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姜南方也没打算瞒他。既然问了，便实话把张工今天约她的事讲了一遍。战北爵有些惊讶。“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在面对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上立场这么不坚定？”
“为了还柯腾人情，会要求我手下留情。为了还他们人情，不惜牺牲公司利益。”
“姜南方，在我印象里，你不是这么糊涂的人，现在这是怎么了？”
姜南方叹了口气，摇摇他手，道。“不是我变了，而是你这个人太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体恤别人的疾苦。”
“在你这种人面前，我当然能坚持住所有原则，但人和人情况不一样。”
“你没有从底层上来过，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
“因为我，他们在公司被人排挤，现在，我还抢他们的业务，他们岂不是更抬不起头？”
“如果因此被挑刺，丢了工作，房贷怎么办？车贷怎么办？”
“家人生病或者跟女朋友约会的时候拿不出钱来怎么办？你有想过这些问题吗？”
战北爵承认，她说得这些确实有一定道理，是他没想到的。但这不是根本解决问题的办法。“既然他们在那边待得不开心，回格瑞好了。”
“不然你一直牺牲格瑞的利益去帮他们，对格瑞这边的技术很不公平。”
“再说我也不是慈善家，你让来让去，业务都成华泰的了，我怎么办？”
“让他们回来，辞职的事不用担心。如果柯腾不批，就自动离职。”
“违约方面的交给战氏法务部，不用跟高副总打招呼，你说一声就行。”
“让他们回原来的岗位上，薪资按以前发。”
姜南方倒是没敢这么想。从格瑞集体离职，现在又集体跑回来…“不怕业内人士嘲笑你在用人方面没底线啊？”
语气明显变高兴了。战北爵把她手拿起来又亲了一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说的话我都往心上放的，随便他们怎么样，你高兴就好了。”
“请如实回答我，现在你高兴了吗？”
实话实说，姜南方喜忧参半。让张工他们回格瑞确实对他们好。但技术人员集体离职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是大事。她怕因此会跟柯腾积怨更深。但人生哪能事事都如意？反正无论如何都会顾此失彼，先顾一样再说吧。———自从陆明哲说完要去陈家求婚的事以后，陆家父母立刻请高人看了日期。两天后，陆爸爸亲自给陈爸爸打去了电话。号码是通过别人找到的。虽然大家都是头有脸的人物，儿女之间又有这种关系，平时应该不缺生。但事实上从没联系过。官跟商走的不是同一条路。没成为正式亲家之前，陆家还是不想跟她们太亲近的。所以能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又是为女儿结婚的事来的，陈爸别提多高兴。陆家在南城那么有头有脸，如果真跟他们攀上亲戚，以后不愁把生意做到南城去。两方父母愉快地敲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回头分别通知自己孩子。陆明哲自然是没意见的。甚至盼望这一天赶紧到来。倒不是有多着急取陈娇娇，只是期待看她跟自己低头服软。棒打鸳鸯应该是一件很爽的事。每一个被辜负的人应该都想试试。陈娇娇则没他幸运，听到爸爸打电话让她准备准备跟路明哲订婚，差点没气吐血。没想到陆明哲平时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心下这么腹黑。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不是故意找不痛快吗？不过陈娇娇不怕他。来就来，当着两家父母的面把话说清楚更好。都这种年代了，她就不信还能包办婚姻。但怕父亲没心理准备，到时候面对她的拒绝受不了。所以陈娇娇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他们过来玩，过来旅游，过来交朋友，让我作陪，怎么都无所谓，但结婚就免了。”
“事先跟您交个底，爸，我不喜欢陆明哲，不会跟他结婚。”
陈爸没想到她张嘴就给拒了，很是惊讶。“不喜欢陆明哲？那你喜欢谁？丫头片子，不是跟我说身边没你瞧得上的吗？别跟我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啊！”
陈娇娇说。“当时我确实跟您吐槽过，但这事谁说得准？”
“也许我上一秒刚跟您刚说完，下一秒就遇到喜欢的人了呢。”
“这么说你还真是有了？谁？简直胡闹！怎么早不跟我说？”
“我这不是想着等关系再稳定些，事业再成功点再谈结婚的事吗？谁知道陆明哲这么急，说来就来了。”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不喜欢他，厚脸皮的还拉着他爸妈一起来，难不成他想逼婚？”
“告诉你啊爸，别以为他们家有点儿权利，有几个臭钱我就会屈服。”
“我们家又不缺钱，你不会为了那种东西出卖女儿吧？”
什么叫为了钱财出卖女儿？陈爸咬牙。“我就是以前太疼你，把你惯坏了，无法无天！”
“得得得，电话说不清楚，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
“人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你不管不顾，丢了我的脸面，陈娇娇，别说我饶不了你。”
晚上下班，陈娇娇准时回了家。父女俩都没好脸色，往沙发上一坐，开门见山。“你在外面瞎胡闹的那个人是谁？跟我说清楚！”
“什么叫我在外面瞎胡闹？我是认真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是谁！”
陈娇娇不想回答他，跟审什么似的。“反正不会给你丢脸。权力地位不比陆明哲差，能力比路明哲强，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吧？”
陈爸相信才怪。“咱们晋城还有这么能耐的青年才俊？”
“晋城没有，南城总有吧？”
“南城？你说你在外面找的那人是南城的？那你就更糊涂了！不行不行！陈娇娇，听我的，赶紧跟他断了！”
陈娇娇不明白凭什么必须赶紧跟他断。“怎么了？怎么一听说他是南城人就不行了？那陆明哲不也是南城人吗？”
“就因为陆明哲是南城的，所以你才不能再找南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