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姜南方想要的结果。就算无法给柯腾生孩子，她还是想尽可能补偿他们的。所以柯景煜说完，她脸色立马白了：“柯先生…”“我不想再听你多说一个字。滚。”
回到车上，姜南方心情很低落。在柯腾和柯景煜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她选择了背叛他们。这是她人生活到目前为止，做得最让人不齿的一件事。她不能原谅自己。如果就此跟柯家别过，她会永远生活在内疚里，后半生无法安宁。虽然她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但战北爵很理解她的心情。“别难过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是那句话，等我回来。哪怕求遍全球的名医，也要把他治好。”
“可是…”战北爵轻拂她头发。“别想那么多了。等你把医生带到面前，能给柯先生希望的时候，我相信他不会拒绝的。”
世上难有两全其美。选择了这头，就要辜负那头。目前也只能这么想了。看姜南方一路都闷闷不乐的，战北爵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公司。“要不你别回去了，跟我一起去战氏吧。”
姜南方摇头：“虽然柯先生说了这样的话，但工作该做还是要做的。起码我把手上的做完。”
“就这样不负责任的扔了，不是更不是人。”
“万一你去公司有人为难你呢？”
“谁为难我？”
姜南方还是有点自信的。“华泰是我一手并购，管理起来的。除了柯先生，没有人为难得了我。”
战北爵只好由她。“那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永远站在你旁边。”
把她送到公司楼下，看着她进了门战北爵才离开。谁知柯景煜远比姜南方想象的决绝。刚进公司大门，前台就站起来一脸为难地拦住了她。“姜总，不好意思，您现在不能上去。”
“怎么了？”
“柯总亲自下的命令，您现在已经不是华泰的人了，以后永远不许您再进华泰公司大门。”
“对不起，还请您理解我的工作。”
姜南方心情万分沉痛，走去公司外面，在手机里扒了又扒，只能给张工打电话。接到她电话，张工同样也是非常疑惑。“你去哪儿了？发生什么事了？”
“刚进来一个姓夏的，他说柯总把所有工作都交给了他处理，以后你不用来了。真有这回事吗？”
姓夏的？姜南方知道是谁。那是跟在柯景煜身边，一个工龄超20年以上的特助。他的左膀右臂。看来他是真下定决心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是真的。既然夏工去了，以后你们就好好配合他工作，别惹是生非，把脾气都收收，别给我丢人。”
“那你呢？以后真不来了？怎么这么突然？”
“上班时间，我们还是少说点别的吧。你先工作。”
姜南方挂了电话。她很冲动，不想跟柯景煜把关系弄那么僵，想给他打个电话再表达下自己的态度。但恐怕他现在根本不想听见她声音。思来想去，她只能给他发微信。斟酌用词，想了好大一段话发过去。结果，点击发送，只收到个红色感叹号。柯景煜已经把她拉黑了。没地方可去，她只能晃晃悠悠先回公寓。车子开到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你这边的房子已经退了，现在没有使用权。不好意思，不能进咱们小区。”
姜南方这才想起来，连房子都是柯腾当初给她租的。她一直在享受人家的福利，但却用这种方式回报人家。简直不是人。“好的，不好意思。”
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急忙要掉头离开。保安拖了几个纸箱出来。“等等，这是你的东西。一起带走。”
开着车在街上游荡，内疚感让她压抑的想哭。没地方可去，也不敢打扰战北爵工作，只能一圈又一圈瞎晃。直到将近五点，战北爵给她打了电话过来。“你在哪儿？”
姜南方没回答他，“你忙完了？”
“我到华泰接你，人家说你下午没来上班，怎么不告诉我？”
鼻子一酸，姜南方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下来。她喃喃：“前几天柯腾又被送去抢救了，柯先生说他身体机能在退化，趁还算健康，想给他们家留个孩子。”
“这种时候…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
战北爵听得出来她心底无尽的内疚，顿了顿。“你在哪，我去找你。”
姜南方看了看路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用。我们去你家楼下汇合，慢点开车。”
战北爵怎么可能慢得下来？听见她哭了，恨不得把车子当飞机来开。飙到楼下，等十几分钟姜南方才到。车一停下，他就拉开车门把她拽了出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能坚决一点，跟我妈断绝关系，今天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姜南方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拥抱，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摇了摇头。“不怪她。她是你妈，无论如何都是为你好。要怪只能怪命。”
“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我支持你。”
“支持我什么？”
“是不是柯景煜想让你替柯腾生个孩子？我支持你。”
姜南方一下把头从他怀里抬了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你支持我？”
战北爵温柔看着她。“对。只是生物学上的父母罢了。能给柯家留个念想，还下一份罪孽，我能接受。”
“只是，太委屈你了。”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姜南方万万没想到的。心里百感交集，眼泪又涌了出来。战北爵重新把她抱进怀里。“别哭，我们再去跟他谈谈。”
“如果他愿意照顾孩子，生下来就交给他照顾，我们定期过去看。”
“如果他不愿意，那就我们养。让他跟柯家姓。”
“我爱你，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就是歌儿他们的兄弟姐妹。我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姜南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想对不对。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她能想到最妥帖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说干就干。战北爵立马开车又带她去了医院。只可惜，柯景煜已经走了。走得非常决绝，一点犹豫的余地都不给他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