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进攻。与之前的第一次进攻相比,这一次人数几乎翻倍,刘宗敏披挂着重甲站在队伍的最前方,镇定自若的指挥战斗。同时督战队手中的钢刀全都出鞘,但凡有人妄图撤退,毫不留情的便斩杀掉。流民们推着蛤蟆车将一车车的尸体,泥土木板仍如壕沟之中,每填平一道壕沟,士兵们便紧急用盾牌竖立一道城墙。一直等到三道壕沟填平,然后他们将云梯搭在城墙之上,在激昂的战鼓声中,士兵开始攀爬城墙。“传我旨意,有先行登城者,赏男爵,白银千两!”
李自成看这这一次进攻明显比先前的试探更加有序,立刻颁布圣旨,希望将士们能一战杀上城头。“杀!杀!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了李自成的话,那些行尸走肉一般的顺军立刻进入了癫狂状态,猩红着眸子,架着云梯便开始猛冲!甚至很多人已经用牙齿叼着钢刀,开始攀爬城墙。对于贫苦出身的他们而言,立下军功,是乱世之中改变命运的最好的办法。如果是和平年月,他们最多当一辈子受尽欺辱的佃户。如今乱世,每个人都有了翻身的机会,前提是你能悍不畏死。谁不想有个体面的身份,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享受荣华富贵?只要自己冲上城头,砍下敌人的脑袋,这一切就都有了。“杀敌一名,赏赐纹银一两。斩首十级,官升一级。”
面对汹涌而来的顺军,徐梁也不吝惜赏赐。立刻抛出赏格,激励士气。吝啬的人没有好下场,这一点儿徐梁是很清楚的。为什么关宁铁骑在辽东立下赫赫的战功,就是因为他们凭借军功可以获取土地,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铿!锵!”
怀着同样的心思,双方的士兵就像是俩群野狼群一般绞杀在一起。每一次钢刀的挥舞,都会带走一个生命。顺军将士叼着钢刀,爬上城池,官兵将士挥舞着手里的长枪与钢刀,拼命杀向敌人。谁都不肯后退一步,鲜血淋漓,人头滚滚,站至喊出,双方互相抱着跳下城去的也大有人在。鲜血染红了城墙,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浓烈的血腥之气。每个士兵的血勇之气都被激发出来,此时这些人不像是一群人,而像极了一群嗜血的野兽。刘宗敏的指挥水准明显比李过和刘芳亮要墙上一筹,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攀爬上城墙是徐梁始料未及的。不过徐梁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长枪挥舞,刺死十几个妄图攀爬上来的闯贼。冷静的下达着一道有一道的命令,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刘宗敏手中的令旗也是频频挥舞,指挥者源源不断登城的士兵进攻。从清晨战斗至日落,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双方经过十几次的反复拼杀,休息再战,再战休息,顺军仗着人多,几次杀上了城头。可是顷刻间便被徐梁率人赶下城头。日落的时候,刘宗敏终于没法再战了,敲响了铜锣,损失惨重的顺军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战鼓停歇,旌旗复位,尸体堆积如山。硝烟在战场上弥漫,尚有气息的士兵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浓郁的血腥味引来了野狗和乌鸦,对着地上的尸体,忍不住兴奋的嚎叫。李自成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大营,召唤诸将和谋士回营议事,将士们受灾火堆旁,舔舐着伤口。刘宗敏站在李自成的大帐前不肯进入,今日的交锋让他丢尽了面子。李自成大马金刀的坐在御座上,一脸阴沉。诸将和谋士坐在两旁,食物摆在小桌之上,没有人去动一下。每个人都面沉似水,今日一战,虽然死伤的都是流民,但是却让他们见识到了官兵的战斗力。李自成沉吟了许久,脸上表情似怒非怒,阴晴不定,似乎在思索什么,“今日一战,损失兵马多少?”
“禀告陛下,今日一战,损失兵马一万两千七百多人,另外伤着无数。”
一名负责统计伤亡数字的文官胆战心惊的站起来。“嘶嘶……”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听到一万多这个沉重的数据的时候,李自成饶是心里有十足的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万多条鲜活的性命,就这样没有了。李岩率先起身总结说道:“纵观今日的战事,虽然大将军指挥有序,但是敌将早就有准备,我们每一个进攻办法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掌握进攻的节奏,明明是我们在进攻,但是战争的主动权却在他们手里。而且敌将十分狡猾,看起来我们是占据了优势,攻上了城头,但是实际上,我们的将士被他们一波波的杀掉。无形中我们采取了最笨的战术,添油战术。大家回想一下,我们确实每一次都能爬上城头,但是城头上的士兵却要面对数倍于敌方的敌人,这又如何能战胜他们呢?他们的士兵明明有很多的新兵,但是却趁着这个机会,成了战场上的老兵,我们中计了。”
“好狡猾的敌将,我越来越欣赏他了,若是能收服他,让他替朕镇守北疆,朕料想就算是狡猾的满清也休想南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