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这么大的劲非要把这个累赘带出城来再做处置,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直接在城里、甚至在皇宫内杀掉不省事得多?现在可好,咱兄弟们为了带着她冲出城外承担了多大的损失?既然是到了城外还是要杀掉,难道不算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杀了就杀了吧,还要毁尸灭迹,咱麒麟三鬼再怎么也算是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更是炎阳派的徒子徒孙,现在竟干这些偷偷摸摸的杀人灭迹、挖坑埋人的肮脏活,说出去都嫌丢人!”
麒麟三鬼的老二、老三就喜欢发牢骚、没话找话,干着活还挡不住牢骚满腹。“让你们挖坑你们就挖坑得了,哪来这么多废话?难不成让我这个师傅挖还是让你们的百里大师伯挖?不知道这件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吗?不知道要一点痕迹都不能留下吗?如果我们在城里干这件事能不让人发现?而一旦让人发现蛛丝马迹就会前功尽弃知道吗?都给我住嘴、加紧把坑洼深一点、在里面杀了她、然后烧掉再掩埋!赶快干活,免得夜长梦多!”
一个蒙面黑衣人呵斥道.不是他们的谈话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谁也不会想到这五个人竟然是百里河、巫再道和麒麟三鬼他们。五个江湖一流好手,尤其是巫再道、百里河更是少有的超一流好手,竟然黑衣蒙面、干起了这鬼鬼祟祟杀人越货的勾当,如果让人知道了就肯定会大跌眼镜。“快点、快点,别磨蹭了,时间拖下去万一让人发现踪迹只会徒增麻烦!赶快动手,干掉这个丫头、咱们就何以回去复命了!”
巫再道继续催促道。“师傅、师伯,现象一切都几乎准备就绪了,剩下这点脏活就交给我们三兄弟吧,干掉一个至今仍然昏迷的女人,然后烧掉掩埋这点小事师父师伯应该不会不放心吧?”
麒麟三鬼也是自告奋勇有点讨好的意思,希望能在师门长辈面前表现一番。当然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没有自己的的打算。“好了,你们抓紧办吧,我们在前面等你们,干完活马上赶上来!”
百里河当然是没有多少耐心干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即使纯粹监督也不是十分情愿。“我说大哥,这个女人好像醒过来了?真不亏是西夏国的清风公主、真不愧是天仙下凡、国色天香!这么漂亮的小妞就这样给杀了还毁尸灭迹多可惜呀!要是能----就好了!咱们这辈子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呢?要是能亲近一下公主,咱兄弟这辈子可就算是没白活了!”
麒麟三鬼中的老二乃色中饿鬼,这个时候了还敢动这种心思,也算色胆包天、忘乎所以了。“混账,想找死是吗?还这辈子呢,如果你小子真敢这样,今天你这辈子就已经到头了!直接弄死她,绝不能让她看到我们!”
麒麟三鬼的老大毕竟是老大,关键时刻尚知道顾全大局。“老大你也太小心了点!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这姑娘是马上要死的人了,怕她个鬼呀?看到又能咋样?难道还怕她到阎王爷那里告我们的状?别忘了,咱们可是麒麟三鬼,到了阴间也应该是咱们的地盘呀,怕个球呀!”
麒麟三鬼中的老二还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在信口开河、胡搅蛮缠。既然不能身体力行,过过嘴瘾也好。无耻之人总有千般理由,尤其是面对弱者的时候更是如此。“别废话了,赶快动手!办完事赶快离开这里,师父师伯他们还在前面等我们呢!”
麒麟三鬼中的老大再次发号施令,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和态度。“对不起了小妞!不,应该是清风公主,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毕竟让你这样的尤物就这样香消玉殒我们也感到可惜,但为了大局总得有人被牺牲,要怪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谁让你既要出身在帝王家,又是如此祸国殃民呢!谁让你一下成了西夏皇室和耶律师双方都共同关心的人呢!”
麒麟三鬼中的老三双眼紧瞪着面前的猎物,一面摆弄着手里的大刀一面念念有词。既然一切已经势成骑虎、无可挽回,麒麟三鬼这样说道估计也是想平息一下心中的无奈和不忍。已经苏醒了的清风公主又何尝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再无翻盘的可能。部分出于恐惧、部分处于绝望,只能不可自制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任由身旁的刽子手念念有词。默默无言,只有清泪两行。面临生死存亡,有的人心有不甘、大喊大叫;有的人六神无主、不知所从;还有的人却像清风公主这样,漠然视之,死水无澜!哀莫大于心死者是也!所谓人生百态、人死百样,所有的遗憾和恐惧都注定一样随风而去!假如早知道到最后还是这种无可奈何、任人宰割结局,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做出哪一连串徒劳无益的抗争,累人累及己,劳民伤财!人在垂死之际总会爆发无限的潜力,甚至连大脑也特别活跃,自觉不自觉地回想起以前种种,像走马灯一样开始回放、甚至是浮想联翩。东南边境被人擒获,接着开始与镇远侯斗智斗力,接着是被人包围。战马嘶鸣、金戈碰撞,摇旗呐喊,拼死冲杀,到处是鲜血飞溅、断肢残体。接着是狼狈逃窜、山洞被人火烤,最后跳进悬崖、九死一生。慢慢地,脑海中终于浮现出那个冷峻如山的男人面孔,还有那个漂亮的妹妹,也出现了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还有自己生死与共的四个姐妹:金戈、铁马、利剑、弯刀。“长大哥、若水妹妹,你们在哪里?永别了,希望你们一切安好!”
“金戈妹妹,你们在哪里?如果你们已经不在人世,黄泉路上耽误一下,我们姐妹一道走!”
“长大哥,清风现在才想起来,原来你们在行宫说的一切是真的!清风肯定让你们伤透心了吧?到现在清风才知道,你已经深深地走进了我的心里,清风只是后悔没有及时向你表白,谁知现在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来生再见吧!愿来生清风不在生在帝王家,愿来生能有机会与你重续前缘!”
“母后、西夏王朝,江湖路远,再会无期,各自珍重吧!”
清风公主在喃喃自语,泪珠更是不争气地流淌不已。“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自言自语了、欲说还休了!你祈祷也没有用,求天求地都没有用,因为这就是你的命,你认得认、不认也得认!放心吧,我麒麟三鬼的老三可是个快手,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你不会感到很疼的!”
麒麟三鬼之老三一面说着一面抡起手中的大刀朝被绑着的清风公主的脖子砍去。辣手摧花、尤其是一支绝艳的高岭之花,任是麒麟三鬼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也有点感到不忍和颤抖。但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就是这样无奈,无论如何怜香惜玉都不得不忍痛割爱,谁让众目睽睽之下,他想伸手也不敢不是?天色变、地抖颤、风鹤唳,凄厉中充满刺骨的冷意;黑云滚、雷电鸣、雨淋漓,悲愤里夹带着撕心裂肺的如泣如诉。凡出类拔萃者天照应,这是大自然在对一个她非常在乎的人物即将逝去表示着她的愤慨和抗议。所谓惊天动地、泣鬼神正是天道愤慨的真实反应而已。有道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年。好人所以不得善终,不仅因为天道本就无情,更是因为人道不公,根本就不给好人长命的可能和条件;祸害之所以活千年则是因为这世界本来就是祸害们创造和维持的,他们才是世界的主人。而所谓的天道最多也就是对恶人对自己的蔑视偶尔表示一下抗议罢了,根本就不会对凡俗的善恶做出任何评判和惩罚,更不会主持什么公正和道义。所以他们才会念念不忘教育大家什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逆来顺受、吃亏是福云云。好人如果不将自己变成坏人和祸害,就只能含恨离世、草草而终;坏人只要五十伦理、恣意横行就会如鱼得水,得志更猖狂!此消彼长之下自然善消恶张,世界也就变成更加适合祸害生长的沃土和天堂!清风公主无论从哪一方面都应该算是一个好人,而且是那种祸水级的角色,虽然这样来去匆匆、香消玉殒令所有人不得不扼腕兴叹、不胜唏嘘,但红颜薄命的宿命注定她只能是成为这个世界的牺牲品。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余道是,将置人死,其语亦诚!麒麟三鬼的老三这一句最后感慨虽有幸灾乐祸和猫哭耗子之嫌,但也算是言出真诚、实事求是。死亡是大恐惧,真到了临死的时候,不管一个人是否真的是死意已决还是被人置于屠刀之下,真正能做到视死如归的确实不占多数,自然也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千奇百态和不由自主的凄叫哀鸣。“啊!”
“呀!”
“不好!”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慌乱和惊恐的嚎叫,连已经离开不久的百里河和巫再道也因为动静太大翻身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