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辰这一番云里雾里的饿死撑死，宋芷青一头的雾水。“什么意思？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慌啊？”
白辰满脸笑意：“你真觉得他这种玩儿命促销的方法能够打败济世堂？”
宋芷青一脸正色：“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这种赔本儿挣吆喝的手段，的确会在短时间内使他们的人气暴涨。”
“那又如何？吴氏医馆现在的目标客户是上流人群，但是你觉得真正的有钱人，会为了这点儿优惠而来吗？”
“在许多有钱人的观念里，甚至到了不求最好，只求最贵的畸形地步，吴三重这么一搞，不禁吸引不到真正的有钱人，反而会跟他原来的理念背道而驰。”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太低估整个余杭的大妈了，既然他想做慈善，我们就帮他一把，想办法在各个短视频平台推广他的活动！”
“啊？”
“当然，这还不够，待会儿让张文龙跑一趟余杭地区所有的敬老院，告知他们吴氏医馆的活动，而且他们看病的九块九，我们出了！”
听到这里，宋芷青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因为她终于明白了白辰的意思。“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在白辰的吩咐下，张文龙找人在一下午的时间里跑遍了整个余杭的敬老院和建筑工地，将吴氏医馆的九块九活动宣布到位。几乎在一夜之间，吴氏医馆就代替了济世堂，成为了全程的议论焦点。然而此刻的吴三重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甚至还为自己的英明策略感到沾沾自喜。直至次日清晨，他看到整条街得到人山人海时，才察觉到了不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是哪儿来的？”
一个学徒满头大汗，他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着安置病人，到现在连水都没喝一口。“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人帮我们做了推广，导致前来看病的病人比原来多了十多倍。”
正当二人话时，远处走来了一群戴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浩大无比。“听说这家医馆的医师都是中医协会的，有真本事的。”
“啧啧，听说问诊、推拿加开药才九块九，我们可不能错过了！”
“去后边儿排队，一个个的来……”“……”见状，吴三重咽了口唾沫，额上开始冒起了细汗。“怎么办的吴医生？”
吴三重的呼吸逐渐急促。“还能怎么办？现在要是反悔的话，吴氏医馆就全完了！说不定还会被那个姓白的给抓住把柄，把我踢出中医协会，一定要顶住，来多少病人都给我顶住！”
“是！”
然而正如白辰所说，吴三重严重低估了大妈们的实力。一听说这里九块九包所有，附近退休的大妈们广场舞也不跳了，麻将也不打了，也不管有病没病，总要往里面走一遭。“大妈……您真的没病！”
“谁说我没病的？咳咳！你这什么医生啊？没见我咳嗽得这么厉害，还不快给我开几副止咳的药？”
“可是……”“什么可是？我这么大岁数还能讹你不成？快给我开药，要不然我就让我们社区的人再也不来了你信不信？”
“您这……唉！好吧，我给您开！”
面对一群薅羊毛的大妈们，吴氏医馆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眼看半天过去，日上三竿了，门口的病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许多人慕名而来。而济世堂的员工们，则搬着小板凳儿，坐在了自家门口嗑起了瓜子，看着这么一出好戏。是啊！济世堂就算三天不开张，也不会饿死。但是吴氏医馆一天收这么多的病人，可保不齐他们不会被累死。不过在医生们累死之前，药材库先见了底。“不好了吴医生，诊所的中药都用得差不多了！”
“什么？那可是半年的储量，怎么会得这么快？”
“平常我们诊所的药材价格昂贵，许多病人就算是有病，也消费不起，所以消耗很慢，但是今天有九块九套餐，他们不管有病没病，死活都要拿一包药走！”
听了这一番话，吴三重的胸口气得直起伏。“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土匪，还有没有王法？报警抓他们！报警！”
“不能报警！”
吴三重固然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但是终归还有清醒的人。“你报警抓谁？活动是我们自己做的，传单也是我们自己印的，现在你要报警抓上门的患者，你还想不想在余杭混了？”
这一番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了吴三重的头顶上。是啊！报警抓自己的患者，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一旦出了这种事儿，就算保住了眼下的损失，从今往后，他也别想在医学界混了。“那也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就说药材空了已经，今天先打烊吧……”“恐怕也不行啊，外面的患者还有许多，这个时候关门，会不会引起民愤？”
“狗屁的民愤？医馆是老子开的，老子要打烊就打烊，谁能管得了老子？快去，现在就关门！”
“好吧！”
“……”不一会儿，本就拥挤不堪的吴氏医馆门前，听了医馆要提前关门，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凭什么关门？我们还没就诊呢？”
“你知道我们从多远过来的吗？耍我啊？”
“他妈的！让你们老板出来……”“……”眼见众人情绪高涨，吴三重迫不得已站了出来。“不好意思了各位，我也没想到大家如此给我面子！今天真不是我们想要关门，而是药材库已经空了，看不了了。”
“这么大的医馆，药材库一上午就空了？骗人的吧？”
这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句，将好不容易平息的众怒再度点燃。“就是！肯定是骗人的！”
“把我们大老远骗到这里来，不给我们看病，大家伙儿答应吗？”
“不答应！”
听到众人异口同声，吴三重声音开始打颤。“你……你们想干什么？”
“让我们进去，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空了。”
“你们……你们不要乱来啊！”
“不让我们进去，果然是骗人的吧？大家一起上，一定要讨个说法！”
“对！要个说法！”
“……”到这一刻，整个局面终于彻底失控，数百个建筑工人冲进了吴氏医馆，打翻了药柜，哄抢着剩下的名贵药材。“都给我住手！给我放下！”
吴三重欲哭无泪，想要去阻拦，却不知被谁一拳打翻在地，紧接着，便是好几只脚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