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位海上力量总和为标准。即在三强之中,我军要能够独胜另外两强之联军。”
沈廷扬第一反应就是辽海,那里除了我大明水师,再无其他海上力量了。即便将海上力量的标准放到最宽,也就只有朝鲜商船和渔船。那样说起来,原本说好的北海舰队岂不是要裁撤成海防巡检司了么?李忠明坐在四轮马车上,听着轮毂发出的扎扎声,被颠顿得头晕眼花。只是出于训导官的形象,他才硬咬着牙强忍,不敢有丝毫流露出来。“哎呦,这广东地面真是难走,都察院就没人来看看?”
同车的年轻人出言不逊,很快就遭到了“天谴”——脑袋撞到了窗框上,发出一声更凄厉的惨叫。李忠明身为广东人看看这个福佬,自然很不满意。本来这车是训导部派给他的公车,临走前却接到通知,让他带一个年轻人一同赴任。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毕业于皇明海军大学船长科的年轻人将成为南海舰队旗舰两广号的舰长。“李训导,”年轻人叫道,“咱们南海舰队总兵官人选定了么?”
当然定了,这是与舰队训导官一同下发的任命。不过李忠明却没有心思满足这位舰长的好奇心。作为汉社的后进人员,李忠明很期望在海军之中扩展汉社的影响力,让大明的海军取得大汉骑兵的伟大功业。然而这个福佬虽然是海军大学毕业,却没有丝毫大明武人的风范,贪杯好色,简直就是个纨绔子弟。如果不是训导官没有人事权,旗舰舰长这样重任的绝对不会交给这种人。李忠明闭目假寐,对那小福佬时不时传来的叫唤声不加理会。……如今的广州已经成为大明的一座大型城市了。大明重新开海之后,大量的泰西商贾涌入。带来内陆商品,换回白银、香料。广州作为广东省会。自然是车如龙马如流,官道上商旅不绝。这样大的人流量却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全国官道坏损比例最高的地方就在广东,很多新修官道没个把月就因为各路重车碾压而导致路基损坏,路面坑洼。这已经不是管理能力的问题了,而是技术无法达标。南海舰队的驻地却不在广州,而是在雷州府。总兵府设在府治海康县。如今的南海舰队虽然还只是个空架子,等着将广东水师往里装填,但现在的雷州湾已经被赶来报道的舰船填满,俨然海上重镇的模样。马车进了海康县城,在妈祖庙的对面大宅门前停了下来。大门上着朱漆,颜色看上去还颇为鲜艳。就在李忠明怀疑是否走对了地方的时候,大门中开。从里面走出几个身穿白衣黑裤海军军装的士兵,手上还扛着一块匾额。匾额上正是大大的“总兵府”三个字。李忠明整理了一下略有些褶皱的军装,径直往里走。那几个正在挂匾的士兵见了李忠明,以及他肩章上的三粒银徽,纷纷侧立一旁,行礼致意。李忠明面沉如水地回礼。直到看见了卫兵,方才停下脚步道:“本官是南海舰队总训导官李忠明上校,求见于军门。”
那卫兵行了礼,进去通报,不一时从里面走出一位四十开外的黑脸汉子。脸上沟壑纵横,像是被海风雕刻出来的塑像。“下官李忠明见过军门。”
李忠明在北京就见过了于孝素的画像。自信不会认错。“本官于孝素,有礼了。”
提督南海舰队总兵官于孝素朝李忠明回礼,毫不介意地展露着肩头的金徽。作为一方海军总兵,于孝素的军衔定在少将。“职部李一山,见过童教官。”
年轻的内定舰长紧跟训导官之后向于孝素行礼。李忠明心中一顿,暗道:我明知道这位总兵官曾是海军大学的教官,却没想到那福佬是他的弟子,难怪会如此提报重用。于孝素看着自己的学生却没有丝毫柔情可言,冷得如同北海之水,道:“你可知道旗舰舰长的重任?”
海战之中,一旦舰队总兵官出了意外,并非如同陆军一样顺着军衔往下排,而是按照舰长资历取得舰队指挥权。旗舰舰长正是排在舰队总兵官之后的第二人,一旦于孝素无法指挥舰队作战,李一山就要担负起整个舰队的荣誉和命运。“职部十分清楚!”
李一山大声道。于孝素看他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让一旁的李忠明十分纳闷。“你毕业之后只在山东水师提督过一支补给船队,打过三次海盗,这样的资历远不能服众。”
于孝素仍旧冷冷道。李忠明心中暗道:莫非这位舰长不是于总兵指定的?“教官一定明白职部的能力,否则职部也无须千里迢迢来南海舰队。”
李一山面色严肃,言辞倨傲,又透着一股狡黠,让李忠明越发不喜欢他了。于孝素却笑了:“好好干,南洋风波大,不是山东那边能比的。”
“卑职明白!”
李一山突然咧嘴一笑:“职部敢请改旗舰名为敖明号。”
“敖明?”
于孝素显然没看过。“书里说是南海龙王,借他的名头正好压住这片洋上的虾兵蟹将啊!”
李一山笑道。李忠明正想训斥,却听于孝素摸着下巴道:“可,就更名敖明号,记得呈交部署备档。”
“卑职遵令!”
李一山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