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菲的脊背绷紧了，脸蛋儿涨得通红，愤怒的瞪圆了大眼睛。“姓李的，你不要脸！”
她攥紧了粉拳，宛若一只被逼到角落里的小兽，“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恶心话，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呵呵，不答应？好啊，你俩不答应我也不强求，老子还不伺候你们了呢！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总没毛病吧？”
李哲两手一摊，佯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韩佳怡眸底含着泪，嗓音颤抖：“李……李哲，我不相信你是这种人，你曾经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啊……”李哲挑起眉梢，阴恻恻冷笑：“怡姐，你好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许多年，做人还这么幼稚的么？人是会变的啊，你以为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我还像当初一样傻，任你摆弄？任你利用？任你戏耍？”
“你还忘不了唐若冰对不对？你想回去找她？”
韩佳怡心如刀绞，眼泪潸然落下，划过了吹弹可破的白皙俏颜。李哲额头青筋暴起，恶狠狠咬着牙：“没错，我就是忘不了唐若冰！呵呵，你在我眼里就是那么回事儿，装清高糊弄谁呢？我对你……从来都是玩玩而已！你也真傻，以为我会对你动真感情？”
“坏蛋！你给我滚！”
徐菲愤恨不已，捧起身旁的水罐就扔了过去，“我不准你侮辱佳怡姐！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混蛋！”
水罐重重砸在了李哲的脊背上，钻心的疼痛，使得他身体一个踉跄，倾斜着翻倒在地，疼得眼皮暴跳、龇牙咧嘴。他眼睁睁瞧着水罐磕在石头上被摔裂，好不容易储存的淡水泄漏出来，浸湿了草地，就这么白白浪费掉。徐菲跌坐下来，眸光直勾勾盯住裂开一条大口子的水罐，自知做错了事，也被吓住了。“蠢货！就只会祸害东西！”
李哲整张脸都扭曲了，神色狰狞，“看到了吧，要你们有什么用！只会给我找麻烦添乱，老子受够你们了！”
他索性横下一条心，撑着木棍再度站起了身，作势要走。韩佳怡扑过来抱住了他，哭得梨花带雨：“李哲，你不能走！你答应照顾我一辈子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呵，那些话我对很多女人说过，当初不过是为了玩儿玩儿你，逢场作戏罢了，这你也信？幼不幼稚啊？现在我自身都难保，谁还管得着你？”
李哲扭过头来盯着韩佳怡沾满泪水的俏颜，“怡姐，你心里也清楚的吧？咱俩无非就是相互利用，我给你吃的喝的，保护你安全，你用身体做交易讨好我……”啪！韩佳怡狠狠抽了李哲一个嘴巴，痛苦的抿紧了樱唇，眸底一片通红。李哲抬手摸了摸火辣辣刺痛的脸颊，从嘴角揩下了一抹血迹。“呵，玩儿不起，你就别玩儿嘛。”
他歪着嘴，阴恻恻冷笑两声，拄着木棍毅然转身，大步离去。“李哲！”
韩佳怡蓦然回过神，又想再去追，徐菲却已经从后面赶上来，将她硬生生拖了回去。“佳怡姐，不要求他，我们不要求他！没有他我们也一样活得下去！即便……即便真饿死了，我们命该如此，也绝不下贱！”
徐菲呜呜哭着，冲着李哲的背影大声叫嚷，“姓李的！你是混蛋！我……我恨死你了！你趁早死在外面吧，永远都不要回来！”
李哲脚步微顿，攥住木棍的那只手紧了紧，心里的悲哀已经快要抑制不住了。“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与其让她们憎恨，也不要让她们怀恋……”他心里默默想着，仰起脸使劲儿眨了眨眼，快步走进了树林，从始至终没有回头。在他身后，溪水旁青翠的草地上，两个女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嚎啕大哭……李哲知道韩佳怡的心思细腻聪明，生怕这女人生疑心追上来，本想着尽可能的走远一些，就让自己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角落，永远不要被任何人打扰。只不过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踉踉跄跄的穿梭在原始森林里，没过多久就头昏脑涨、四肢发冷。直至他再也承受不住，歪斜着身子摔倒，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望着头顶密密麻麻交错的枝叶大口大口喘息。“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他费力扯开衬衫，抻着脖子瞧自己腹部腐烂发臭的伤口，苦涩的笑了笑，“真没想到啊，老子还没做掉陈浩明那垃圾，就死在了他们前头，真的好不甘心……若冰啊若冰，咱俩夫妻一场，你不懂我、不信我，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往后……没有人再保护你，你……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他骤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黯淡下来，仿佛乌云遮蔽了太阳。“真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爸、妈，儿子不孝，再也回不去了。怡姐、菲菲，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李哲嘴唇蠕动，声音却越来越低，直至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这一晚，天穹暗沉沉不见半点儿星光，将所有的一切都笼罩进了茫茫夜幕。唯有站在溪水旁遥望远方，才能看到一个渺小的亮点儿，好像悬浮在半空中似的，凝固不动。那是韩佳怡和徐菲在山崖上点起的篝火，成为这荒芜偏僻地的唯一温暖。水罐白天摔裂了一个，造成水资源有点儿紧张。不过明早还能收集露水，对于两个女人来说，撑过这三四天并不费劲儿。徐菲把肉干放在水里泡软了，又拿到火里烤得香喷喷，然后小心翼翼凑到了韩佳怡身旁，轻声道：“佳怡姐，吃点儿东西呗，我今晚超常发挥，烤得可香了。”
韩佳怡眼圈儿红通通，浮肿的厉害。“谢谢菲菲了。”
她挤出了一抹很勉强的笑容，“你吃吧，我现在还不饿。”
“你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哪里会不饿？”
徐菲将烤肉放在旁边的石头上，满脸颓然的低下了小脑袋，“佳怡姐，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是他不要我们，又不是我们抛弃了他，你……你能不能振作起来，为了那种人伤心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