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面对即将亡国的命运,大辽百姓更是同心同德,同仇敌忾,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但奈何这实力和金人相比,还是差距悬殊。金太祖完颜旻自从开始伐辽之战后,可谓是所向披靡。面对气势如虹的金人,辽人是节节败退,最终辽天祚帝耶律延禧最终被赶到了燕山以西。辽国也至此失去了大部分的国土。宣和五年(1123)二月,完颜旻依照和大宋的约定,将太行山以南的燕京、涿州、易州、檀州、顺州、景州、蓟州如约归还大宋。而这也标志着,大宋百年的耻辱终于得到了洗刷。可是宋人在欣喜之余,更是有些愤怒,那就是金国虽然将燕云十六州中的七地还给了大宋,但是却将这七地的人口,财物尽皆掳去。而留给大宋的几乎已经是荒芜的废地。大宋汴京。童贯也因为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功绩被道君皇帝封为广阳郡王。能得偿夙愿,童贯的确是高兴不已,可是在这高兴之余,却隐隐有一丝失落和惊恐。察觉到这的道君皇帝笑道:“爱卿,何事如此忧愁?”
童贯犹豫了一下道:“陛下,臣这次伐辽除带了西军之外,更多的是那河北之军。臣虽已料到我大宋承平已久,这河北军战力定然是一般。”
“可臣没想到的是,这河北军战力之差居然到了这种地步。臣以为,这河北军倘若让臣说说其的战斗力的话,臣以为,这河北军仅仅只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
道君皇帝笑得有些尴尬:“爱卿,这河北军战力纵然再差如何,你不是有西军吗?”
“陛下,我大宋的西军是用来抵御西夏人,这纵然调动也不能轻易调动,也不能大规模调动,否则那西夏人一旦无恐,我大宋危矣!”
“陛下,此次的伐辽之战,臣在终于明白我大宋河北军战力之差的同时,更是见识到了这金国人战力的极其可怕!臣以为,我大宋倘若不让这河北军的战力变强点,臣这心底总有些害怕。”
道君皇帝久久不语。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爱卿,难不成你也对这金人起了畏惧之心,就和昔日的那齐慕羽一般?”
童贯不答,只是心虚地低下头:“臣恳请陛下让臣选良将,好好操练这河北军一番。”
道君皇帝点头:“准奏。”
“谢陛下。”
“对了,爱卿,你以为慕羽如今到底在干什么?”
“回陛下,臣不知,因为臣也屡次派人去询问,可是那些人却皆被齐慕羽给扣下了。”
“臣又何尝不是如此?”
道君皇帝摇摇头:“且不说他齐慕羽敢扣留朕的人,就连玉盘那孩子,这一年之间,也仅仅只回来两次而已,除了向朕问好之外,其余之事一概不说。”
道君皇帝气急败坏:“对了,玉盘上次回来之时,已经有孕在身,皇后心疼,叫她诞下孩子之前,就不要再回来了。”
“甚至,由于心疼,皇后居然要撇下朕,跟玉盘一起回去。她也不想想,好歹与朕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她真的忍心扔下朕,让朕做一孤家寡人?”
听到这的童贯也忍不住笑了:“陛下,皇后毕竟这最后还不是未成行嘛!”
“她是没去!可朕的茂德呢?这都不跟朕知会一声,就悄悄地走了,她的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做爹爹的?”
“陛下,这茂德帝姬爱慕齐慕羽,您又不是不知道!正所谓女大不中留,纵然想留也留不住了。”
道君皇帝也忍不住噗呲一笑:“爱卿,她们既然不中留,那恐怕只有你我君臣二人能长伴到老了。”
“能与陛下长伴到老,是臣的荣幸。”
……虽然这君臣嬉笑不已,但是却根本无法掩盖其对那个人的深深思念。对了,那个人,此时到底在做什么?……面对金人咄咄逼人的攻势,辽天祚帝虽然竭尽全力,想要力挽狂澜,但奈何实力不济,最终还是一败再败。宣和六年(1124)年,天祚帝已经失去了辽朝的大部分土地,他自己退出漠外,他的儿子和家属大多数被杀或被俘,虽然他还打算重新收复燕州和云州,但是实际上他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按照如今的状况,他天祚帝唯一的选择是将这败势制止,然后偏安一隅,苦心发展,以期日后翻盘。可是如今的这天祚帝仿佛一个输红眼的赌徒一般,其不顾耶律大石的强行劝阻,率残军出夹山,南下武州试图收复山西州县,又被金军击败,而许多部下更是投降了金军。这下可好,将最后仅存的赌本也输掉了。眼看这回天无力,耶律大石也终于和历史上一般,率着自己的亲信,踏上了西行之路。这西辽也即将因为他耶律大石而诞生。宣和七年(1125)新年,本应该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可是这天祚帝却是在狼狈奔逃之中度过的,这一路之上水粮断绝,甚至只能吞冰咽雪以解饥止渴。堂堂一国之君,沦落至此,可谓是凄惨无比。尤其值得一说的是,在耶律延禧逃亡的这几年,曾经试图逃到西夏,让西夏收留,获得短暂的喘息的机会。只可惜西夏国主李乾顺那个畜生,畏惧金人的威胁和利诱,丝毫不顾及自己与耶律延禧的翁婿关系,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二月,疲惫不堪,狼狈不已的耶律延禧终于逃到了应州新城附近东60里处。可是此时,金国的悍将完颜娄室已经率领两千兵马追上来。完颜娄室狂笑不已:“该死的耶律延禧,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虽然感觉到了这危险,耶律延禧还想逃,但是此时的他与自己的那些可怜手下不但早已经是人困马乏,更是饥肠辘辘。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是纵然想逃也是有心无力。万念俱灰之下,耶律延禧抽出宝剑,大吼:“朕乃大辽皇帝,而我大辽自从立国以来,这只有战死的帝王,没有跪地乞降的国君。”
“诸位倘若畏惧,可以向金人投降,但是朕为大辽国主,唯有战死!”
一众大辽将士纷纷跪倒在地:“我等愿追随陛下,与金人决一死战,纵死不辱大辽威名。”
“很好,非常好!”
耶律延禧欣慰地点点头,他看向那面色憔悴的耶律余里衍,眼中充满了慈祥。“女儿,你躲在那个草垛中,不许吭声,不论外面发生任何的动静,只要金人不离开,你都不许出来。”
耶律余里衍急了:“不,父皇,女儿不要,女儿要与你同生共死!”
“蠢货!”
大怒的耶律延禧就要一巴掌扇去,看着看到余里衍两眼汪汪的模样,又有不忍。耶律延禧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女儿,是爹爹对不住你。”
耶律延禧伸手朝余里衍脖颈之处一击。随后,他将昏迷的耶律余里衍藏在了草垛之中。“诸位,就让我君臣作为大辽人,进行这最后的一战!”
“杀!”
耶律延禧纵马冲杀而去。“杀!”
怒吼声不断。尽管以区区数十疲惫不堪的人冲击强悍的两千金人,无疑自寻死路,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感到畏惧。因为骄傲的大辽人即将用自己的生命谱写这最后的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