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手里捧着碗,呆愣了好一会儿,很勉强的咧开嘴笑道:“颜小姐,你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这些天若冰特别惦记你的安危,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姓李的,你少跟我装糊涂。”
颜汐宁冰冷打断了他的话,“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给你记着账呢!早晚要把债讨回来!”
李哲差点儿咬到了舌头,话音戛然而止。什么情况?难道颜汐宁头脑没糊涂,自己无意摸到她的事还记得清清楚楚?倘若真是如此,就凭这女人傲娇的个性,怎么可能不告诉唐若冰,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李哲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却偏偏又寻觅不到线索,不由得满脸古怪神色。“呵呵,颜小姐,你说什么呢?”
他尴尬的笑了笑,装模作样的耸了耸肩膀,“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
颜汐宁恨恨的咬了咬银牙,好听的嗓音却仿佛沁着凉意:“李哲,你算什么男人?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没胆子承担么?呵呵,真让我瞧不起你!”
李哲脸色变了变。颜汐宁继续道:“你趁着照顾我的机会,对我做出那些不知廉耻的丑事,真以为我是傻子,全都给忘了?你应该庆幸,没有冲动上头彻底霸占了我的身体,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哈,我也知道,你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唇角微微上翘,嘲讽的笑了笑,“若冰就在旁边守着,你还敢对我做出那种勾当。倘若没有人看管,肯定早就迫不及待,突破我的最后一层了吧?恶心,你这个人渣!我早晚饶不了你!”
李哲听着她忿忿不平的辱骂,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儿。他不惜冒着被感染疟疾的风险,尽心竭力照顾颜汐宁,从来没有放弃过。他的所作所为,真可谓仁至义尽、问心无愧,怎么到头来就变成东郭先生了?“颜小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有必要解释清楚。”
李哲平静的盯视着颜汐宁由于愤怒而涨红的俏颜,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你先前苏醒看到的场面,完全是误会。我以人格担保,在你昏迷的这两天时间里,除却为了照顾你而进行有限的接触,我没有出于任何心术不正的念头碰你的身子。”
颜汐宁冷笑:“姓李的,你的人格值几个臭钱?我亲眼所见,你觉得谁会相信这种幼稚的谎话?”
“你的确很漂亮,但我还不至于那么卑劣,对一个重病卧床的女人动手动脚。”
李哲同样报以不屑的一笑,“更何况,你感染的疾病是疟疾,我还担心传染呢,谁稀罕碰你?求求大明星,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颜汐宁被气得美目都瞪圆了,倘若手里有一柄刀子,真恨不得从面前这个可恶的家伙身上剜下肉来。“你还敢嫌弃我?姓李的,你不要脸!占了便宜还卖乖!”
她怒气冲冲的叫嚷,由于情绪激动,一阵剧烈的咳嗽。李哲撇了撇嘴,闷闷道:“你别这么激动,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检查一下自己的衣服,从你昏迷至今,真要被我动过,衣服总该会乱吧?”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李哲提醒,颜汐宁早早就检查过自己的衣服了。无论内衣还是外衣,全都没有凌乱的迹象。尤其是她身上这件连衣裙,系在杨柳细腰上的蝴蝶结只有她一个人才会,绝对不会出现被人冒犯了之后,重新整理好衣衫的可能。也正因为如此,颜汐宁意识到自己哪怕被姓李的占了便宜,遭受的损失也相当有限,更加没有失身。否则两人绝不可能在这里平心静气的讲话,颜汐宁早就咬牙冲上去拼命了……但颜汐宁聪慧至极,绝不可能主动承认李哲是清白的,毕竟她还需要占据制高点,借助自己受害者的地位,充分挖掘出李哲的价值并且加以利用。“哼,哪怕我仍旧是完璧之身,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她撇着樱唇,精致的脸蛋儿蕴满了高傲,“我昏迷了那么久,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
李哲满心愤恨,额头青筋暴起。他渐渐意识到,颜汐宁也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女人要远比自己想象的可恶。稳了稳情绪,他决定先发制人,直截了当的开口问:“好啊,既然全是你的理,怎么不告诉若冰?让她狠狠修理我?”
颜汐宁神色倨傲:“我作为若冰的好朋友,当然不愿意破坏她的婚姻喽。所以嘛,姓李的,你应该懂得感恩,是我放了你一马!”
李哲都被她逗笑了,抬手拍了拍大腿:“你快别扯了,说出这种话,不觉得脸红么?从前在中海的时候,你哪次不是撺掇着若冰同我离婚?横竖挑我的毛病,还故意打碎了盘子,赖到我头上。甚至跑去若冰的卧室同床共枕,将我撵到客厅的沙发上睡觉!颜汐宁,这都是你干出来的好事!”
颜汐宁斜着美目瞅了瞅他,有点儿近乎挑衅的道:“李哲,你这就太诬陷人了吧。即便我不去若冰的卧室,你不也在客厅睡沙发嘛,啥时候睡到过若冰的床上去?”
李哲咧着嘴,登时哑口无言。过了约莫十来秒,他脸都憋绿了,才咬牙切齿的道:“至少……至少还有机会……”颜汐宁嗤笑道:“你可算了吧,也不照照镜子,你有什么资格同若冰在一起?我有意拆散你们,即是为了若冰好,也是为了你好嘛。你有什么?没背景、没学历、没本事,哪里配得上若冰了?我说过多少次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哪怕你踩了狗屎运,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吧?”
李哲果断放下了汤碗,道:“我看你挺有精神的,这顿饭还是别吃了。”
颜汐宁抿着樱唇,偷偷咽了咽口水,瞬间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