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扶着周金贝上了车，说了地址，向阳熟练地把车子开了出去。自从上次流产以后，周金贝就落下了痛经的毛病。本以为这次快完事了，出来喝点酒没什么，结果现在肚子越来越疼。刚刚陈娇娇还以为她是喝多了有气无力趴在自己身上，眼看现在满头大汗，双手捂着肚子越来越难受，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怎么啦？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啊？”
“不知道，肚子疼得很。刚刚只是一点点，现在越来越疼了。”
“你不是说都已经过去了吗？”
“是啊，最后两天了。本来都不疼了…看前面有没有药店，给我买个止疼药来吃吧。”
陈娇娇皱眉。“瞎说八道，止疼药是能随便吃，万一有什么别的情况怎么办？趁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我送你去医院吧。”
听见她们这么说，向阳心里咯噔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再去医院晃荡一圈，铁定回不了学校。周金贝本不想麻烦陈娇娇，正要拒绝，又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了过来。她疼得说不出来话，深深把腰垂下去，使劲揉着肚子。“行吧，送我去医院吧，太难受了。”
陈娇娇抬头看前面的向阳。“不好意思。咱们去人民医院。”
既然接了这个活，也没有半道把人扔下的道理。而且对方又是两个喝了酒的女孩子，向阳只能把车往医院开。到医院，周金贝已经疼得不能下地走路，汗水打湿了头发。陈娇娇一个人弄不下来她，只能喊向阳帮忙。向阳绕到后面一看，周金贝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吓人。“会不会是阑尾炎？或者是胃溃疡，你们喝了多少酒？”
“没喝多少呀，平时她酒量大得很…”“算了，我抱她吧。”
向阳把周金贝小心地抱了出来，两人往急诊室跑。进去一查，还真让向阳说对了。急性胃穿孔。医生把她们臭骂一顿，警告她以后不许再喝酒，安排了病房，让周金贝输液。阿钟不在，关键时刻陈娇娇只能留下来陪她。眼见已经来不及回学校了，安顿好周金贝，陈娇娇不好意思对向阳说。“你们几点门禁？是不是已经晚了？”
“没关系。”
向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点谱都没有。自从姐姐走了以后他在这个城市就彻底没了依靠。晚上不回学校，只能去酒店开房。今天晚上一共跑了三单，刚好够他开间房。白干半天。“怎么可能没关系？你有什么亲戚朋友？佳能去吗？”
陈娇娇非常有道德感。“算了，这么晚了也不好去打扰人家。毕竟是因为我才耽误你的。我给你钱，你去酒店开间房住吧。”
说着就把手机掏出来，示意他打开收款码。“500块行吗？开一个普通的标间是够了。如果你嫌不好，我给你转1000。”
两人接触不多，每次都在跟钱打交道。虽然能看出来陈娇娇是个富婆，但也不是这么炫的。向阳没动：“不用了。接了你的单，送你过来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怎么能多要你钱。”
“可是我耽误你回不去了，就是要负责任…”“真不用，赶紧照顾你朋友吧，我走了。”
向阳打断她的客气，转身就要往外走。陈娇娇话还没说完呢，顺手拉了他一下。“你要不好意思要钱，那就去我家住。反正我今天晚上也不回去。你知道小区在哪儿。”
她把包包抓过来，掏出钥匙。跟他说了门牌号。“明天走的时候把钥匙给我放保安室就行了。”
也就打过两回照面而已，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她居然敢让自己去她家住。心可真大。向阳没接她的东西。“真不用，我有地方住。好了，照顾你朋友吧，我走了。”
他大步流星出了房间。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陈娇娇之前的感慨再次浮上心头。这孩子，年纪不大，骨头倒是挺硬。被狗咬了一个星期了，一直没抽出时间来医院，没想到今天晚上来了。想着反正已经回不去学校了，既然来了，找医生打听一下能不能顺便打一针吧。向阳去了医生办公室。情况说完，又被医生一顿臭骂。说他没有常识，说他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巴拉巴拉一大堆。然后告诉他不能打，这个东西要去专门的疾控中心，定点医院，他们这儿没有。没有就没有，还凶巴巴的把自己训了一通。向阳捂着胳膊有些委屈的走了。半小时后，护士去给周金贝换药。大晚上的，大家都瞌睡连连，闲着无聊，见娇娇靠在病床上看手机。她跟她闲聊。“刚刚送你们过来那个代驾挺有意思的。”
陈娇娇还以为护士看上向阳了，抬眼看过去。“怎么有意思了？”
“来之前听他去找我们急诊室医生，问能不能打狂犬疫苗。都被狗咬了一个星期了现在还没打疫苗，而且大晚上到我们急诊科来打。长得年轻帅气的，脑子这么不好使。”
护士一脸讽刺。“我发现现在的帅哥绝大部分都是花瓶，虚有其表，真没意思。”
陈娇娇心里一惊，忍不住站了起来。“你说他被狗咬了一个星期还没打疫苗？”
“是啊。奇葩吧？这点常识都没有。真是够不要命的。”
“打几针疫苗也花不了多少钱，年纪轻轻脑子这么不好。”
那天特地开车追到他学校，问他打疫苗了没有，他说打了。结果到现在…陈娇娇真是服了他。到底是真不拿命当回事，还是真有那么缺钱？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实诚。他连疫苗都舍不得打，肯定也不舍得花钱去酒店住一晚吧。那他这么晚了能去哪儿？想到这，陈娇娇也顾不得跟护士多说了，撒腿就往外面跑。然而，向阳早已经走了。在外面转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好在他接单的时候留了手机号，陈娇娇通过手机号搜到了他微信，添加好友。十分钟过去了，还没通过。她等不及，打开支付宝，输入他手机号，给他转了1000块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