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慕羽,你……你……”道君皇帝气得直哆嗦。这道君皇帝虽有心想骂齐慕羽几句,但却始终骂不出口。他道君皇帝虽性格柔弱,但他同样是一个聪慧之人。他又何尝不知道这齐慕羽的良苦用心?最终,道君皇帝长叹一声,拂袖而去。……全汴京都震惊了。今日,开封府府尹聂昌将作为监斩官,来监斩前段日子挟持商人,勒索银两,嘲讽朝廷命官的恶徒。这天刚蒙蒙亮,汴京的百姓们就已经是人山人海,探着脑袋眺望而去。在那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早已经铺好了一排木板,而后面被五花大绑的五十名男子正被强行逼迫跪倒在地。这些曾经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的的贼徒,有的是目光呆滞,浑身颤抖,这嘴唇虽不断地呶动,但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而更多的是嚎啕大哭,不住地哀嚎求饶。这听得不耐烦,身后的衙役举起手中的鞭子,便没头没脑地抽了下去唯有那马大驴是神色凄厉,那被蓬发遮掩的双眸之中透露出不甘与怨恨。他娘的,在这大宋,干绑架勒索的人多的是,可是纵然被发落,这轻则打入大牢,这重者发配边疆,这很少有人会被斩首的。可是为什么轮到老子,这不但要被砍脑袋,而且是斩立决?不要说这马大驴不甘,不要说他手下悔恨交加,就连汴京的百姓们即使到现在,还不相信这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大宋向来以仁义治国,纵然有犯奸做科者,倘若不是那种罪大恶极之人,很少会被砍脑袋的。可是如今,马大驴不但要被砍脑袋,就连他的五十个手下,也一并要被砍脑袋。我大宋立国至今,虽然也曾砍过穷凶极恶的人的脑袋,可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一次要砍这么多人的脑袋。天哪,太可怕了。看着窃窃私语的人们,聂昌冷笑一声,然后缓缓走到那马大驴的身边:“马大驴,事到如今,你是不是终于害怕了?可既然早知如此,何必又要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
马大驴恶狠狠地抬起头;“狗官,倘若我诚心悔过的话,你会不会饶我一命?”
聂昌断然摇头:“休想,你难不成以为本官弄这么大的架势是闹着玩的?”
马大驴一口吐沫就吐到了聂昌的脚下。“狗官,既然如此的话,老子害怕个屁。不过,狗官,你也别得意,你如此嗜杀成性,老子就算化作了厉鬼,也会来找你报仇。”
听着这马大驴的咒骂,聂昌不但不恼,反而笑了。聂昌蹲下身子,凑近马大驴的耳朵,轻声道:“马大驴,你想化作厉鬼找本官报仇,本官呢,随时恭候。”
“只是本官觉得,倘若让你死了还是一个糊涂鬼,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马大驴,本官实话和你说,以你所做的这事,本来呢,是不用掉脑袋的,陛下,本来也没打算杀你。”
顿时,马大驴的身体一抖。马大驴的眼睛瞪得溜圆:“既然没打算杀老子,可为何好端端的改变了主意?”
聂昌直言不讳:“那是因为齐大学士,齐大学士以为我大宋的律法太过宽仁,故而无法威慑宵小之辈,这长将而往,必出大乱。”
“故而,齐大学士想将之逐渐改过来。而你马大驴呢,非常倒霉,挑的不是时候。所以齐大学士决定用你们的脑袋来演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来威慑一下那些不甘做良善百姓的宵小之辈。”
聂昌一脸的钦佩:“不愧是名闻天下的齐大学士,虽然本官也意识到我大宋的律法太过宽仁,无法威慑宵小之辈,但是本官却始终没有齐大学士的这般胆量。”
“而为了表示对齐大学士的敬重,本官就自告奋勇,来担当这个监斩官了。”
终于明白一切的马大驴都要疯了:“好你个齐慕羽,我马大驴和你何怨何愁?你要杀鸡儆猴,挑谁不好,为什么要挑老子?”
“齐慕羽,我日你祖宗!”
聂昌大怒:“大胆逆贼,死到临头,还辱骂朝廷命官,来人,给本官将他的嘴堵上。”
“是,大人。”
一个衙役直接就将一块破布朝马大驴的嘴中塞去。而聂昌更是悠然地背着手,折返了回去。可此时,突然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噙着热泪,咬牙切齿地冲上台来。他对着马大驴就是拳打脚踢,撕咬不已。大惊失色的衙役当即就要将其拿下。聂昌一声大喝:“且慢,把那汉子给本官带过来。”
看着那汉子,聂昌温和道:“兀那汉子,你这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擅闯法场是何等的大罪?”
那汉子连连磕头:“聂大人,小民当然知道,只是小民与这马大驴有着血海深仇,小民的一家六口皆是被其杀害!”
“小民无时无刻不想着吃这畜生的肉,喝这畜生的血。请聂大人成全。”
这说到伤心之处,汉子更是彭彭磕头。甚至,这额头都磕出血来了,还不肯停止。看着这汉子无比凄惨的模样,聂昌也是长叹一声:“你这汉子,你的心情,本官理解。只是本官既然为监斩官,岂能容你滥用私刑?”
“念你是为家人报仇心切的份上,本官就饶你擅闯法场之罪,还是下去吧!”
好不容易连哄待劝将这汉子带下去,聂昌看看群情激愤的台下,微微摇头:“还有谁受到了这帮贼寇的祸害,乘此机会,干脆一起说说吧,好歹这心里舒坦些。”
这聂昌的话刚一落下,更有无数的人争先恐后朝台上涌来。见此,聂昌连忙叫衙役们来维持秩序。……小至幼童,上至老翁老妪。这一桩桩的控诉,在使得人们一次次掬泪的同时,更是对这帮贼寇充满了无尽的愤怒。这到最后,一个个百姓更是振臂高呼;“杀了这帮畜生,杀了这帮畜生。”
看着愤怒不已的人们,聂昌也是大喝一声:“时辰已到,行刑。”
袒胸露腹的刽子手们直接将贼寇的犯由牌拔掉,然后大喝一声,狠狠一刀剁去。顿时,十几颗脑袋就掉了下来,然后咕噜咕噜地滚动着。马大驴奋力挣扎,终于将嘴中的破布给吐掉:“狗官,你胆敢诬陷……”这话还没说完,刽子手的鬼头刀就招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