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晚上,等到了夜袭相府的刺客。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整个相府的新人皆是从陆府的影卫中挑选的精锐。即便是功夫不出众者,也能以一敌三。陆舒以早已在相府做好了部署。她在书房里作者等那些人来。面具男子破窗而入的那一刻,陆舒以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上面具男子的招式。这书房藏书许多,实在是不大合适与客人过招。陆舒以引着面具男子去了花园。她收了长剑,负手而立,道:“这位公子,今日是我们第几次见面?”
面具男子本就没有伤陆舒以的意思,也是收了长剑,道:“第三次与大小姐面对面。前两次的见面着实是不怎么愉快。”
陆舒以目光一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地笑意,道:“你还欠我,两条命。”
说罢,陆舒以迅速出招。招式之间,叫人眼花缭乱。面具男子暗啐自己一口,当真是低估了陆舒以的实力。现在接招倒是有几分吃力。他几次旋身,都堪堪躲过陆舒以的软剑。一招一式间,皆被陆舒以压制,且寻不到可以翻身的破绽。陆舒以一个虚招,晃了面具男子的眼,一剑刺进他的右肩。她道:“就算阿瑶该死,可也不应该死在你们手上。这是你欠我的第一条命,第二条,若非你刺激陆瑶,凤儿就不可能死。”
陆舒以抽出软剑,又沉面具男子不备,刺进他的左肩。这一双肩膀算是废了,今晚,她再也莫想要拿剑与陆舒以分出个高下。片刻后,这花园里聚得都是人。欢颜拱手,道:“大小姐,闯入二夫人院子的刺客全部都抓到了,没有一个死的。查定,是左相府的人。”
陆彻也从陆舒以那边的院子赶过来,身后也是抓了不少人。陆彻拱手作揖,道:“大小姐,这些人是在你院子里搜东西的人,无一死人。查定,是城郊别苑的黑衣人。”
面具男子这才后知后觉,让陆舒以摆了一道。他知道今日离开相府无望,道:“大小姐好计谋。我和主人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陆舒以冷笑,道:“若是叫你们察觉,我可还是陆舒以?”
面具男子道:“今日既然叫你们捉住,我就不可能活着离开。为表对主人的忠诚,我唯有以死明志。”
陆舒以用剑鞘敲了面具男子的后颈,道:“想死?可我留着你还有用呢。”
陆舒以看着地上的毒药,讥讽道:“这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招数了,你还在用?难怪死不了。”
面具男子气得脸色铁青,满腔怒火,却是不敢对着陆舒以发泄,着实是憋得慌。陆舒以道:“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虽说是个问句,陆舒以却全然不等面具男子的回答,带着人去了左二夫人的别苑。左二夫人在院子里坐着绣花,神情温婉。这针线在她的手上都好似有了生命那般。她许是听到动静了,施施然起身,道:“陆大人。”
脸是一样的脸,可这人却不是最初的那个人。面具男子恍然大悟,道:“陆舒以,你把人掉包了。”
陆舒以看着面具男子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却又拿她没办法的模样,甚是欢喜。她摆了摆手,道:“眼神儿不错,可你的手下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面具男子一个劲儿地挣扎,血流再多都毫不在乎。他大生,道:“陆舒以,你是为了把主人引过来。你这样对主人,你会后悔的。”
陆舒以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道:“我会后悔?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会后悔。你们想要的虎符灵,在我身上。那你就来拿好了,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我陆家那么多人。这口气,你让我怎么咽得下去?”
他身上的血大概流得太多了,侵染了整个夜行衣,散出的血腥味儿,让陆舒以体内的虎符愈加得兴奋。本就没有刻意压制,陆舒以一双眸子似红非红。面具男子有些懊恼,方才刺激到了陆舒以。若是陆舒以叫虎符灵控制了意识,只怕这整个相府的人都要死光。忽然,一白衣男子从屋顶上跃下。陆舒以警惕地看着这人,方才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人的出现,可见功夫了得。陆舒以攥紧了软剑,随时准备着应付突发情况。白衣男子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到了陆舒以的身后,动手封住她的两个穴位。任凭陆舒以再怎样召唤虎符,虎符都没有意思动静。白衣男子看着陆舒以,眼中竟是有一丝愠怒,道:“这虎符是用来保卫国家的,不是让你用来解决私人恩怨的。”
陆舒以看着眼前人,与记忆中陆成以生气的模样重合。她一怔,道:“你是谁?”
白衣男子敛去眸中的情绪,道:“今日,不过是来跟陆大人讨一个人。这个人,我要带走。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陆小姐一件事。”
陆舒以看着眼前人,身量与陆成以差不多。那一声声呵斥,分明就是陆舒以记忆中的模样。她终于明白,方才那面具人为何会说她会后悔,为何他总能算到她下一步做什么,这一切只因他了解她,他了解陆家。最初所有的设想都成了真。陆舒以的心好似被人攥着,狠狠的刺了两刀那般。她哑声道:“哥哥。”
白衣男子回身作揖,道:“陆大人怕是认错了人。”
他取下面具,那张脸却没有与陆舒以的记忆重合。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本是精致的五官放在一起,倒是有几分丑态。陆舒以的心情还未缓过来,收了长剑,道:“你可以将人带走。你记住,只此一次,我不杀你。若是再有下次,我一定,一定会将那些债,从你身上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