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传出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范举就带着那群亡命徒冲了出来。陈浩明、黄有为和刘小丽跟随在左右,好像哈巴狗似的摇头晃脑,满脸得意洋洋。张好贵和眼镜老胡狠狠打着哆嗦,已经被彻底吓傻了。反而是唐金凤稍显激灵,弓着腰准备逃之夭夭,然而却又被王呈刚抓住,一脚踹了回来。“啊。”
唐金凤惨叫着,捂着腰摔倒在草地上,疼得脸颊扭曲。王呈刚气恼的骂道:“真他娘的倒霉!本指望能钓出三条大鱼,结果就扯出这么三只软脚虾。非但没有那姓李的混蛋,居然连个漂亮的娘们儿都没有,只有这么个不中用的老太婆,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
“大哥!咱们在小树林里蹲了这么久,好像也没啥收获。”
他抻着脖子,扯开嗓门儿嚷嚷,“这仨不中用的东西,留着有啥用?干脆全宰了,挂在树杈上算了!”
这话一说出来,张好贵和眼镜老胡的两条腿就吓软了,“扑通”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连连告饶:“饶命啊!饶命,我们错了,我们一直都很忠于你们的!”
“对啊,别忘了,我们还打开过营地的障碍,放你们进去呢,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范举微眯起了眼,沉吟半晌。“嗯……”他皱了皱眉头,嗓音低沉,“这三个家伙,全都是以前的叛徒,明显在营地内部的地位并不重要,对咱们价值不大啊。”
王呈刚大步走过来,好像揪小鸡似的掐住了陈浩明的脖颈,厉声呵斥:“没用的东西!大哥让你把营地里的人引出来,你们就扯出这么三个上不得台面的玩儿意?寒碜谁呢?”
陈浩明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吭声,黄有为吓白了脸,从旁连连摆手:“消消火啊,消消火,计划原本制定的很周祥,还指望着能把姓李的引出来收拾掉,谁成想……谁成想变成了这副样子。看目前这情况,他们肯定是把消息独吞了,打算跑来偷资源另起门户,压根儿就没有散布出去……”范举低低冷笑:“那是当然了,假如姓李的了解你们编造的假消息,就凭他的头脑,十有八九会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也没这么容易上钩。”
张好贵和眼镜老胡听到这番对话,内心叫苦不迭,险些连肠子都悔青了。他们既痛恨自己的贪婪,又恼怒于老女人唐金凤的愚蠢,才害自己落得这步田地。范举继续道:“不管怎么说,你们能从营地内引出三个人,也算立功了。即便没有大鱼,能削弱姓李的实力,也蛮不错的。”
王呈刚这才松开了陈浩明,哑着嗓子问:“大哥,那这三个……怎么处理?”
张好贵跪在地上,连忙道:“大哥,要不……要不就收我入伙吧,我心甘情愿为你当牛做马,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要不……咱们里应外合,我再放各位大哥们进营地,做掉那姓李的……”“我也是,我其实早就想投奔你了。你放心,我肯定……肯定做得比陈浩明还要好。”
眼镜老胡也是一副谄媚的嘴脸,这种时候,为了能够保住小命,自然是不要脸的。范举阴恻恻笑了笑,抬脚就将这两个忘恩负义的货色踹了出去。“你们既然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李哲,当然也能够背叛我,真当我是傻子么?留着这种废物,白吃白喝,还随时都有风险……”他说话间,直接从腰间拽出了手枪,扣下扳机。砰!砰!两声枪响过后,张好贵和眼镜老胡脑袋开花,软绵绵的摔倒在草地上。鲜血汩汩流淌,哪怕是他们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却也没有料到,一时贪婪,竟然生生丢掉了性命!那群亡命徒仿佛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然而陈浩明、黄有为和刘小丽,却直接瘫软在了草地上,被吓得冷汗滚滚、大口喘息。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亡命徒毕竟是亡命徒,杀人眼睛都不会眨,更没有任何顾忌可言!“啊!”
唐金凤何曾见识过这样的场面,盯着那两具尸体,当即吓得亡魂皆冒,止不住的尖声惊叫。王呈刚厌倦的道:“大哥,这娘们儿太老了,还被毁了容。兄弟们连碰都不想碰,干脆宰掉算了。”
“嗯,那就交给你了。”
范举将手枪重新别回了腰间,笑嘻嘻道,“把尸体给姓李的送回去,这个老女人……就给他们吊死在营地外,以儆效尤。”
“嗯,都听大哥的。”
王呈刚重重一点头,伸手恶狠狠拽住唐金凤的头发,拖着老女人就要往外走。唐金凤当场就被吓得失禁,蹬刨着腿脚拼命挣扎:“啊!饶了我!不要杀我,我……我是唐若冰的姑妈,我有价值……你们别杀我,你们完全能够用我来威胁李哲啊……”“嗯?”
范举的目光倏而一闪,摆了摆手,“慢着!”
王呈刚停了下来,冲着唐金凤踹了一脚,撇着嘴道:“大哥,这娘们儿胡说八道吧?”
范举慢悠悠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唐金凤问:“你刚刚说,你是唐老板的姑妈?我问你,李哲真的会在乎你的死活么?”
唐金凤一个劲儿的点头:“对对对,李哲当初为了报恩,才入赘我们中海唐家,我……我是他的长辈……他不敢不顾我的死活,即便他想放手,若冰也不会的,那可是我亲侄女……”范举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扭头望向了刘小丽,挑了挑眉梢。刘小丽原本都被张好贵和眼镜老胡的尸体吓蒙了,这时候回过神,忙不迭道:“大哥,老女人的话千真万确。她……她还蛮有价值的,用来要挟李哲,应该没有问题。”
“呼,真没看出来嘛,今天居然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范举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这老女人先留下来。派个人去通知李哲,叫他来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