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疼死我了,疼死了,谁来救救我啊……”黄有为仰面躺在草地上,扭曲着脸颊,表情痛苦的哀嚎。他身上被马蜂叮出了好几个大包,高高的红肿起来,瘙痒之余,更是深深的剧痛,苦不堪言。其他人的情况,当然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甚至于更加糟糕。陈浩明蹲在旁边,碎碎叨叨的骂:“姓李的真该死!就会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什么蚂蚁、马蜂……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早晚要弄死他,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真可惜,今天差一点儿就得手了。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还是让姓李的跑掉,连那个老女人都趁机溜了……咱们手里有枪,还能输得这么惨,真是群笨蛋……”刘小丽忿忿不平,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猛地一扭头,正见到王呈刚满脸阴沉的站在自己后面,瞬间吓得惨白了脸,“刚……刚哥,我……”王呈刚中枪的那只手,用皮带吊在了胸前。他探出另外一只手,狠狠拽住了刘小丽的头发,好像拖死狗似的拽过了草地。“臭娘们儿!你算个什么玩儿意,谁给你的脸?居然敢骂老子笨蛋?”
他本来就满心的火气,又听到这女人在背后偷偷的嘀咕自己坏话,当即火撞顶梁,杀人的心都有了。刘小丽凄厉的尖叫:“啊!刚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饶了我!”
范举正坐在不远外发愁,听到这边的动静儿,沉声断喝:“刚子!过来!”
“哎,知道了。”
王呈刚这才不甘不愿的放开了刘小丽,狠狠啐了一口,“我呸!再有下次,弄死你!”
刘小丽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陈浩明和黄有为也被吓得脸颊鬼一般惨白,牢牢闭上嘴巴不敢吭声。“你们三个,去溪边给我打点儿水来,快去快回。”
范举清了清嗓子,没好气的吩咐,又冲着王呈刚招了招手。刘小丽从地上爬起来,随着陈浩明、黄有为两个家伙,慌慌张张的往溪流那边去了。他们在这里,是最最底层,除了受压迫、受剥削,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非常苦逼。其实,他们心里也会感到后悔。放着营地里大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贪心,才落得今日这步田地,跑出了遭这份罪。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还有姓李的那家伙,让他们恨之入骨。王呈刚大步走到了范举近前,低声问:“大哥,找我啥事儿啊?”
范举微眯着眼,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那两个情况最严重的兄弟,怎么样了?”
王呈刚撇着嘴,连连摇头:“很不妙啊,一直都在发高烧,意识模糊,连话都说不清楚。估摸着他俩身上,至少得被马蜂叮了几十下子,太惨了,都不忍心看。”
“你明白的,咱们处在这种环境,落得这步田地,肯定是治不好了。实在没有办法,就给他们个痛快,免得遭罪。”
范举左右瞅瞅,沉声道,“我听说,这马蜂毒会影响神经,全鱼过来也跟傻子没区别。真要带着他们两个,对咱们也是不小的负担。大家都是这条道儿上走过来的,哪怕下了黄泉,也能理解。”
王呈刚目光闪烁,点点脑袋:“大哥,我明白。”
“做得安静一点儿,别被其他兄弟知道,免得影响了心气儿。”
王呈刚拍了拍胸脯,回答得干净利落:“嗯,交给我吧。”
范举捻了捻手指,心里默默算计了一番,表情怅怅然:“这姓李的,太难对付了。咱们有太多兄弟折在他手里,这梁子永远解不开。下次再碰见,根本不需要废话,直接弄死完活儿。”
时至今日,除却陈浩明、黄有为和刘小丽这仨废物,范举手下的得力干将,就只剩下了十一个人!相比较同李哲交锋之前,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手!最令人恼火的地方更在于,死了这么多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居然是半点儿好处都没捞着!赔了夫人又折兵!范举满心怒火汹涌,好像都快要把自己烧着了。“姓李的,别让我抓住你。”
他攥紧了拳头,一阵咬牙切齿,“否则我非得活活剥了你的皮,将你扔到深山老林里喂野狗!”
王呈刚同样是神色阴狠:“早就应该这样了,等咱们休养过来,就再想办法,非得整死姓李的,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岂料话音刚落,不远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由于是在黑夜里,原始森林中又难得见到惨白月光,只有后方的篝火在微微摇曳,映照出一小片模糊地带,故而对面影影绰绰有点儿看不清楚。范举、王呈刚同其他人一样,还误以为是陈浩明、黄有为和刘小丽打水回来了。其中一个亡命徒大咧咧站起来,呲着牙骂道:“不中用的玩儿意!打个水还这么费劲儿,老子等得嗓子都冒烟了!”
“可不是嘛,今天真他娘的晦气。”
同伴在旁边附和,冲着前方扯开嗓门儿嚷嚷,“臭娘们儿!你过来,今晚再陪老子玩儿玩儿!”
“哈哈哈哈,你都被马蜂咬成了这副德性,还惦记着女人?”
“心里憋着火,搞不死姓李的,搞搞娘们儿总不妨事儿吧?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宰了姓李的,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砰!突然传来的一声枪响,好似闷雷般划破了沉沉夜幕,使得周围,全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连同范举、王呈刚在内,每个人都直勾勾瞪圆了眼,表情呆滞。他们僵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回过神。直至,那个几分钟前还满脸嚣张、吵吵嚷嚷的亡命徒,脑袋炸开一团血花,仰面摔倒。子弹,从他的左眼全脑,直接爆头!死状,真惨,不忍目睹!砰!紧接着又是一枪,旁边的另外一个亡命徒,歪着脑袋摔倒了,鲜血汩汩流淌。眨眼之间,两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