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
一屁股坐下来，周辰现在也不跟郑友德客气了，“厂房的事情找的怎么样了？再找不到厂子，康来保就完蛋了。”
“啥情况？端午之后销量不好也不至于倒闭啊。”
郑友德有些不解，不过看周辰的表情，好像的确是有了什么糟心事。“之前的厂房，也是我用手段弄来的，现在厂房的主人知道我在里面搞的东西是康来保了，嚷嚷着要股份呢。”
这种事，在郑友德这里不需要任何避讳，甚至，他还要往大了说，“要是少了我也就认了，可他张口就要一半，这不是欺负老实人？”
老实人？郑友德打量周辰一眼，把这三个字和周辰挂钩，违和感简直不要太重。把一份文件扔到了桌子上，“看看，这是我托人找到的，有的是已经倒闭的厂子，一些是绩效不好的厂子，已经有了变卖的想法。”
“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你要找免费场地，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可给你找不到。”
“钱不是问题。”
周辰拿起了这些文件，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文件上有一些厂子的照片，还有地址。九十年代才是工人的下岗潮，也是国营大厂的倒闭潮，但如果身处高位的人，从这些文件里就应该能预见，很多国营厂的绩效在这些年已经是越来越低。甚至，不少厂子都已经入不敷出，厂子自身的盈利已经没有办法满足工人的工资。关于这点，普通人是体会不到更看不到的。“轴承厂？”
周辰看到一个名为邯山轴承厂的照片。说实话，他对于这个厂子倒是有点印象的。据说，这个厂子在九十年代的时候就嚷嚷着破产倒闭，结果到了二十一世纪都没有倒闭成功。厂子的厂长也是抓了放放了抓，结果就是可怜了一群国企厂的员工，拖欠了几年的工资没人发不说，什么五险一金加上社保更是没有人缴。说实话，周辰是不愿意接手这样的厂子的。但看这些文件上的地方，也就轴承厂的地段最合适，厂区也大，有利于未来发展。“就这家吧？”
周辰把轴承厂的那几页放在桌子上。“你小子，倒是一来就挑了个硬骨头。”
郑友德摇头，“看在你这么着急的份上，等我处理完手上这些事，就带你去轴承厂谈谈。”
周辰心底咯噔一声，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半个小时后，郑友德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这条鱼太大，怕你吃不下啊。”
“放心，我胃口很大的！”
周辰站起身，“这点，郑老板应该深有体会。”
郑友德也神秘一笑，“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走吧！”
先让周辰出了办公室，周辰在里面打了个电话，才赶上来。很快，两人便出发到了轴承厂。这家厂子，曾经也辉煌过，不过随着这两年的竞争激烈，再加上厂子的领导班子不作为，便愈加没落了。厂长和书记都是六十多的老人，看起来比郑友德大不少。见了面后，郑友德解释道，“这位就是我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康来保的老板。”
两人打量一番周辰，厂长率先开口道，“就是那个最近刚刚兴起的保健营养品？”
“真是年少有为。”
“不过，你有能力安置我们厂子里这一千多号人吗？”
啥玩意？一千多号人？还让他安置？周辰终于知道，为什么郑友德说这条鱼太大，他吃不下了。本来，周辰是准备就算搬了新厂房，那也是之前的那一批工人，毕竟他们都已经熟能生巧了。而且，他的那一批工人也勉强够用，就算是招工，也是一点一点的招。这一下子让他安置一千多号人？闹着玩呢？这么多人他怎么用？当祖宗一样供着吃喝吗？“不能安排下岗吗？”
周辰问完，就知道自己说这个问题完全是白说！厂子里的工人上有五六十的，下有二十出头的，给那些年纪大的安排下岗还行，小的安排下岗，他们会干？“周老板就不要开玩笑了。”
厂长道，“如果你能安置他们，我们这厂区就让给你了。”
“如果不能呢？”
“不能的话，你要是有办法说服外面的工人，我们也不难为你。”
周辰扭头，看到窗户外的人头攒动，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逼着他做大做强？厂长道，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甚至，只要这些工人不找我们的麻烦，不拿轴承厂说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