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陆舒以却是笑了，道：“终究谁是这局中人，到底还是掌控全局的人说了算，不是吗？”
陆常乐闻言一怔，瞧着眼前少女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又看见当年老家主的影子。随后，她便笑了，道：“家主竟有这般魄力，常乐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往后的日子，还望坊主多加照拂。”
客气过了，便也知道了彼此的目的。陆常乐也是认下了这个主人。如今陆舒以贵为皇后，她的模样，京都的生意人多半是见过的。陆常乐找来常乐坊的易容人，给陆舒以换了张脸，这才敢带着她参观乐坊。常乐坊，名为乐坊，实则是陆家家主手上的一把利刃。坊主陆常乐最是擅长培养美人死士，将美人送进京都的大户人家，换取消息。但凡是知道常乐坊真实作用的，除却陆常乐以及陆家家主外，旁的人便都是已经入了黄泉。常乐坊素来用的都是豫园的人，自打陆舒以做了家主后，这豫园便没有再进过人。这些年，常乐坊的许多舞娘便都是从别处买来的。陆常乐并不敢叫她们接触太多有关乐坊的消息。乐坊中人员缺少，陆常乐已经忘陆府递过几次话，偏是都没回应。今儿见了陆舒以，陆常乐还有些怕人手不足，如今，倒是打消了这顾虑。陆常乐带着陆舒以参观了乐坊，二人才又回到雅间。舞娘有不少人是做了大官的小妾，后来又因不能生育被人逐出府，只能在这乐坊里做了死士，了却后半生。陆常乐没打算将乐坊里的事情有任何隐瞒。陆舒以定定地看着她，道：“这些姑娘，都是多大年纪？”
“不过十八九岁，若是年纪再大些也不过二十出头。”
人生才刚刚开始，偏是葬送在这没有光明的未来里。陆舒以到底是心有不忍，道：“若是她们肯做，便去，若是不肯便另寻法子吧。”
这般仁慈，只怕日后会太过被动。瞧陆舒以这副模样，现在任凭她说什么，她都是不会信的。只得日后真的做了，她才会真的信。陆常乐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这一批新进来的姑娘，坊主看着办便是。但切记，今日我同你讲的话。日后若是你有了消息，便将消息送到陆府给祈和吧。”
陆常乐照例应了一声。“往后，阿瑶便是这陆家名义上的主人。坊主要做的便是要将这陆家的亲戚监视住了，但凡是有人要闹事就让他往大了闹。少伤些人便是了。”
陆常乐看着陆舒以，目光有些复杂。许久，她不见陆舒以有话要讲，便整理了心中的疑惑。末了，选了个最重要的问了。她道：“家主，三年前，你便决定弃了这常乐坊，今日为何又要来？”
陆舒以看着陆常乐，目光中带着一丝警告的味道。陆常乐自知失言，低着头，再不敢多话。陆舒以笑容凄苦，道：“我如今已经护不住陆家，这常乐坊，怕已经是我最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