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没理会他，而是看向水球中的中岛爱，低头疑惑道：“她怎么了？”
教授倒是也没介意他的无视，闻言连忙道：“我也不知道，昨天她说感受到了水神的召唤，要和水神融合。”
融合？ 夏鹿看向中岛爱，眉头紧皱起来。 她想要融入到水神的秩序之中吗？ 一旦融入它的秩序，就会成为它身体的一部分。 她将会变成什么？ 沉思一会，夏鹿摇了摇头。 不管如何，这都是她的选择，自己无权过问。 他的目光投向水神，迈步走到它的面前，盘膝坐下。 水神一双硕大的眼睛看向他，宁静祥和。 “我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中古战争的事情，根据我之前的情报，古神之间发生了内战，真的吗？”
夏鹿温声问道。 水神安静看了他一会，好似试图理解他的话。 过了一会，它缓缓伸出一只触手。 夏鹿背后的触手也不自觉伸了出来。 此时，他的触手已经变成了半透明，散发着青色温润光芒。 两个人的触手隔空相对，夏鹿立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传入自己的身体。 他的意识在一瞬间被放开了，成为了一个巨大意识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回归蛮虚意识的时候，他就有这种体验。 水神的意识并非是独立的，它融合于万千归于它法则的意识之中。 在庞大的意识集合之中，夏鹿清晰看到了无数记忆画面。 水神的记忆更像是一段旋律，从诞生的一刻响起，亿万年回响，亘古如一。 而这些记忆比起只管的画面，更像是一种感受，他能清晰感觉到亿万年之前水的躁动。 道演战争! 夏鹿意识深处出现这个名词。 道演，天道演变。 水神的记忆从这个词语开始延续，逐渐扩展到了所有中古战争的细节，像是一棵大树的根系。 夏鹿终于清晰看到了中古战争的起源和结束。 直观一些说，中古战争的根源就是一次道演争端。 而这次争端的起源却并非是古神，而是它们的创造者诸神。 在中古战争之前，诸神也曾经有过一次内战，而这次内战的原因也是道演。 诸神觉醒之后就开始参悟天道，推演天道演变。 而随着它们意识延伸，对于天道的推演也越来越深远。 就在这个时候，诸神的道演出现了分歧。 因为这个分歧，诸神陷入内战，最终导致万界封印，诸神被放逐回到了虚空。 而诸神离开之后，古神也走上了他们创造者的道路，他们也开始推演天道。 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部分古神根据自己推演的天道创造了稳定变异，一部分古神则觉得这种创造违逆天道。 中古战争因此爆发！ 水神的记忆更多的是对世界上水状态的记录，因此夏鹿看不到这场战争的细节，只能感受到水流的躁动。 水神也参与了这场战争，不过它自身也存在很大分歧。 在中古时期，整个蓝星的水都是一体的，都在水神的掌控之下，而犹豫中古战争的爆发，水神自己出现了分裂。 一部分水的意识集合体赞成稳定变异的创造者，一部分则不支持，导致水神自身分裂。 而这样的事情不只发生在水神身上，也发生在其他神祇身上。 因此，古神内战，是真正的内战，古神不只是和对方作战，也在和自己作战。 战争导致水神自身分裂，受到很大的伤害，不得不将自己沉寂在海底。 而即便是在海底深处休养生息，水神的身体依旧在崩溃。 对不同道演的信仰导致水神的集合意识分崩离析，而这种分裂愈演愈烈，导致它自身开始瓦解。 现在水神能控制的，只有这一小块区域而已。 从水神意识中脱离出来，夏鹿满脸震惊。 他做梦都想不到中古战争原来是这样的。 “你在死去？”
夏鹿抬起头看向水神。 水神收回了触手，缓缓点点头。 它很快抬起自己一只触手，触手在夏鹿面前不断分裂，最后将一个巨大的触手分解为无数细流。 最终，整条触手消失了。 夏鹿眼睛眯了起来。 沉思一会，他才领会了水神的意思。 “你在分裂……这是你的道演吗？”
夏鹿沉声问道。 水神缓缓点头。 百川归海，海分百川。 水神的道演结果就是自身的消亡。 分分合合，这是天道的一部分。 夏鹿微微皱起眉头。 不管如何，这都是他看到过的第一个古神。 亿万年的时间里，从中古时期到底现在，这个生命体一直存在，见证了蓝星的太多记忆。 虽然，它现在给夏鹿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传说中才存在的古神。 比起神，它更像是这个世界的一段旋律，亘古如一的演奏者，没有收到某一段，或者某一个记忆影响。 就在他惆怅的时候，水神突然看向了中岛爱。 受到它目光的牵引，夏鹿也看向中岛爱。 此时，中岛爱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体内新的器官开始诞生。 而她的皮肤上也出现细微的凸起，生长出新的器官。 一层薄薄的，蓝色的薄膜出现，覆盖在她身上，逐渐硬化成为盔甲。 在夏鹿的精神力感知之中，她的意识似乎被拓展了，融入了某个巨大的意识集群。 这时候，中岛爱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睛里绽放青光。 噗！ 萦绕着她身体周围是水泡破裂，水流画作无数条细线，涓涓细流在她身体周围交织成为一道密集的圆形巨网。 光芒闪烁之间，她的身体也绽放光芒。 几乎完美的曲线在这一刻更加蒙上一层梦幻的迷人光辉。 “爱子……你，你怎么了？”
教授瞪大了眼睛，看着眼睛发生变化的中岛爱。 中岛爱缓缓低下头看向他。 “我……我和云之神合为一体了，现在我是它的一部分。”
她看向自己的双手，眼神像是新生儿一样迷茫。 “我们现在是一体的，但又不是完全融合，我现在能够感受到水流的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