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快闻言,低语:“州牧大人,您忘了吗,捕快之中也有不少人姓江。”
孟杵此时得知了消息,换而言之,江氏也差不多已经知道!说不得此时江氏已经有足够分量的人正在紧急赶来府衙。一念至此,孟杵淡淡开口:“下去吧。”
“小人告退。”
捕快倒退着离开。“无名...”孟杵呢喃,脑海飞速旋转。他在思考,无名,到底是谁。江氏可是大夏六十四族中的一个!有能力和江氏作对的人,不多!所谓无名,要么是九大绝顶世族的人,要么就是其他六十四族的人....不过在孟杵看来,几乎不可能,以世家的风格,没有滔天血仇,不可能在如今这个时间段和江家闹矛盾。那就只剩下....某个藩王的人了。戮妖军的大本营是无涯州,如今魏家和江家更是要为戮妖军安置伤兵...某个王针对无涯州世家,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仔细想想,孟杵却选择了否认....可能性很低,哪怕某个王当真要针对伤兵,也不至于选择直接针对江氏。毕竟,江氏的人才不少,诸王手底下,不是没有姓江的人!迟迟想不到头绪,孟杵摇头:“罢了,过一会儿,或许就会有结果....”一个所谓的走水,别说本就不是无名所为!哪怕是,也不可能因此奈何得了那个无名....此次失火,不过是江氏要借此逼迫无名褪去无名之名,表露真实身份罢了。.........郡城府衙,公堂。许是州城和郡城不同,又许是州牧也知晓此番并不光彩,苏尘抵达州牧府邸后,此番审案,并未让百姓围观。苏尘的手下,站在公堂之外,周泰等人,对着郡城捕快怒目而视。两旁衙役,老神在在的低头看着地面,正在数着蚂蚁,苏尘则好整以暇的站在公堂之内。很寂静。州牧孟杵隐没在公堂小门之后,眯着眼看着神色平淡异常的苏尘,眉头微皱....太镇静了。这里终究是州城的府衙,不管那人是谁,入了这地方,总该有一些其他情绪才对,那人以及其麾下,却将此间当作寻常别院一般。不解,困惑。沉吟一会,孟杵压下思绪,闭目养神....半晌。神捕莫谷飞速靠近:“州牧大人,江氏族老江知与江氏江胜,来了。”
江胜,这是一个寻常人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可是对于无涯州的高层而言....江胜和江珏一样,都是江氏的三品强者,是江氏的底蕴之一。孟杵眼眸一挑,随即浮现一抹煞气...江家的族老带着三品高手来府衙,这是要挑衅府衙!还是认为族老会在这府衙遭遇不测,要带着三品强者防卫!莫谷又飞速低语:“江氏遣人传话,言那无名藏头露尾,兴许包藏祸心。”
孟杵闻言,煞气很快开始消失...那句话的人言就是,江胜的前来,不是戒备州牧府衙,而是戒备那一伙神秘人。而且孟杵还敏锐的发现,江氏既然戒备...或许是对那无名是谁,有一些猜测,而且那那一份猜测的身份,无名或许是某个不太遵守规矩的人?亦或者是,某个不要颜面的人?微微思索一会,孟杵慢悠悠的打开小门进入公堂,他只是一个州牧而已,这两伙人争吧,谁争赢了他偏帮谁,之前和江氏的条件交换,他将人拿到了公堂,已经是超额完成了!......公堂。瞧见孟杵到来,诸多捕快压抑和官吏急忙行礼:“见过州牧大人。”
苏尘打量着孟杵,眼眸微眯。很快,又回头盯着江知以及那个三品高手。面对苏尘的目光,江知满脸慈祥:“无名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苏尘笑了笑。转而又看向孟杵:“州牧大人是要插手在下和江氏的恩怨纷争?”
他很好奇,这州牧到底是发什么疯,居然要插手此事,他来府衙,最大的原因也是想看看,是不是出了变故,有其他势力准备插手。孟杵神色不变:“本州牧不知你和江氏又何恩怨纷争,此番让你前来府衙,不过只为调查千月坊走水一事....”不待苏尘出声,孟杵话锋一转:“不过如今听你之言,你和江氏有恩怨?”
“州牧大人不知?”
苏尘话音莫名。他可不信之前地下角斗场之事这孟杵不知道。孟杵神色淡然:“不知....江族老,你江氏遣人来报千月坊走水一事和此人有关,究竟是确有把握,还是,因为恩怨,栽赃嫁祸?”
说完后,孟杵就开始闭目养神...话已经说清楚了,接下来他就是一个雕塑。苏尘适时看向江知:“原来,是你江家在嫁祸。”
“嫁祸?”
顿了顿,江知讥笑:“千月坊原本祥和,可你因为你的到来,便恰好到处失火走水...除却藏头露尾的你,还有谁会纵火!”
苏尘不语。半晌才轻语:“江老头你的意思是,此番走水,并非意外,而是人为?你既然如此清楚...看来这其中,你江家恐怕扮演了很不简单的角色啊。”
之前大火而死的人,和苏尘无干,以苏尘的性子,他也决计不会在意...也不想因为无关人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不过,他总是有些不爽。原本他已经开始筹备试图谋划永安纸,可如今...既然闹到了这个地步,既然江家喜欢闹大,那就,闹得再大一些!武人江胜冷喝:“藏头露尾包藏祸心之人,也配指责我江氏?”
雕塑孟杵附和:“此言倒是在理,此间是公堂,自古以来,没有上了公堂却还隐姓埋名的先例。”
不是要插手,而是,之前的利益交换,本就是江氏要弄明白“无名”到底是谁,他若当真不配合江氏揭开无名的身份,后续江氏恐怕又要在伤兵的身上做文章。苏尘回头打量一眼孟杵,又回想着江知的言语,明白过来...之前他还以为江氏是要用失火之事压制他,此时看来却不是,而是借着重案,逼他显露身份。如果之后他的身份足够,失火之事就会揭过,如果不够....他恐怕就会成为纵火案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