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我说清风姐姐,不带这样开玩笑的,这是要害死人的知道吗!难道你真忍心让他们把我们咔嚓了?难道你忘了我们曾同生共死了哪么长时间?”
“我说清风公主,不带这样玩的,我家师傅为了你可是几经生死、连闯险地,就为了确定你的生死才三番五次冒险深入行宫,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落井下石,至少应该说句真话吧!”
最沉不住气的自然是易地和东门茹了,两个小家伙所以跟着进来主要是相信只要进来保证就能够见到清风公主,而只要见到清风公主,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的。现在历尽艰辛把清风公主吆喝出来了,谁又想到清风公主竟根本不认识自己一帮似的,一幅西出阳关无故人一样,莫名很奇妙、恍若无人。两个人这一番争前恐后、语无伦次也显示了他们是多么大失所望。易天、东门茹哪能想到清风公主因为昏迷时间过长、暂时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心里自然是不停地诅咒、差一点都爆粗口了。“有道是,毒蛇嘴、黄蜂针,最毒不过妇人心!我们为了你历尽艰辛、几次差点丧命,你倒好,当面说得好好的,现在一回到家立即就翻脸,见死不救不说,竟想趁机让你的手下杀了我们,简直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亏得我师傅他们一直惦记着你,冒着生命危险两次深入行宫,真是地地道道小人一个!我东门茹不仅鄙视你、而且以你为耻!”
虽然自己也是女孩子,情急之下东门茹也顾不得许多了,不停地夹枪带棒、一吐为快。“茹儿妹妹你也太口不择言了吧,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不错,圣人是曾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但天下女人中能如此不可理喻、反手为云、覆手为雨者还真不在多数,亏得师傅们对她牵肠挂肚、更亏得我们把你当成朋友两肋插刀,现在才明白,我们与这样的人毕竟是两类人,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以异,与他们交心简直是一文不值!”
这个场合易地自然不会放弃伶牙俐齿、口诛笔伐的机会,死到临头逞逞口舌之快也算情有可原。“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可笑?谁是你们的姐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又怎么会是你们的老朋友?你们擅闯行宫、被人抓住本该千刀万剐,怎么也怪不到不到我身上,用得着这样恶语相向吗、咄咄逼人嘛?至于什么恩将仇报云云,恐怕就更谈不上了吧!”
易天他们这边气急败坏、不择口舌,而人家清风公主还是一如既往、不动如山,一面摇着头一面略有厌恶地小声自言自语着。“莫名其妙、不可思议!这世界到底都是怎么了,难道江湖人物都变得如此蛮不讲理、不可理喻?明明你们自己信口开河、非要强人所难把我当成你们的朋友,干嘛还要怪罪本公主?本公主与你们素不相识、甚至根本就没有见过面,干嘛要替你们出头?”
清风公主后面的这话自然是大声说出来的,显然有点义愤填膺的味道,看来心里确实把易地他们当成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了!只是当看到长如山眼里流露出的那一丝失望时,心里不知何故突然有一种隐隐疼痛的感觉。“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简直是岂有此理!”
清风公主自言自语的同时,最后还是选择与自己的母后站到了一起。“哈哈,这下你们再没话可说了吧?我就说这帮人居心险恶、信口雌黄,连清风公主都敢污蔑,简直是死有余辜!赫连将军别给他们废话了,直接喀嚓了,一了百了!”
梁迄甫也终于从一开始的惊讶和手足无措中反应过来,他虽然也不知道清风公主失忆的事,但不管这丫头搞什么鬼名堂,只要她现在不当面揭发自己,就还有机会!至于她或者他们是否有意欲擒故纵、想拖延时间以便做足准备等等,他梁迄甫至少暂时不必在意,只要他能顺利离开行宫,就有机会反败为胜。而在这之前,只要能趁机借别人的手除掉这四个小家伙,对他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不单是要斩掉公主的帮凶,最重要的是这样做既能一雪自己的心头之恨,更能让清风公主孤掌难鸣!即使有朝一日她真想揭发自己,自己也可用一面之词来搪塞、辩解不是?“镇远侯所言甚是!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是清风公主的朋友、甚至数次救过清风公主的性命吗?先不说你们绑架公主并把她打昏的嫌疑没有洗清,单是你们两次擅闯行宫、图谋不轨就罪该万死!为了让你们口服心服,本宫再给你们个辩解的机会,让你们说出自己的来历和破坏和谈的目的。我说章大特使,本宫这样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小梁太后显然别有用心,倒不是因为她知道清风公主失忆的实情、有意放对方一码,关键是她还打算利用这个因素迫使章楶做出更多的让步不是?毕竟这四个人是化装成赵宋使团的随员进来的,他章楶绝对有脱不了的干系,有这种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不来一次顺水推舟,她小梁太后岂不是白给了?“这是怎么回事?彻底演砸了吧?你们的底牌应该就是这个什么清风公主吧?昨夜还神神密密地大言不惭、说什么山人自有妙计,只要把你们带进来,一切都会顺利解决!现在怎么说?不仅你们自己的性命难保,连老夫也都得跟着你们吃鳖,我倒要看看你们该如何收拾残局?”
章楶是见过大世面、久经过沙场的,心里在不断诅咒这帮家伙的同时也有点暗暗后悔自己今天的孤注一掷、铤而走险。章楶所以最后一刻接受了那小子的建议,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四个混入使团进入行宫,接着是装疯卖傻、闭口不言,让他们充分表现,说穿了就是希望一切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与行宫里的朋友取得联系,共同揭露某些破坏和谈势力的阴谋,最后顺利签订协约罢了!至于说道更进一步的情报,章楶还真没抱多大的希望。现在看,一切都是他太想当然了!这几个小子根本就是来忽悠人的!被人家清风公主当面揭穿,尴尬异常、无地自容还在其次,他们几个真的送命与否也不重要,关键是如果西夏方面以此为借口再此故意刁难、得寸进尺就不好办了。有道是,居心叵测,又说什么人心险恶,不论是易地、东门茹还是长如山、长若水做梦也不会想到,与他们同生共死多日的清风公主竟然会把他们当成路人!此时此刻,诸如章楶、小梁太后等人,都在考虑如何利用这突发状况为自己利益服务种种,自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清风公主不知何故非要与我们来个故人相见不相识,镇远侯自然是急不可耐要顺水推舟、推波助澜,将我们置于死地而后快;太后大人则想顺手牵羊想、趁火打劫,想以此为借口迫使赵宋使团做出更大的让步,至于章大人现在一定是追悔莫及、把我们当成挂羊皮卖狗肉的江湖骗子了吧?凡此种种,都情有可原,只是各位是否想过,果如你们说的或者认为的那样,我们干嘛要冒险进你们的行宫、送上门来,难道就是为了让你把我们瓮中捉鳖?”
长如山虽然失望至极,但还是不愿意放弃机会为自己辩解几句。毕竟,两个人虽然经过两天的运功,内力已恢复了几成,但还远非全盛状态,从一般的护卫中脱身也许可能,如果再让风万里缠住,想脱身估计相当艰难。无可选择之际只能继续耍嘴皮了,同时自然而然地向大家所怀疑的方面引而不发。“章大人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但太后大人肯定想知道清风公主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即使你为了什么大局不想搞清楚、或者不愿意现在搞清楚,但如果我说这牵涉到赵宋和西夏协议成败之大事,我想你总该加以考虑吧?大辽、赵宋还有西夏千里迢迢地跑到夏州,估计肯定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如果我们告诉你们我们知道的情况可能与你们能否签订合约有关,你们会怎么想?是急着杀人灭口还是让我们把话说完?”
长若水一贯以心思缜密著称,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投鼠忌器,只能把有些不想公开说的、特别是面对镇远侯不能说的话开始透露出来。当然,她也只能点到即止,毕竟勾心斗角这件事谁也说不准、更不敢百分之百地说出来。清风公主突然翻脸、小梁太后阴阳怪气和不怀好意的微笑,都让她感到这一切更像一场阴谋,话说的太直白只有坏处,弄不好他们真的会达成一致目标:将他们杀人灭口!“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强词夺理、信口雌黄,真以为我们西夏人都是傻瓜、凭你一通蛊惑就会乱了军心?你们口口声声说什内幕,说的好像是真的似的,难道连清风公主都不承认的事情也由得着你们胡编乱造、杜撰虚妄?如此散布谣言、挑拨宋夏关系,甚至妄想挑起我西夏内部矛盾、从中牟利,用心简直恶毒至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儆百!”
看到大家在继续斗嘴,梁迄甫又开始主动进攻、先发制人,如此诛心之语说出来当然立即让众人如梦初醒,立即又把目标集中到他们的身上。在梁迄甫看来,既然清风公主不知什么原因故意对不久以前发生的事一问三不知,就应该抓紧利用这个机会将这几个本来以为早已经被处理掉的家伙处理掉,到时候,即使清风公主想反悔也不怕了。“这件事有点太过蹊跷!赵宋使团的章特使也该表个态了吧?到底这些人是你带进来的,章大人是何居心?难道为了破坏和谈竟不惜干这种与外人勾结的见不得人的勾当?真以为我大辽国的人闲着没事、跑到夏州来逗你两国玩来了?”
终于,一直保持沉默、像看戏一样欣赏这场闹剧的耶律木又开始发言了,矛头当然直指赵宋师团的首脑章楶。对他来说,宋夏之间的内斗不重要,重要的是帮助西夏达成和平协议,而且这个协议是在不断削弱赵宋的利益基础上达成的。谁让赵宋才是大辽国的主要威胁呢,不论他们如何示好、示弱,大辽国都不会放弃任何削弱赵松的机会。最重要的是,在国与国之间争斗这样的大局下,像易天这样小人物的生命自然完全可以或略不计,随时都可以被牺牲掉的,不管有没有理由,甚至完全可以不问青红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