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士兵之后,还有一名身穿紫色道袍的道士,端坐在一头青牛之上,那道士慈眉善目、须发皆白、一手持着拂尘,另一只手捋着颚下雪白的长须,正含笑看着场中被沈剑生逼得手忙脚乱的中年男子。老道身后,有四名身穿灰色道袍的弟子并列其后。中年男子,手中长剑挥舞,接连将烈火剑和清风剑挡开,对沈剑生笑道:“你是师父八年前收的小师弟吧,我是你师兄呀!”
“呸!我灵剑宗历来是一脉单传,我师父只有我一名弟子,哪里来的什么师兄?”
沈剑生继续板着小脸,小手一挥,烈火剑与清风剑绕了一圈,又向那中年男子凌空杀来。中年男子长剑疾挥,再度将两柄剑击飞,口中道:“小师弟,你快住手,刀剑无眼,若我伤了你,师父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他本是想劝沈剑生罢斗,没想到适得其反,沈剑生听了这话,以为这中年男子是在嘲笑自己本事不济。小脸气得通红,怒喝道:“胡吹大气,凭你也能伤了我?”
怒喝声中,小手轻拍灵剑匣,高声叫道:“流水、寒冰。”
“嗖嗖!”
两声,流水剑和寒冰剑应声飞出,一左一右向中年男子激射而来。中年男子应付烈火剑和清风剑已感吃力,再加上流水剑和寒冰剑杀来,顿时手忙脚乱,颇为狼狈。他本想直接杀向沈剑生,釜底抽薪,但又怕伤了他被师父怪罪,只得一面左支右挡苦苦支撑,一面对身后那名端坐青牛上、须发皆白的道士大声道:“国师,你若再不助我一臂之力,我可要命丧自己师弟之手了。”
那道士闻言微微一笑道:“大将军过谦了,贫道观你游刃有余,当是未尽全力。”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将手中拂尘一扬,口中轻念咒语,但见那拂尘之上的千根银丝忽然迎风暴涨,须臾间已经缠住沈剑生召唤出的四柄剑的剑柄。沈剑生手结剑指疾挥,四柄人剑却被老道手上的拂尘死死缠住,无法挣脱。情急之下他不再犹豫,大喝一声:“业火、天雷”业火剑和天雷剑应声飞出。沈剑生这几日多得叶川指点,修为大涨,已经能召唤出地剑中的天雷剑。只见他小手疾挥,业火剑去斩那老道拂尘上的银丝,天雷剑却直接幻化出数道闪电劈向那老道。“小小年纪,修为竟直逼剑仙境界,沈天罡有此弟子真是羡煞旁人。那老道不慌不忙,掐动法决,一道紫气笼罩全身,天雷剑的闪电劈在紫气之上,旋即消散。另一头,老道手中的拂尘也不知是何宝物,居然不惧红莲业火的焚烧。沈剑生,见业火剑与天雷剑居然奈何不了那老道,正要设法再战。却听得叶川的声音传来:“剑生住手!”
半空中一白一灰两个身形落下,正是叶川与沈天罡到了。沈天罡落地之后对着那端坐青牛上的老道笑骂道:“紫阳你个牛鼻子,趁老夫不在就来欺负我徒弟。”
那紫阳道长哈哈一笑道:“贫道是在阻止你门下弟子内斗,你不谢我也就罢了,反倒怪罪上了。”
说着撤去拂尘,剑生听了叶川的吩咐也将六柄剑召回灵剑匣中。那中年男子见了沈天罡,当即双膝跪地道:“弟子参见师尊!”
沈天罡让过一旁,不受他的大礼,开口道:“老夫说过了,你我之间不必以师徒相称,当日我传你剑法,不过是贪图你府上的美酒佳肴,传你的剑法不过是付你家的食宿费用而已,咱们钱货两讫、互不相欠。”
“弟子虽未蒙师尊收入门下,但师尊传艺之恩弟子不敢忘怀,终身当以师礼相待!”
中年男子说着,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师父,原来你真的传授过这位大叔剑法?我以为他是冒充的呢?”
沈剑生挠着头道。说完他又对那中年男子鞠了一躬道:“大叔,刚才多有得罪,对不住了!”
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小师弟这御剑术十分高明,师父真是慧眼识人。”
众人正寒暄间,忽听一人娇声大喊:“父亲!”
众人循声看去,方琼正从青云峰上向着中年男子疾冲而下。原来这中年男子正是方琼的父亲,龙眠国的镇国将军——方战天。青云阁中,一番叙谈后,叶川才得知,那须发皆白的老道正是天下五大玄门之一,纯阳宗的宗主——紫阳真人。这紫阳真人除了是纯阳宗的宗主,也是龙眠国的当今国师。紫阳真人原本是带门下弟子前来参加这次的宗门比试的,路上却偶遇自边关归来,欲上青云峰寻找女儿的方战天,二人便结伴而行。谁料到了山门后,沈剑生见方战天身后的士兵身披甲胄,手持兵刃,一时误会这才动上了手。沈天罡与紫阳真人是老相识,来到青云阁中,二人便在一旁自顾自的喝茶叙谈去了。方战天听方琼哭哭啼啼的讲完母亲过世、以及自己是如何拜入叶川门下的事情,忙起身向叶川施礼道:“承蒙叶真人青眼有加,对小女多有照拂,又将她收入门下,方某感激不尽!”
叶川淡淡道:“我见这孩子资质上佳又有孝心,故而才将她收入门下,她既是玄天宗弟子,叶某自然要尽心护持,将军大可不必客气。”
叶川生性恬淡,虽面冷心热却不善与人交往,几句话过后便自顾自的饮茶去了。方战天从方琼口中得知叶川乃是他视为师父的沈天罡的结拜兄弟,见叶川闭口不言他也不敢妄语,一时间气氛略显尴尬。辛亏此时石头已经将众人到来的消息送到了甘泉峰,白墨天携着青叶前来迎接众人。青叶一直负责玄天宗对外事务,不止与紫阳真人熟识,连方战天她也有过数面之缘,她一到来,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尴尬场面。寒暄一阵后,白墨天和青叶便带着众人倒甘泉峰安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