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将军这是想翻脸吗?这脸反得也有点太快了吧!百里河都没留住我们,难道赫连将军真以为你们能留的住我们?要不就是打算逼我们再来一次突围?”
长如山一听这话,立即全神戒备、语气也变得冷的可怕。“两位大侠误会了,赫连将军决不是这个意思。别说我们还没有脱险,单是我们有过刚才那一次生死与共,本公主就已经把你们当成朋友了,不然我也不会与两位有刚才的开诚布公和无话不谈。当然了,我们讨论的问题过于广泛、也太高深,双方看法有分歧、甚至互不相让都不是问题,更不应妨碍我们的友谊。两位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对两位有任何不利举动的!”
也许是感到了双方语气中的不快,清风公主马上出言缓和,看来她也不想立即引起误会,至少不想立即发生冲突。“公主能说出这句话就证明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有些事情因为各有其属、各为其主勉强不得,更确切地说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可以保证,只要公主将来不直接带兵进入赵宋地界,我们就永远是朋友!”
来而不往非礼也!清风公主能这样开诚布公,长如山也自然投桃报李。毕竟此时此刻避免争斗、顺利脱身是上上之策,不单是因为现在处于西夏腹地,自己一方无论从任何一方面说都算处于不利地位;更不单单是因为这清风公主绝美无双,是个男人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放松警惕、甚至委曲求全,眼高于顶如长如山这样的青年才俊也自然难以不入其毂中;关键是不远处的百里河他们还在虎视眈眈,长如山他们还想深入西夏办自己的事,所以能不树敌自然是最好。至于能否做到心无旁骛则是更高层次的事了,现在估计连长如山也没有心思真正面对。“既然是朋友,两位就应该放心与我们一起,至少在我们大家没有完全弄明白镇远侯的打算并与他们彻底脱离接触前暂时不分开,毕竟经过昨天的一切,只要我们大家在一起,我想他应该不会轻易动我们,也就是说我们的安全暂时是有保证的,但一旦我们分开就难说了。要知道镇远侯一代枭雄,心思难以捉摸不说,关键是我们已经几乎撕破脸皮,如果他一旦反悔,卷土重来,我们就有被各个击破的危险!”
“当今之计我们抱团在一起也算是上策,毕竟我们处于西夏腹地,人生地不熟的,百里河和镇远侯他们又虎视眈眈,暂时待在这里掩盖踪迹未必不是上策!只是、只是,如果在这里继续耽误下去,报信的事该怎么办?如果真让那帮奸细的阴谋得逞的话,什么都晚了不是?”
清风公主的话音未落,一边的长若水禁不住出声道,当然也有与自己兄长商量的成分。“等等、等等,你们说什么?什么阴谋、什么内奸?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内情瞒着我们?不是说你们没有任何任务、也没有任何企图的吗?”
“对了!你们说曾被百里河他们追赶掉入地洞,所以昨天你们不敢以真面目出现、非要化装成我的亲随。敢问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到底为什么与百里河他们发生冲突的?该不会这恰好与你们所说的什么内奸有关吧?”
长若水一句不经意间的漫不经心立即引来赫连铁树和清风公主的如连珠炮似地提问,充满着迫不及待和接二连三。“大哥,看来有些事情我们是瞒不过人家了!不错,我们的确与百里河他们发生过冲突,冲突的原因想来你们大家也心里有数。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他们竟然突然跑到赵宋的渭州地界成了当地官府的打手和帮凶,我们寡不敌众被迫逃离、最后跌下悬崖。”
长若水这样的回答也算言简意赅,算是不得已挤出了一丝牙膏。“这么说就有点意思了!你们也知道,百里河是西夏国镇远侯的客卿,如果真象你们说的他们曾经帮助赵宋的官员追捕你们,那就是说你们肯定知道了他们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难道两位不想跟我们说说,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秘密吗?”
清风公主何等角色,哪怕只有一丝苗头,她都会立即抓住、穷追猛打。“什么秘密我们还真相不出来,因为我们觉得好像也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秘密呀!倒是你们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你们的镇远侯与赵宋的官员有勾结,想来你们应该知道百里河的目的和具体行动计划把?要不你们来点抛砖引玉,提醒我们一下!”
看来这长若水也不是傻子,话说得显然遮遮掩掩、闪烁其词,但也不蛱特意隐瞒,有点讨价还价的意思。她的意思很明白,要想自己说出实质性的东西,你们西夏方面也得拿出点情报做交换,毕竟如果能从双方的谈话中找出点蛛丝马迹、验证自己的判断也算不虚此行了。“长家妹子能对我们这样开诚布公也算难能可贵,如果我们再继续隐瞒到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长家妹子说的不错,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监视镇远侯、弄清他们派人深入宋国的主要目的。不然我们也不会一上来强行截住百里河探问究竟,更不会与镇远侯发生冲突了。”
清风公主这次真不客气,直接道破究竟。“啊,不会吧?你们不是说过你们西夏人在对外问题从来都是铁板一块的嘛,怎么现在也搞起相互拆台的勾当了?五十步笑百步知道吗?小巫见大巫知道吗?”
终于找到了表现自己聪明才智的机会,易地这小子自然不甘落后、马上开始冷嘲热讽。“行了、行了,哪里也少不了你这个小家伙,不趁火打劫你会死呀?不过你还是高兴的太早了,我们与镇远侯的分歧并不是原则上的分歧,大家虽然在对待宋国的态度上有分歧,但也只是在如何通过打击宋军、给自己内部争夺权力加点分数而已!既不会与宋军勾结,更不会损害西夏国的利益!”
对方的金戈也不是个善茬,立即上来接住易地的话茬,跟他来了个针锋相对。“没听明白、没听明白!与赵宋的汉奸勾结不是个事也就罢了,但镇远侯的所作所为难道不算是与你们互相拆台、相互牵涉吗?这跟我们所说的内奸又有何区别?”
易地当然不会善甘罢休,仍然在伶牙俐齿。“好一幅铁嘴钢牙!看来不跟你们好好解释一下你们是不会理解这一切的。明白地告诉你们吧,现在我西夏大将妹归、嵬名阿无率我军绝大部分主力都在横山前线与宋军激战,根本没有精力顾及其他,所以不希望在其他方面再生事端、尽量采取守势;偏偏镇远侯他们坚持全面进攻、反对在其它方面采取守势,目的是想把国内留守主要力量都调到到前线。皇室担心他会趁国内空虚、地方军队大多掌握在他的手里为所欲为、咄咄逼人,所以才未雨绸缪,密切监视。”
清风公主显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点破了这层窗户纸。“这才是做朋友该有的态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能更好的合作不是?对了,这么一说我还忘记了一件事,刚才公主不是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被百里河他们追逐吗?其实,我们也就是不小心在渭州知府王安礼哪里看到一封密信,好像是牵涉到与西夏合作的事,估计属于不小心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吧,所以被人追击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长如山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显然有意把这一切说的无足轻重,以免双方尴尬。“果然不出所料,我就说你们怎么会平白无故与百里河撞上了,果然他们是奉镇远侯之命到渭州与宋国的合作伙伴联系的,也不知道他们密谋了些什么?这该不会是你们急着要赶回去送信的理由吧?”
清风公主心思玲珑剔透,从对方只言片语中立即得出某些有用的结论。“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清风公主举一反三的能力简直令在下钦佩!其实公主猜得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在下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既然西夏朝廷想与我们维持现状,内部又有镇远侯的牵制,既如此干嘛要这样苦苦支撑?何不干脆归顺宋国、实现统一?或者至少真正与赵宋握手言和,甚而合作对抗辽国?”
长若水突然有此一问,大概他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长家妹子的反应也够快的,刚才还讥讽我要把你们招入麾下、耿耿于怀呢,现在马上就反客为主、想提赵宋皇室招降纳叛来了!你们汉人说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咱们就不要相互招纳、为他人做嫁衣上了!有一点我想再强调一下,镇远侯也好、西夏皇室也罢,即使内斗再激烈,但在对待赵宋的问题上只有是由方式不同,但保护西夏的地位、为西夏谋取更大大的利益上是始终如一的。而且我还要告诉你,大辽是我们最主要的依仗,我们可以进攻赵宋、或战或和、与他们讨价还价,但诀不会、也不可能与大辽为敌!所以,两位还是省省吧!”
清风公主显然也有自己的原则,在原则问题上自然毫不含糊,斩钉截铁。“可是你想过没有,大宋地大物博、国富民众,其中精锐的禁军何止百万,真要下决心进攻你们,小小西夏又如何能承受得了?现在章杰一个浅近游击、堡垒政策就把你们搞得不亦乐乎,一旦横山前线突破,西夏不说危在旦夕,也将捉襟见肘、穷于应付,难道你们真对自己还有信心?”
长如山也上来语重心长了!说实话,不单在他们这些江湖好汉的心理、即使一般的赵宋老百信也从来没有把西夏放到过眼里,一直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分裂出去的一块弹丸之地,早早晚晚要收回来的、要完成统一的,就像燕云十六州、就像类似后世那个叫台湾的小岛。事到如今,虽然对赵宋王朝并无好感,而且对赵宋之下的民众生存现状更是不敢苟同,但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长如山也不介意免费为汉人做一次免费广告,毕竟自己身处汉地,又是所谓的炎黄子孙不是?“我大哥说的是,这西夏的地接本来就是我们汉人的地盘,汉武帝时候就属于我们的,境内也多是汉人,即使你们党项羌也喊花的差不多了,不然也不会非要姓李不是?”
长若水显然是在添油加醋,而且还忘不了引经据典一番。“这话说着说着的就滑到另一边了!不错,西夏现在是面临困境,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个国家。在其位谋其政,拱手相让岂有此理?最重要的是,即使拱手相让也不会让给一个自己都是别人仆从国的赵宋吧?就凭赵宋王朝一帮对谁都站不直、卑躬屈膝,连自己的臣民都不能保护、不敢保护的软骨头,也好意思让我们投降?你们不感到可笑,我们自己都会笑掉大牙!”
赫连铁树看来也有点对长若水的话有点反感,回答的显然也有点不客气。“我们党项人同样是上天的子孙,崇拜的是强者,服从的是英雄,对于懦夫、对于诸如赵宋皇家那种只会耍嘴皮子、没有任何血性的的角色打心里笔试和瞧不起,即使我们西夏暂时战胜不了你们,只要保持不战、不和、不统、不武,我们就能借助大辽的力量达成休战,既维持自己的独立、又得能到赵宋的岁贡岁币,实质上处于战胜国的地位,岂不是所谓的皆大欢喜!”
赫连铁树显然言语未尽,接着又是一通奇谈怪论。“你们倒会异想天开!难道赵宋的人都是傻子,能够这样让你们玩弄于股掌?你们强势时就大举进攻、通过战争获取好处,你们弱势时就求和、通过谈判获取好处,甚至还要一个比你们强大的、在战场上占据上风的国家向你们缴纳什么岁贡岁币,真把他们当猴耍吗?你换别说,这种想法还真是可笑,简直是可笑之极!”
长若水一幅信你才怪的语气,不是顾忌女孩子的矜持,就差哈哈大笑了。“长英雄看来真像你说的那样志不在朝堂,对你们自己的的政府知之甚少,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无所知.要知道赵宋的皇帝、当然了也包括其手下重臣和将军所以会怯战、厌战,主要是因为他们真正关心的只有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地位永固,是他们自身的利益。他们不是把自己的利益与国家民族利益联系到一起,而是对立起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国家、民族,更不惜用老百姓的血汗钱购买他们的安全,所以他们是不会真与我们战斗的,打仗会死人的,人都死了他们还能享受什么?所以,即使我们兵少将弱、即使我们地少人寡,但因为我们敢于战斗,也能让赵宋那些软蛋除了嘴上叫唤两声外,什么都不敢做、也不会做!”
赫连铁树看来城府真不咋样,又或者粗人自有粗人的风度,这几句话不仅充满狂妄和霸气,更充满了鄙视和不屑,最重要的还有粗人口中特有的粗俗和不堪。“你们对自己有信心、对你们的主子大辽国有信心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完全理解,但你们如此对赵宋不屑一顾就有点过分了!人道是,自古好战之人畏威而不惧德,尚武之人畏势而不惧恩,何况赵匡胤子孙薄德寡恩,视民众为刍狗,也就难怪西夏人对他们不屑一顾,敢打这种说来可笑的如意算盘!对此,在下实在无话可说,更不知道该如何说!因为你们的如意算盘过去能得逞、现在能得逞,将来也会如愿以偿!即使如此,这些心照不宣的话还是不该在我们面前知无不言,毕竟我们就是汉人,这么被你们当面挖苦,修养再好也会不舒服的不是嘛!”
长如山终于又说话了,语气中自然有些愠怒和无可奈何。“师傅这是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人家西夏人编排咱们的朝廷也就罢了,我怎么听起来你也好像被说服了似的,这算不算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难道姓赵的官家就这么不争气,难道他们真是赵高的后代?”
易地这小子还真是童言无忌,火气不小充满不可思议不说,连赵高都搬出来了,也不说人家西夏人能不能听明白。“赵高是谁呀?难不成是赵匡胤的另外一个祖宗?”
有童言无忌的,可是谁也想不到竟有这样惟恐天下不可乱的无知无畏,铁马的这句感叹更令所有的人有点忍俊不禁。“易地年纪还小不了解这赵宋治下国家的内幕,铁马则因为长居于番外对旱文化孤陋寡闻,说他们是赵高的后代自然是笑话,但他们的对内高压残暴、对外卑躬屈膝则确实是令人匪夷所思、触目惊心,与赵高之辈所作所为确无二致!番外国家、哪怕一个弹丸之地的小国,都可以对赵宋为所欲为,掠杀边民、抢夺渔船,侵犯边疆,番外的人可在宋国肆意妄为而不受惩罚,赵宋朝廷为集中精力防备自己国人宁愿给人家缴纳岁贡岁币换取安全,所以才让人笑话、让人不齿!”
长如山的这句话办事解释,又何尝不是无可奈何。“师傅说的难道是真的?堂堂的大宋国,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难不成会向一个小小的西夏缴纳岁贡、岁币?这跟称臣纳贡有何区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打死我也不相信!”
这次是东方茹在大惊小怪、匪夷所思了,头更像拨浪鼓一样摇个不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