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宁眨巴眨巴美目,表情困惑不解:“山洞里捡到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东西?”
“没错啊。”
李哲点了下头,“昨天傍晚,咱们听到山洞里有动静,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探视,当时你不正跟在我后头嘛,后来还问我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就是那阵子捡到的钻戒,情况紧急,我直接揣进口袋里就忘到脑后去了……”颜汐宁问:“也就是说,这枚钻戒,被人遗失在了山洞里?”
李哲也有些不确定:“应该差不多吧,能戴得起这么大一颗钻戒,主人的身份应该不低。不过嘛,游轮上全都是有钱人,倒也不足为奇……”他说着说着,忽然僵住。只因为见颜汐宁直勾勾盯住了自己手里的大钻戒,脏兮兮的俏脸泛起纸一样的苍白。“阿宁?阿宁?”
李哲疑惑的皱紧了眉头,轻声唤道,“你怎么……”“啊!”
颜汐宁忽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软绵绵的身子抖了抖,俏美的脸颊流露出浓浓的惊骇。李哲意识到了不对劲儿,急忙攥住了她的玉腕,沉声问:“阿宁,怎么回事?你又想起什么来了?”
“李哲,这……这枚钻戒,我见过!我知道它属于谁!”
颜汐宁狠狠打着哆嗦,声音断断续续,眸光却始终没有从李哲手中的钻戒上挪开视线。“嗯?你见过?那它是谁的财物?”
“何夫人啊,这是何夫人的东西!”
颜汐宁的声调不自禁抬高,满脸惶惶不安,“我……我在游轮上,见过了一次,当时若冰也在场……”“何夫人?哪个何夫人?”
李哲歪着脑袋,表情困窘。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儿,好像并不认识什么姓何的夫人。正准备再度开口询问,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愕然的张大了嘴,直勾勾瞪圆了眼睛。“何……何夫人?”
李哲只觉得整个人,都宛若被一道闷雷劈中,傻呆呆僵在了当场,好半天都没回过神。何夫人?还能有哪个何夫人?答案,不言自明!何正勤的夫人!李哲突然凑过来,两手按住了颜汐宁的肩膀,沉声问:“阿宁,你真的能够确定么?这……这枚钻戒,是何正勤老婆的东西?”
颜汐宁蹙起了细细弯弯的黛眉,抿着小嘴,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绝对没有错,这就是何夫人的东西,我印象很深。”
她回答的十分肯定,“那是海难当晚,游轮上正在举行宴会,当时若冰介绍我们认识,我还同何夫人握了手。我斜瞥了一眼,看到她手上的戒指,就觉得很奇怪,何正勤不过是个文科类的正教授,哪怕在清北大学就职,又不搞科研,应该捞不到太多油水,他老婆怎么会戴这么贵重的首饰呢。后来,我还偷偷跟若冰吐槽过,怀疑这枚戒指是假的。但若冰告诉我,何正勤除了在语言学上造诣丰富之外,还掌握着不菲的人脉关系,甚至就连若冰都欠过他的人情,未必就没有这个财力物力……”李哲按住颜汐宁肩膀的两只手,慢慢放下来了。他听阿宁将情况介绍的如此详细,就已经能够确定,没错了!这枚大钻戒,果然就是何正勤老婆的东西!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李哲将那枚钻戒牢牢攥在掌心,咬牙切齿的低低咒骂:“他娘的!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颜汐宁回过神,茫然的问:“李哲,怎么了?”
李哲深深吸一口气:“阿宁,你还不明白么?我们被骗了!”
“何正勤那老东西怎么跟我们交代的?他老婆很早就被豹子叼走了,死于非命,这是原话吧?”
他满脸阴沉,表情有些愤怒,“但这枚钻戒,既然能够出现在山洞里,就有极大的概率说明……当时他老婆应该也在场!这老东西,没有说实话!可惜我们就这样,把他给放过了!”
颜汐宁这才醒悟,霎时目瞪口呆。过了一会儿,她低低的问:“李哲,那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这枚戒指始终放在何正勤身上,不小心弄丢了,才被你捡到?”
“阿宁,可能性有很多很多,譬如相处过程中,其他人见财起意,抢了何夫人的戒指,等等等等。但我们分析问题,不能考虑这些极端……”李哲的话音戛然而止。颜汐宁望着他,神情诧异:“你怎么不说了?”
“不对!不对!”
李哲忽然大声叫嚷起来,“阿宁,情况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我们必须马上返回去,逮住那老东西问清楚!”
话音落下,他直接从草地上弹起来,迈开脚步便要走。“哎,哎,李哲!你到底怎么了,发话讲清楚!”
颜汐宁一阵手忙脚乱,赶紧扯住了李哲的衣襟,惶惶不安。李哲脸颊肌肉紧绷,捏着手里的大钻戒,转过身来沉声道:“阿宁,我刚刚想起来了。这枚钻石戒指,是……是我在篝火堆的灰烬里,捡到的!”
颜汐宁最开始有点儿不太明白,不过她毕竟聪慧非常,很快顿悟。“啊!你是说……”她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满心惊悚,“我的天!戒指是在篝火堆里,也就是……”李哲重重点头:“没错,被吃掉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何正勤的老婆!”
分明头顶炎炎烈日高照,然而此话出口,两人都觉得手脚泛冷,如坠冰窖!好像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抵天灵盖,浑身汗毛都忍不住竖起来了!如果,被那群原始土著吃掉的就是何夫人,那么何正勤又为什么偏偏要隐瞒?对李哲和颜汐宁说,自己老婆是被豹子叼走了呢?况且,同行的其他人又去了哪里?难道全被吃掉了?为什么路上没有发现踪迹?李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了,整个事件中,一定有什么重大隐情,被自己无意忽略过去了。总而言之,何正勤那老东西,不老实!压根儿就没有对两个人说实话!“阿宁!”
李哲攥住了颜汐宁白皙的玉手,嗓音寒冽,“我们回去!再问一问那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