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
郭崇山笑笑：“就他？还想钓我的鱼？别闹了，她最多也就是发现了我的行踪而已，要说她真的发现什么，我是不信的。”
“那她是怎么弄到你电话号的？”
赵磊耸耸肩：“你也不想想，肯定是里面有她的人啊，你这么想，她要是从那人手里要来我电话号的话，肯定是知道我们和她碰过面，可你这么想，她要是真知道我们定位了这个人的话，又怎么会把他放在一个虽然偏离市中心，却不是那么偏远的地方？”
“他们可是做的不见光的买卖，就算她把这个人的手机信号藏在郊区，对我们来说也未必就意味着我们发现了他们。”
赵磊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你确定你要去？要是出了问题你可要负责哦。”
“赶紧开你的车吧！”
郭崇山笑骂，将椅子放平，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身后，陈凌已经躺在被放倒的座位上睡着了，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脸，显得有些苍白。蓦地，郭崇山突然叹了口气。“咋了？”
赵磊有些疑惑地转过了头，问道。郭崇山平时看起来不是那么伤春悲秋的人，怎么还无缘无故的叹上气了？“谁的生活都不容易啊。”
赵磊挑眉：“怎么说？你又发现什么了？”
郭崇山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没杀了薛艺么？”
“因为你俩有一腿？你于心不忍？”
“滚犊子！”
郭崇山骂了一句，抬腿踢了踢赵磊的腿。“你再碰我？你信不信我给你开沟里去？”
赵磊笑着威胁。“你开！你开啊！”
两人打打闹闹，面包车在公路上拐了个弯，拐进了环城路上。“其实你看薛艺挣的钱那么多，其实她真正自己花了的并没有多少，而且说到底，她也就是个二十几岁的姑娘而已，哪懂得那么多东西？”
“我看她对你如狼似虎的，可不想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那是她虚张声势.....”郭崇山哭笑不得：“当初我*见她的时候，她就像个.....倔强的麻雀，渺小，又倔强。”
“那个时候我是卧底嘛，你也知道，跟我打交道的都是什么人，可只有她一个人，好像钻进狼堆里的绵羊，强撑着高傲跟我们说她有货，问我们要不要。”
“然后呢？你这头老狼就动了恻隐之心？”
郭崇山笑笑：“没有，当时我们正好已经要收网了，当时在那个房间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他们罪该万死一点都不过分，看见这么个小姑娘钻进来，哪能不动歪心思？所以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你知道么？这姑娘当时人都吓傻了，吓得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像个鹌鹑似的，竟然还能壮着胆子跟我说，让我跟着她干，她肯定让我吃香的喝辣的。”
“你敢相信么？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敢跟我这么说话。”
赵磊沉默不语。他自问，若是自己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看见郭崇山杀人，估计早都吓得口吐白沫晕过去了，那还能说出这种话？郭崇山没等到回答，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要是换了现在，我肯定把她送进局子里，让她好好改造改造，好好的小姑娘干什么不好？非要沾染这些东西？”
说到这，郭崇山突然叹了口气：“但当时我也是经验少，着急想要立功，我就想，为什么我不能一手扶植起来一个圈子里的大人物，这样我接触的人也会更多，到时候抓的人肯定也更多。”
赵磊嬉笑的神色渐渐消失：“那我看现在这情况，你成功了。”
“何止是成功？”
郭崇山自嘲式的笑笑：“我一手扶植出了整个行业最潇洒的女王，她卖货，我帮她扫清障碍，当年在地下世界，我们就是王。”
“你还没说她为什么需要钱。”
“马上就到了，别急。”
郭崇山嘴角微微*：“哪一年，本来我们有一个合作伙伴要去见，但是她突然接了个电话，当时脸色就变了，急忙想要走，要把事情推给我，我当时还以为怎么了呢，就没敢让她自己去，她前脚走了，我后脚就把事情交给我的副手，自己开车跟了过去。”
“结果得到的消息，是她父亲病危，需要家属签名。”
“我看了她爸的病例，怎么说呢，必死无疑，甚至连手术都用不做，哪家医院也是真的厉害，那种程度的病人都给救过来好几次，每次手术都是天价，也亏她能一直挺下来。”
赵磊微微皱眉。“我插一句哦，她虽然有点可怜，但是不值得我同情，不论她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作恶犯法，我都不会同情的。”
“我当然知道，不过当时还是感同身受吧，看着她一个人跪在手术室前嚎啕大哭，真的挺揪心的，之后好几单生意，她都交给我做的，你知道么，她爹火化那天，整个殡仪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哦，还有她一个智力不全的傻弟弟。”
“我他吗的当时就是一脑瘫！我当初就该直接把她塞进监狱里！让她知道不能做这种事！做了就没法回头！”
赵磊默不作声，反倒把后排睡觉的陈凌给吓醒了，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什么，翻个身又睡了过去。“所以她现在这样，都怪你？”
“都怪我，所以这件事，我多少次都想忘了这件事，但是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她。”
“所以你打算解决这件事？”
“不急，至少等凌姐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说，到时候你回去过你的日子，我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就行。”
赵磊翻了个白眼，熟练地换挡：“少放屁啊，再说这种话给你嘴撕烂。”
郭崇山知道再说无意，便转移了话题。“当年咱们这么多人，谁能想到凌姐也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当一个普通的人，每天接送孩子上学放学，找一个不好不坏的工作，就这么过下半辈子。”
赵磊沉默了好久：“我听明白了，你说凌姐不是普通人。”
“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