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战北爵换了套干爽的休闲服，夜行者一样悄悄潜入了姜南方房间。门关上，回头一看，姜南方喝得迷迷糊糊的，独自歪在沙发边缘，正在胡言乱语。他没着急先去把她扶起来，而是趁她不注意去了主卧。床上四个小家伙并排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像黑夜里八颗闪光的夜明珠。看见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战北爵走上前去，挨个跟他们拥抱。大家用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着他的力量，热切地表达对他的思念。“爹地，你今天到底做什么了让妈咪这么伤心？她都哭了，好可怜。”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真相告诉她？”
战北爵爱怜地看着他们。“今天是爹地不对，所以给妈咪道歉来了。真相暂时还不能说，你们乖，再等等。”
“等奶奶和姑姑病情好一点，我有我的安排。”
看他神色有些疲惫，孩子们很体谅他。“好吧。那爹地你也不要工作太拼了。虽然我们不在身边，但每天都在想你，还在继续爱你，把自己累坏了我们会心疼的。”
“爹地知道。宝贝们乖。我不在的时候听妈咪的话，顺便多帮我说点好话，不要让她太恨我，好吗？”
父子几个温存一阵，战北爵把他们塞回被窝，挨个又亲了一遍，这才离开。回到客厅，刚刚还在胡言乱语的姜南方已经要睡着了。她赤着脚，澡也没洗，就这么歪在那，脸色酡红，头发糊了一脸。但在战北爵看来别有一番凌乱的美。他是真的爱惨了她。工工整整的时候，觉得她美得端庄。歪歪斜斜的时候，觉得她美得随性。不管千姿百态如何，怎么看都是美的。唉，这么好的老婆，自己居然还伤她的心。看了片刻，心里百感交集。战北爵走去她身边蹲下，拿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脸颊。趁她现在神智不清，把嘴巴凑了过去。香香甜甜的感觉瞬间冲击了全身每一个细胞。不光战北爵，姜南方瞬间也感受到了。“咻”一下睁开眼，发现自己脸上贴着一张男人的脸，她下意识把脑袋往后退，伸手推了一把。这才看清居然是战北爵。姜南方气得脑门嗡嗡响。“是你？渣男！骗子！还有脸来找我？”
她抬起有气无力的脚往他身上蹬。“你刚刚在干嘛？无耻！人渣！谁让你进来的？”
战北爵没躲，任她软绵绵的踩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地上凉，有话起来说。”
“能起来吗？用不用我抱你？”
“谁稀罕你抱！撒谎精，大骗子，不去跟你的漂亮妹妹一起，跑来找我干嘛？”
姜南方一边口齿不清的骂他，一边继续踩他胸口。“告诉我我很丑，我的口红颜色不适合我吗？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好？”
“年过三十的老男人，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人家谢主任…呕…看你就恶心，离我远点儿！”
战北爵知道今天晚上是自己做的过分，所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有心理准备。“好好好，我是老男人，你看不上我。”
“对不起，刚刚我话说重了，给你道歉。”
“地上凉，想骂我咱们洗洗起来去床上骂好吗？”
“居然还要跟我…”姜南方把另一只脚也抬起来，两个来回在他身上踹。“你以为你是谁？离了婚还跑来骚扰我，看我不打死你！”
战北爵难得的不好意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扶你回去睡觉。”
“不稀罕！拿开你的脏手！鬼知道你这脏手碰过多少野女人？”
要不是看她实在没有力气，整个人摇头晃脑的，眼神涣散，战北爵几乎都要以为她是在装醉了。哪有人喝多了逻辑还这么清晰？脑子还这么清醒的？“好好好，我不碰你，那你自己起来。不去床上，去沙发上躺着行吗？”
“谁稀罕听你的道歉？鬼知道你又来打什么主意的…”突然，姜南方脖子一梗。“孩子？你是来跟我抢孩子的！你要把他们带走是不是？”
“你要让那个电影学院的小妹给他们做后妈？我杀了你！”
战北爵：“……”她踢不动他了，转而嘴巴一瘪，做势要哭。“孩子是我辛辛苦苦生的，一个人辛辛苦苦养大的，你不可以跟我抢，战北爵，我好恨你…”战北爵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了。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怕她哭，他只能举起双手，僵着身体，一副投降的状态。“我不是来跟你抢孩子的，真是来跟你道歉的。听话，你先起来。”
“你不是来跟我抢孩子的？你要给我道歉？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因为你骗了我，把我骗得很惨！”
她眼泪落了下来，一副自言自语的模式。“我从小到大只有你一个人，你呢？你确实要跟我道歉。”
“但我不会原谅你。不但不原谅你，还要把以前花在你身上的钱都要回来。”
“战北爵，你不配我为你花钱，不配我替你伤心，不配我为你做那么多。”
“这些钱都是我替我的孩子攒的。你怎么能拿去给那些女人买车买房买包包？还给我！都还给我！”
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钱上去了？战北爵不敢跟她犟。“好好好，我把钱还给你，你先起来，我把钱还给你。”
姜南方终于把脚从他胸膛上收了回去，但仍旧歪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少骗我了。万一我起来了你不还怎么办？现在就还，我看着你还，不然跟你没完！”
十月末的天气，虽然有些冷，但还不至于太冷，还没到开地暖的时间。也许是嫌地毯脏，坐地上吃东西的时候特意把地毯给挪开了。总之，看着她就这么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战北爵很心疼。她说要钱，他就立刻把钱包拿了出来。“咔咔咔！”
四张黑卡全部递到她面前。“不限额，没有密码，想要多少你自己随便随便刷。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