观陈东方才那模样,想必齐大学士的良言相劝并未见效。”
齐慕羽不置可否:“继续说下去。”
“齐大学士,秦桧一直以为这‘过刚易折过柔则靡,唯有刚柔相济,才能长存’,可是这陈东虽颇有才华,而为人更是嫉恶如仇,但是为人却太过执拗,不知变通,恐未必是一件好事。”
听到这的齐慕羽,眼中终于出现了惊愕之色。倘若是权倾朝野,早已阅尽天下事的蔡京,说出这番话,齐慕羽到不觉得什么。只是这秦桧,只不过是太学的一小小学正,居然有如此见识,真让人刮目相看。可是惊讶归惊讶,但齐慕羽很快就释然了。毕竟,人家可是遗臭万年,在西湖跪了近千年的人物,这没点厉害的本事,也享受不到这种‘荣耀。’见齐慕羽眼中一掠而过的欣赏之色,秦桧的胆子更大了些:“齐大学士,秦桧以为蔡太师虽然毛病众多,陈东上书陛下,罢黜蔡太师,也有几分道理。”
“只是如今我大宋能称得上是良相之才的人,目前也唯有蔡太师一人而已,倘若蔡太师真的罢黜,何人接过这宰相之职?”
“这一国之相担任着使我大宋国泰民安的重任,不要说是让暴虐之人接过这宰相之职,就算一庸碌之人来做这一国之相,那也是要出大乱子的。”
秦桧叹息不已:“对于这,陈东他实在有欠考虑。”
齐慕羽震撼了,他万万想不到,这被后人称为‘千古奸相’的秦桧目光如此如此毒辣,这看问题居然如此深远。看来,这秦桧虽然免不了日后遗臭万年,但是其的能耐却是不容被抹杀的。可是秦桧带给齐慕羽的震撼还远未结束。秦桧看看了李纲,犹豫了一下:“齐大学士,下官有一句话想和你私下讲,不知可不可以?”
齐慕羽笑了:“秦学正,倘若你想说的是那种光明正大的事情,又何必怕他人知道?倘若你想说的是那见不得光的事情,抱歉,本大学士没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