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苦笑不已:“郓王,下官呢,也有自知之明,的确不是好东西,自然也没有资格叫郓王心胸豁达一点,不要与太子一般见识。”
“可是郓王,下官想说的是,这为人处世,无论是做好事,或者所做坏事,都要记住,一定得有个度。只要不超过这个度,哪怕做得太混账,这事后都能收拾。”
“可倘若一旦超过这个度,将事情弄得糜烂不堪,纵然事后想罢手,想好好收拾一番都不可能。”
“郓王,如今您这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这太子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也该收手了。”
“这个……”赵楷刚要开口,可是那万俟卨却是抢过了话头。由于自己越发受到这赵楷的欣赏,如今的万俟卨可谓是意气风发。“中丞大人,下官以为你此言差矣。如今郓王正节节胜利,将那太子赵桓逼得步步而退。眼下,正是彻底将赵桓打垮,让他再也不敢对郓王有丝毫抗拒之心的时候。”
“这如此的大好机会倘若白白放过,岂不可惜?再者,就算郓王宽宏,饶了那赵桓,可是那些不明就里的百姓如何想?他们一定认为,郓王最终还是惧怕太子的。”
万俟卨看向赵楷:“属下以为陛下切不可因为一时之仁,而心慈手软,被天下人耻笑。”
赵楷也是连连点头:“言之有理!的确不能就这么便宜这赵桓。”
王黼急了,看着那万俟卨:“你这蠢货,你懂什么?难道你真的要将郓王逼到无路可退,真的要将这事情弄得难以收拾,你才甘心?”
万俟卨冷笑不已:“中丞大人,你也太胆小了吧!这大丈夫做事,岂能畏首畏尾?中丞大人,下官以为你以前可是雄心勃勃,哪像如今这样畏首畏尾?”
“对了,中丞大人,下官听说你经常败于那齐慕羽之手。是不是这败多了,这胆气也消磨尽了,故而才变得如此胆小?”
王黼大怒,一脚踹去:“蠢货,我的确是屡败于齐慕羽,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怕过那齐慕羽。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让我来告诉你。”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不是做得太过火,他齐慕羽是绝不会痛下杀手的,而我王黼最多是颜面稍稍扫地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损失。”
而正是他齐慕羽教会了我,这做事切不可做得太绝,只要不将对方逼到绝路,这事情都有回旋和收拾的余地。”
“可是如今呢,在明明已经解气的时候,却还鼓动郓王寸步不让,你难道真的没想过将赵桓逼急了,会是什么下场?”
看着王黼面色铁青的模样,万俟卨也不由地一阵害怕。可是他又不想在王黼的面前怯场,让赵楷小瞧自己。万俟卨壮起胆子道:“中丞大人,倘若郓王所要对付的人是他齐慕羽的话,或许中丞大人的话语有几分道理,毕竟那齐慕羽拥有绝世之才,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可是这赵桓有何可怕?撇开他的太子身份,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庸的人而已,哪及郓王的百分之一,何须惧他?”王黼咆哮不已:“蠢货,的确,赵桓没有郓王这般聪慧,可是他的老师耿南仲可是非同小可。”
万俟卨一脸的不屑:“那耿南仲再厉害,也比不了那齐慕羽吧?再者,赵桓他有耿南仲不假,可是郓王不是还有下官嘛!”
看着那种可憎的脸,王黼忍无可忍,甩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蠢货,就是蠢货!那齐慕羽乃旷世奇才,不要说耿南仲,还有我,蔡攸,李邦彦之流,无法相比,恐怕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人能与他相比。”
“可是耿南仲再不济,也比你这个蠢货强太多了。如果真把他逼急了,你万俟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黼看向赵楷:“郓王,听下官一句劝,还是赶紧住手,适可为止,否则一旦将事情弄得不可收拾的地步,悔之晚矣。”
可是王黼的一番劝,不但没有使得赵楷回心转意,反而让这心高气傲的赵楷以为王黼是瞧不起自己。赵楷冷冷道:“王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本王做事向来不喜欢他人指手画脚,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见苦劝无效,王黼只有不甘地叹口气,转身离开了。……那赵桓都要疯了:“该死的赵楷,我都已经被他逼迫到这种地步了,他还不肯罢休!他难不成想赶尽杀绝?”
赵桓哀求地看着耿南仲:“老师,快帮帮学生吧!”
此时的耿南仲也是面色阴沉得可怕:“太子,我这里的确是还有最后的一招,只是此招一出,将再也没有回头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
赵恒急了:“老师,都这种时候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是什么办法,快告诉学生!”
耿南仲凑近赵桓的耳边,就是一阵低语。而在听完之后,赵桓不但面色煞白,而且身体抖动不已。“老师,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他赵楷这辈子就要完了。”
耿南仲杀气腾腾:“所以,我说不到万不得已,这招我不想用。太子,我马上就去找那郓王,告诉他适可为止,不要一意孤行,到时悔之晚矣。”
“倘若他听得劝,那一切安好,可倘若他不愿罢休,非要自取灭亡的话,那怨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自己了。”
赵桓脸色阴沉,一语不发。许久之后,那赵桓更是缓缓点头。“好,老师,一切就按照您说的去做。”
这耿南仲匆匆去找赵楷,进行最后的警告,希望他就此罢手,否则这后果自负。可是这赵楷却是沉浸在这节节的胜利之中,对于耿南仲的最后通牒,不但是嗤之以鼻,更是令人将耿南仲直接乱棍打了出去。赵桓咬牙切齿:“赵楷,休怪我心狠,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他人。”
……这说怪也怪,面对这赵楷的咄咄逼人,原本节节败退的赵桓不但彻底放弃了抵抗,甚至但凡赵楷的人所到之处,这赵桓的人都退避三舍。见此,赵楷是得意不已,而那新近得宠的万俟卨更是趾高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