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样，温新蕊虽然手段高强明辨因果，但是她为了整整你机关算尽也犯下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又好死不死地被我找到了。”
说着，他拿手一指，指向酒肆之外的幻境苍穹。“就是这里！”
“这里就是她唯一的漏洞！”
邢沣闻言目光一闪，望向外面浩渺云天，看大街之上清冷萧条，喃喃道。“漏洞？”
“你知道大道因果最有意思的地方在哪里吗？”
“哪里？”
“在于说得与说不得。”
“怎么讲？”
小二儒雅地竖起一根中指推了推有些下滑的金丝边眼镜，邢沣看得有些发愣。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戴上的眼镜？龙玉儿则好奇地眨巴眨巴眼儿，没见过这种东西。“举个例子。”
“我家门前有只猫，在它过马路时不小心被车撞死了。在这之前如果我想救它，就只能告诉它有辆车冲着你来了，而不能说你就要被车撞死了。”
龙玉儿闻言脑袋一歪。“车？马车能撞死一只猫？那得多快的速度？马都累死了吧。”
小二嘴角一抖。“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而邢沣则听懂了话里的含义。“猫能看到车来，却无法意识到自己即将被撞死。你若想救它只能言它能意识到的当下，而不能说即将发生的未来。”
小二笑了。“这就是因果最有意思的地方，也是一个人能否超脱因果看到未来最关键之处。”
邢沣脑海里灵光一闪。“如果你告诉了那只猫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小二则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道。“泄露天机，因果重启，影响到的可就不仅仅是一只猫的生死啦。”
邢沣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然之色。“蝴蝶效应！”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所说温新蕊布局的漏洞就是这方天地吧？”
“他没有想到我敢只身进入邪因之内，更没有想到在这里面居然可以看到未来世界导致让我获取了不该获取的信息，你才能来到这里，告诉我本来不能够让我知道的事情。”
“就好像让那只猫看到了自己被车撞死后的世界，你才能提前告诉它被车撞死的事实。”
小二闻言目视邢沣良久，不禁赞叹道。“你太聪明了，一点就通。所谓智慧圆融有天人之相，要是他也能继承你这一点，何至于如此······”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讲。邢沣则目光一闪。“又是他？这个他就是为我们做饭的那个人吧？何不请出来一起聊聊？”
小二干咳一声，也不答，而是转移话题。“一尘子，本尊此次降临这方世界，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这只看到未来的猫即将发生的事情。”
时间回到封月志孤军深入，邢沣坐镇杏花楼。前者通过不断调查邪因本源事件，又通过在皇宫与烨帝、太子的相互试探往来渐渐发现所谓的湖水邪因背后不仅仅隐藏了一个真空神教。甚至整个大烨王朝都在计划之中，还包括穿越而来的兄弟二人。“这是一个天大的局，布局者却不是温新蕊一人。”
“还包括太子。”
小二闻言一笑。“这是封月志告诉你他的判断吧？”
“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邢沣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猛然清醒过来。是在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时封月志遭遇神秘女子而不敌，他将这一信息以及对当下局势的所有分析传递给了自己便没了下文。不久湖水邪因风暴骤起，自己便携龙玉儿一同踏入邪因之内，而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概不知。“阿志中了陷阱？”
小二见状目光一黯，摇摇头。“其实所谓的陷阱你们早就中了，他不过是牺牲自己，为你留下重要线索。”
龙玉儿闻言惊呼一声。“什么！逍遥子牺牲了自己！你说他死了！”
“不可能！逍遥子神机百变，智慧无双，怎么可能死！他身边还有明月儿这样的顶尖高手存在，就算打不过逃总没问题的吧！”
邢沣却沉默不语，他又想起那晚相见时自己心中那种不详之感。封月志，你个混蛋！对面，小二见状叹口气。“一尘子，看来你并没有真正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你和逍遥子的身份进行对调，我相信你也会做出和他同样的选择。”
“逍遥子作出的，是最合理、也是牺牲最小的决定，甚至可以说，没有他的牺牲，你就连翻盘的可能性都不会存在！”
邢沣闻言完全愣住了。这就要从二人在罗庄定下的行动策略说起。为主动出击、安插间谍。封月志作为整个计划的关键一环，他承载的使命有两点。一：找到并破解邪因本源。二：发现真空神教幕后之人的线索以及具体位置。首先是他在极左武烈庄从罗茹口中得知当年株洲之战的后续，为邪因四起，真空神教教主只身诛邪。又在皇城与烨帝深入交流之后，发现了皇家、罗家、真空神教三者的关系，为烨帝主宰、罗庄与真空神教相互制衡。那么以封月志的智慧就很自然地会联想到一个问题。从当年炼血堂祸及整个江湖开始，烨帝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难道只是为了统一信仰奴役万民？温新蕊与烨帝的合作看似风云合璧，其实在逻辑上有一个巨大的疑问。那就是两者既得利益的重叠。却见邢沣眉头一皱。“这一点我和阿志早已达成共识。”
“烨帝统一信仰是为了奴役万民神话皇家，同时也建立起人间教派，以此来抗击道门对凡间的影响。避免当再次出现炼血老祖那样的情况时，人间本根没有一股力量可以与之相抗衡，只能被动等待道门救援，从而削弱皇权的权威性。”
“温新蕊的目的更多的则在于阳关联盟里的传承者，她想要的是所有传承。”
小二闻言嘿嘿一笑。“你会这么说是因为所有信息都来自于封月志，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不是吗？”
邢沣双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