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姜牧视线落在内库一个通风口上,透过这个通风口隐隐还能看到种在内库后院的一颗大树。内库大门一直紧闭,形成了一个密室,除了大门以外,便只剩这一个通风口。但这通风口实在太过于小,横竖不过十余寸,寻常成年男子通过毫无可能,只有身材消瘦的女子才勉强可以。姜牧低头看了看跪倒在地的禁军统领道:“琉璃夜明珠失窃之时,内库内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又或者是可疑的人员。”
禁军统领诚惶诚恐道:“陛下,没有啊,昨日正好是卑职值岗,内库大门压根无人靠近。卑职愿以人头担保!”
锦衣卫副指挥孟起浪闻言陷入沉思:“想不惊动正门禁军,那必是有人从后门偷偷潜入,而内库后边是后宫,宫外之人是无法通行的。”
“而能如此了解皇城布置,也必然是后宫之人,但后宫之人何其之多。”
孟起浪眉头紧皱,随后朝着姜牧拱手道:“陛下,臣立刻派锦衣卫去盘查内宫今日靠近此处之人。”
姜牧点了点头,脸上沉思之意未减。昨夜虽然已经清除掉了一大波暗子,但是要是告诉他所有暗子都被清除干净了,他是不相信的。但留下来的暗子也必然是极为重要,隐藏极深的暗子,要查出来,谈何容易。好在后宫制度严明,出入都有专人记录,很快,孟起浪便带着一本册子赶来回来,这本册子上记录的都是今日后宫内曾在附近出入的宫人。宦官,宫女,女官等等有不少人。一时之间,在场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抱病的太后娘娘,难不成张云溪也有嫌疑?就在大家埋头苦思,一头雾水之时,姜牧淡淡道:“窃宝之人必是从那通风口进来的,所以宦官均可排除,另外身高超过一米六的也可以排除。”
“清查一遍,再看看还有哪些人。”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纷纷抬头看向那个小到极致的通风口。“陛下不可能吧,身材若足够纤弱,确实能从那通风口进出,但那通风口距离地面可足足有十余丈,这中间又毫无支点,便是轻功再强之人也难以毫无动静的进出吧?”
姜牧轻笑一声,自信道:“谁说一定得有轻功才能登上这屋顶,快,去叫墨云前来!”
孟起浪面色一怔,不知陛下深意,却也不敢怠慢,连忙便叫人前去传唤墨云。很快锦衣卫便带着墨云赶了过来,多日未见,姜牧并未多言,而是将刚刚画好的图纸递到墨云手中,轻声道:“墨大师,你看看此物,半个时辰能否做好。”
墨云恭敬接过图纸,看了一眼便回复道:“启禀陛下,不用半个时辰,半刻钟足矣。”
姜牧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令墨云下去制作,果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墨云便将姜牧交代制作的东西逞了上来。在场众人纷纷好奇得打量着姜牧手中之物,只见此物为木质,一共有两个,扁圆,宛如一个小型的车轴,而车轴顶端还有一个铁钩。众人的眼神顿时变得更奇怪了,实在是搞不懂姜牧特意叫墨云做出这物是何意,难不成靠这么个小东西,便可飞上这足有十余丈的屋顶?姜牧见状轻笑一声,他们自然不懂自己手中之物,那是后世大家日常所用的滑轮!姜牧没有多言,而是轻声朝着孟起浪吩咐了几句,孟起浪闻言惊奇的看了姜牧一眼,随后便大步走了出去。大约半刻钟后,只见孟起浪突然出现在了屋顶的通风口处,随后扔下了两段绳子。而两段绳子的中间则串联着其中一个木质滑轮。姜牧拿起其中的一条绳子,紧紧绑在了自己的腰间,随后两只手握住另一条绳子。轻轻一拉,顿时在场众人无不惊掉了下巴,因为他们惊奇的发现,姜牧竟然离地了足足有一尺高。姜牧又是一拉,身体再度拔高了一尺,随着姜牧手上的动作不停,他离地也越来越高。直到姜牧一直升到房顶,他宛如毫不费力一般,朝着下边的众人轻笑道:“如何?朕不用轻功,不一样上来了?”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无不折服于姜牧再度展现的神迹!“陛下威武!臣等佩服!”
“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人顿时纳头就拜,对姜牧真心的心悦诚服。姜牧轻笑一声,随后手慢慢松下,身体便慢慢开始下降。待他重新双脚着地之时,孟起浪也从房顶回到了内库内,他看向姜牧的眼神中充满崇拜:“陛下,您预料得无错,那树上有着与您装置一般的痕迹,而屋顶之上更是留有一个只有三寸的脚印,应该是女子无错了!”
在场众人再度喧闹起来,纷纷感叹于陛下的神机妙算。姜牧眉头一挑,果然!姜牧能够上房顶的方式其实很简单,用一个定滑轮与一个动滑轮组成一个滑轮组,那便能毫不费力的将自己拉上去。这是后世几乎人尽皆知的物理知识,但若是在这科技尚不发达的古代,那便让人很是吃惊了!这树上有着同样的痕迹,便说明而今大夏已然有天才研究出来了滑轮组这个东西,只不过未曾用到正途罢了!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出盗窃琉璃夜明珠的真凶,想到这,姜牧正色道:“既然已然确定了盗窃者的作案方式,脚印和大致的体态特征,和失窃位置,那便开始排除吧!”
姜牧一声令下,众人立马开始忙活着清点起来。“陛下,太后娘娘可以排除在外!”
“陛下,御膳房,馨儿也可排除在外!”
“……”很快经过一番排除之后,最下留下的清单内,便只有寥寥数人。姜牧下令,将剩余几名宫女带到了内库外,并要求当场验脚印,只要尺寸符合,那便嫌疑极大!姜牧面无表情得坐在椅子上,看着整个过程。这几名宫女脱鞋之后,锦衣卫细细比对,但无一人能够完全符合。而且她们流露的畏惧神色,观察入微的姜牧,心中已经认定了她们怕是没有这个胆量敢盗窃如此重宝!这盗窃者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