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辰同样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手里百无聊赖把玩着一张白条。“起床了没？忙什么呢？”
“说好回南城后把欠我的薪水一起结了的，明明你昨天就回来了，怎么我等了一晚都没打？今天什么打算？该不会还要拖着我吧？”
倒是没想到一大早就有人上门催债。裴可心的悲伤瞬间被他破坏，心里只剩不爽。“按天算，不到一个月，不到二十万而已，放心，我裴可心不至于赖账。”
“卡号发过来，下午五点前给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OK？”
说完她就要挂电话，姜景辰在那头咋呼。“什么不到二十万？耍我？还有哈市的五十万呢！白纸黑字写好的欠条，这你都想赖？”
裴可心提醒他：“劳驾你好好看看欠条，姜先生，如果上面写的确实是我裴可心的名字，我想赖也赖不掉，但如果不是呢？”
“我不记得什么五十万，不行你拿这个去起诉我，只要你起诉得动。”
昨天晚上闲着没事看欠条的时候姜景辰才发现这女人心思多密。当着自己面写的，故意把名字写错，当时他都没发现。裴可心写成了裴石心，他自己名字本身也是假的，这个欠条妥妥就是个闹剧。被人当着面这么正大光明的耍，他生平还是头一回遇见。说实话挺生气的。女人可以聪明，不能狡猾，更不能奸诈，不然就不可爱了。听说裴老爷子已经去世，挺好奇她现在是什么状态的，所以他一大早打电话恶心她。“我不起诉你。现在裴家风头正盛，因为老爷子的去世，正在被整个南城瞩目，我要去参加葬礼，顺便在葬礼上把你做的好事公诸于众。”
“一份买老公上门的合同，一份故意写错字的欠条。裴副总，你说我带着这两个东西出现，会不会一战成名？”
裴可心低估了一个想钱想疯了的人的爆发力。居然要去葬礼上……她坐了起来：“你现在在哪儿？说个地方，有话们方面说。”
战景辰说了个地址，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同时出现。是一家位置相对隐蔽的茶馆，二人落座，点了茶，裴可心把合同掏出来扔在了茶几上。“该给你的我分都不会少，不该给的你也别痴心妄想。姜景辰，我没想的那么有钱，可以随便敲诈。”
“还是那句话，这份合同我认，欠条你休想。好歹合作过一场，裴家人对我什么态度你也知道。老爷子没了，现在我跟他们也没关系了，葬礼我不参加的，你要不嫌丢人，觉得有用，想去就去吧。”
关于五十万的欠条，本身就是个玩笑。姜景辰今天约她出来并不为钱，所以没多跟她掰扯。“知道你在裴家不受宠，也知道这样的丑闻于你而言是虱子多了不痒，所以我就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
“是的呀裴副总，我这个人，虽然出身不如别人，但事实上因为能干，并不缺钱。我之前之所以选择跟你合作，并不是因为图你的钱。”
裴可心突然被他这番话弄糊涂了。“那你图什么？”
难不成图人？别告诉我你对我睡出感情来了啊。战景辰通过表情把她自恋的心理活动看得一清二楚，笑着打断她。“当然了，也不是图你的人。我们俩还没到这份上。”
“……那我就不懂了。姜先生不妨有话直说，你这也不图那也不图，难不成图道德高尚？”
战景辰被她有趣的用词惹笑了。“这年头道德高尚的人太少了，你都不想高尚，我凭什么？”
“不过裴总，我到底是男人，不想跟女人太计较，欠我的这些钱你不用给了。”
裴可心不傻，他没说完。果然，战景辰盯着她看了两秒，又补了一句。“我们重新谈个合作。”
他今天穿的挺人模狗样的。一件范思哲高定深白色衬衫，同款西裤，意大利名牌手工皮鞋，一丝不苟的背头。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俊朗，干净利落，精英范十足。太不像个送外卖的了，怎么看都像职场精英。甚至，特像富二代。他有种浑然天成的自信优雅，裴可心越打量，越后知后觉的责备自己，怎么早没发现他其实根本不简单呢。“重新谈合作？谈什么合作？”
战景辰甲方爸爸一样，悠闲霸气的坐在那。“你这个人，身上最值钱的无非也就专业了，实不相瞒，裴总，我看上你的技术了。”
“如果你能把自己这些年在裴氏累积的专业销售技巧和对裴氏的优劣势做一份详细分享报告给我，不但不要你钱，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裴可心设想了很多，但绝对没想到战景辰要跟她谈的合作居然……他要技术？他要裴氏的兜底专业分析？他一个跟电器公司无关的人，要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转手卖给别人？听他说完，沉吟两秒，裴可心把身子往前探了探，直视着他。“我们还是直接谈钱比较现实。姜景辰，你想改行？拿着我做的报告跳槽去电器公司企图换个高薪又体面的工作？不好意思，事情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我裴可心在裴家不是什么被看重的人物，但叛变的事是绝对不可能做的。别说就因为这么点钱，就算再加两个零，也不可能。”
战景辰知道她是个有原则的人。之所以愿意跟她合作，也正是看好她这个优点。一个有原则的人是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突然扭转想法的。他今天来只是试探，根本没指望一次成功。所以今天无论裴可心说什么出来他都不奇怪。“裴总上来就把话说死，会不会太武断了？”
裴可心不屑地看着他。“我跟你之间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不存在武断。刚刚的痴心妄想我可以当你没说，现在来谈你的报酬。这是合同，你仔细看看，前后一共十六天，付十六万给你，对吧？”
拒绝的好彻底，战景辰多少有些不爽。轻叹口气，跟她一样的姿势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近距离跟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