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的有些心慌,莫名害怕。怎么跟小君交代?小姨过来之前跟苏皖说,请了人看着小君。现在李鸣去世,小阿姨还在抢救,她要怎么跟小君交代?小君的身体不能刺激,她该怎么说呢?可是这种事情,如果要隐瞒,又怎么隐瞒?这能隐瞒多久?“小苏,你要接电话吗?”
一旁陆迁瑞见她捏着手机看了半晌,一直落泪,神态有些恍惚,不由问了一句。他的语气也很担心。苏皖深吸一口气,垂头看了手机一眼,心里闷闷的,许久都说不出话来。电话响到自动挂断,很快又响了起来,还是小君!旁边陆迁瑞递了一张纸巾给她。苏皖知道,自己不能够再逃避!让小君等着,也许他会更加胡思乱想,反而愈是不利。“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电话一接通,小君在那端就迫不及待的问:“我爸怎么样了?我妈走的时候好像很着急,我有点担心。”
小君的声音试探着问道。苏皖在这段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然而……这种事情,她怎么控制的住。眼泪止不住的落,她自己神思也有些恍惚。目光无焦距看着前方,不知怎么跟小君解释。小君何其聪明?苏皖的反应,显然已经让他觉得不对劲了。小君微微蹙了下眉,迟疑片刻,不住说:“姐,你在哭吗?”
虽然苏皖极力的压制着,可小君很细心,听出来了。苏皖有些无助的看了陆迁瑞一眼,似不知如何解释。陆迁瑞鼓励的看她一眼:“迟早要面对的。”
“姐,谁在你旁边说话?你咋不说话,你快说话啊,我很担心。”
小君在电话那端又追问了一句。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担心。苏皖深吸几口气,对小君说:“小君,姐姐如果跟你说实话,你会激动吗?你知道,医生说过,你的病,不能受刺激。”
一句话,不过短短几个字,苏皖却抽噎的说了好多遍才把一句话给说全了。那端小君也沉默了片刻。苏皖听出来他在调整自己的呼吸。片刻后,才听小君语气带着一抹哭腔,苦涩说:“姐,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吧,我不会激动!”
“小君,姐知道你不能受刺激,但是现在不说,你迟早会知道,所以……我还不如现在告诉你。”
“但是你答应我,不能激动。这个家,你不能再出事了,明白吗?”
小君眼前一黑,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可是他听着苏皖无助的声音,咬牙道:“我知道,姐你直说吧!我一个男人,这点事儿,肯定要能承受!”
小君年纪小小,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苏皖觉得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难过!都是她连累了他们。苏皖闭了闭眼,对小君说:“李叔他,他……出了意外,受了伤。”
“很严重?他……多严重?还,还活着吗?难道已经,已经……”小君吞吞吐吐,问到最后,似乎他也说不出口了。“他……已经离开我们了。”
苏皖心里难受,却不得不说一句。嘭!是手机掉落地上的声音。苏皖只觉得耳畔传来一阵尖锐的响,下一刻,是手机掉落的声音!“小君,小君你别激动,不然……姐姐跟小姨都撑不住了!”
苏皖对着电话那端大喊。她刚才是想瞒着小君的。可是想起上次苏钟灵去病房跟小君说那一番话后,小君刺激成那样……她后面跟小君也谈过,有什么事,还是跟小君说,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而不是让别人刺激他,有机可趁!到时候小君再出事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小君,小君……”电话这端,苏皖再唤了几声。小君的呼吸从一开始的急喘到平息,但苏皖还是能感觉出来!“小君,姐姐对不起你,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苏皖跟小君道着歉,声音凝重,带着哭腔,语气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姐姐,我想去看看爸爸,可以吗?”
小君声音哽咽,沉声说了一句。“小君,你别来……我怕你受不了!”
苏皖心里难受。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安慰小君。“姐,我不会受不了,我想看看爸爸,他……我也许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小君声音哽咽,十分难受的样子。苏皖心里愈发难受,深深吸了几口气,对电话那端的小君说:“小君,你别来了。姐姐会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本来我不应该告诉你,但是我相信你可以控制自己的心,不那么激动。”
“李叔现在这种情况……你的身体很难接受。答应姐姐好好保护自己!”
“你如果再出什么事的话……我跟小姨都没法活下去了,你知道吗?”
苏皖的话,让小君一时间开不了口,久久都答不上话来。许久,小君才长叹一口气,语气无奈,哽咽道:“好,我现在不去,姐姐,你帮我照顾好妈妈。”
“等我心情平复一点,再让我过去,好吗?”
小君声音带着恳求。苏皖心痛,咬牙颔首:“好,姐姐知道,你放心,安心呆在医院。”
小君松了一口气,吸吸鼻子,没再多言。挂了电话,苏皖看着手术室,太平间的人已经联系上了,很快就能把李鸣的尸体运走。“他的尸体要怎么处理?”
陆迁瑞看着苏皖。苏皖吸了一口气,抬头睨了陆迁瑞一眼,半晌,才沉声说:“等我小姨醒了再说。”
陆迁瑞点头:“节哀。”
苏皖颔首,小腹再次传来疼痛。可是这疼痛,已经逐渐让她麻木。她摸了下自己的小腹,内疚不安又愤怒!一个小时后,太平间的人把李鸣的遗体拖走了。剧组的人来联系,发来消息说,警局的人也已经介入调查!苏皖刚接完易导演的电话,手术室的门推开,小阿姨出来了。苏皖一下激动,忙站了起来。小阿姨被推了出来,抢救过来了,不过脸色很难看。到了病房没一会儿,她就醒了过来。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只有苏皖站在那里陪着她,脸色难看:“李鸣呢?”
“推去太平间了。”
苏皖说:“小姨,你放心,剧组那边……”“苏皖,李鸣是被你害死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