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兰德,乔伍德区,某个略显逼仄的公寓内。 正在休息的“仲裁人”休·迪尔查听见门外有异样声音,立即从柔软的沙发上一跳而起,紧握手中的三棱刺,在门后停了片刻,猛地拉开房门。 出乎意料,休的面前什么也没有,她却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正蹭着自己的腿。 休低下头,看见奥黛丽家中的那条金毛大狗,苏茜,正蹲在自己面前,吐着红红的舌头,摇着尾巴。 “呀,是苏茜,你怎么自己来了,奥黛丽呢?~” 休俯下身子,宠溺地揉着苏茜毛茸茸的脑袋,把它请进了门。 苏茜甩着尾巴跟在后面,心中暗想,人类的敲门声果然有些难以模仿。 佛尔思正慵懒地倚着沙发,读着一本时尚杂志,她的双腿交错,搭在茶几上,曲线十分优美。 见苏茜来了,她略显惊讶,问道: “苏茜?休,奥黛丽没来吗?”
“没有。”
休摇了摇头。这时,她发现了苏茜身上绑着的鳄鱼皮包,于是把它抱到了腿上。 金毛大狗趴在身材矮小的休腿上,把本就不高的休衬托得更加娇小。 休解下鳄鱼小皮包,从中取出一封信。 “奥黛丽的字条……她说她有一个朋友,想参加A先生的聚会,他明天就要到贝克兰德。”
她把信纸递给佛尔思,后者接过来,快速浏览着。 “明天就来?”
佛尔思眉头微皱,揉了揉太阳穴,“明天有A先生的聚会吗?”
休掰着手指数了数,摇了摇头,边揉苏茜的脑袋边说: “今天周六,要周一晚上才有。”
佛尔思点燃香烟,点燃信纸一角,看着它在手中燃烧,随后把它放到窗台的烟灰缸中,看着它化为灰烬。 接着,她拿起茶几上的纸笔,唰唰写了张纸条,放进鳄鱼皮包中,重新绑在了它的身上。 “去吧,苏茜。”
佛尔思揉了揉它的头,苏茜“汪汪”叫了两声,转身跑到门口。 大约半个小时后,得到苏茜送回的消息的奥黛丽立即向“愚者”祈求。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 “你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你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的眷顾,” “我祈求您的注视,” “我祈求您的垂听,” “……‘愚者’先生,A先生的聚会,会在下周一晚上八点举行…… 请您转告‘隐者’,让他在周一下午五点左右,到达贝克兰德,桥区的‘贝克兰德桥’北端,到时,会有人和他进行联络……” 此时,刚在伦纳德议员家中探查完毕,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克莱恩耳畔又出现了嗡嗡声。 找个空档,进入熟悉的盥洗室,克莱恩把这则消息转达给克里斯。 得到“愚者”回复的克里斯心里计算一下,今天周六,明天周日,还有一整天时间。 …… 下午,克里斯正午睡时,他的睡眠原本无梦,突然梦见了一个邮差,正在送信的邮差。 克里斯睁开双眼,下床拉开窗帘。 自己的院子外,一名邮差正往院门口的邮筒中放信。 克里斯在窗后默默地看着,等邮差离开后,他这才下楼,拿回了信件。 这是一封电报,发报人是史蒂夫。 威尔莫特在租下这间房屋时,还捎带购买了邮局的贵宾服务,只要有信件或是电报,就会第一时间送来。 从贝克兰德发来的电报?回电的速度很快啊,我上午发的电报,史蒂夫下午就回电了…… 克里斯感叹一句电报的快速便捷,打开电报浏览着。 电报的内容和威尔莫特之前在信件中说的差不多: “贝克兰德潜藏着许多隐秘组织的地下据点,他们经常举行聚会,有的也会对非本组织的非凡者们开放,只不过需要得到允许。 非凡者聚会里就出售着有许多魔药材料。 但很可惜,维尼亚庄园事件后,‘摩斯苦修会’和‘要素黎明’在贝克兰德的活动都转入静默,也不再组织聚会。 但还有其他隐秘组织,比如,你可以找‘极光会’,找A先生……” “极光会”的A先生?史蒂夫也知道他? 克里斯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无论哪个隐秘组织,肯定对其他隐秘组织有着一定的侦查,掌握着一定的信息。 他接着往下看去。 “近些年来,野生的‘活字魔’数量越来越少,难以寻找,可能你只能在非凡者聚会中找到它。 而‘幽灵虫’,你也许可以找到。 你去凛冬郡,一直往北走,走到鲁恩和弗萨克的边境,打听一个被称作‘巨人’的非凡者,他的真名是‘沙托夫’,弗萨克人。 我记得他是‘黄昏巨人’途径的序列7,‘武器大师’。 沙托夫在秋冬时节会偷渡到鲁恩,在边境地区出售灵性材料,其中很可能就有你需要的‘幽灵虫粉末’……” 克里斯浏览完电报,决定立即去凛冬郡,去找“沙托夫”。 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需要的物品,包括保暖衣服、足够的现金等。 他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廷根市蒸汽列车站,幸运的买到了最后一张通往凛冬郡的车票。 晚上八点,克里斯踏上了蒸汽列车,前往凛冬郡。 阿瓦霍郡和凛冬郡离得较近,只有两个多小时车程。 由于黑夜女神教会的圣堂就在凛冬郡,列车上的侍者和乘客基本都是黑夜女神的信徒,男女比例,大约为四比六。 克里斯之所以能算出男女比例,是因为车上的旅客不多,许多车厢都空无一人。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晚十点半,克里斯成功到达了凛冬郡。 刚一下车,踏上凛冬郡的土地,克里斯心中就只有一个字:冷。 他缩紧脖子,戴上内里纯羊毛的兜帽,让自己的耳朵不至于冻伤。 克里斯走出车站,外面的街道上,每隔五六米就有一盏煤气立灯。 虽然煤气灯的亮度不高,但胜在数量多,倒也能照亮路面和墙壁暗处。 见天色已晚,克里斯在城区里一直向北走,找了家地理位置靠北的旅店,以3苏勒的代价,住进了一个卫生环境还不错的房间。 房间有着窗户,独立盥洗室,和一张干净的单人床。 克里斯放好行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朝窗户上哈气,随后抬手擦干净窗户,看着外面的夜空。 星空之下,远处,有着一道极长的曲线,将布满璀璨星辰的夜空和大地分开,那是北方连绵不断的山脉剪影。 看了片刻,克里斯拉上窗帘,躺到床上,进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