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副老曹、九条几个家伙就站在不远开外，瞅着艾丽娅对李哲关怀备至，喂过了水，还喂吃的，甚至艾丽娅还从怀里掏出了一朵手帕，沾了水，给李哲擦拭脸颊的伤痕。艾丽娅拥有着西方的天使面孔，波浪披肩长发，身体凹凸婀娜。李哲享受的这种大美女伺候的超凡待遇，无疑令得在场的船员们心生嫉妒。“艾丽娅小姐至于这样子么？姓李的作恶多端，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还被美女伺候着，太不公平了！”
有一个家伙忿忿不平的嘟嚷，“他们两个，到底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啊？”
老曹也神色不满的蹙了蹙眉头，但却开口道：“艾丽娅小姐心底善良，姓李的救过她的命，这也在所难免......”他偏过脸，瞧见九条站在旁边，眉头紧锁，一声都不吭。“嗯？”
老曹挑起了眉梢，用胳膊捅了捅他，“哥们儿，瞎琢磨什么呢？”
“啊？”
九条回过神，表情讪讪的连连摇头，“没......没什么。”
老曹同九条相处了十来年，两人都曾救过彼此的性命，遭遇海盗的时候共同抗敌，算是过命的铁哥们儿了，关系好的不得了。“得了吧，你那点儿花花肠子，当我瞧不出来？”
老曹又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到底想什么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兄弟说说呗。怎么？你还信不过我？”
“哎，没有啦。”
九条笑着晃了晃脑袋，旋即笑容又慢慢收敛了，很严肃的问，“曹哥，你说......那么多的龌龊事儿，欺男霸女、害死同伴，还有......恩将仇报，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真的是李哲做下的？”
老曹毫不犹豫的回答：“对啊，证据确凿了，板上钉钉，这还能有假？”
他说完，略微迟愣，又紧接着道：“你咋这么问？啥意思？有怀疑？”
九条舒一口气：“倒也谈不上怀疑，证人、证据咱们全都看到了，但我老觉着哪里不对劲儿，很难相信会是李哲做出来的。你我都知道，这小子，是个好汉子啊。”
说话间，他抬起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在半空比划。老曹笑着道：“嗐，你这人就是实在，知人知面不知心，懂不懂？姓李的特别狡猾，诡计多端，这你又不是不清楚？上次就在他手里吃过亏，这咋还不长记性呢？”
九条闷声闷气的回答：“曹哥，那你再想想，陈浩明咋说的？姓李的是个好色之徒，只要看到漂亮姑娘就挪不动步，想要据为己有。但是艾丽娅小姐......咱们都知道了，李哲甚至从腿上割了一块肉给艾丽娅小姐救命，从始至终，没碰人家姑娘一根手指头。就算是你我，能做出这种事来么？”
老曹眉头紧锁，陷入了一阵沉默。九条继续道：“其实不怨艾丽娅小姐，任何姑娘家欠了男人这么大的情份，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但我就是想不清楚，为什么李哲的表现，同他遭受指责犯下的那些罪过，就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而且你发现了没有，陈浩明和黄有为那俩家伙，总好像急不可耐的要把李哲整死似的......”老曹歪着脑袋，最后沉闷的吁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九条的肩膀，道：“反正人证物证都有了，姓李的做了那些事情，铁证如山。咱也别想那么多，兴许......他对艾丽娅小姐一见钟情，突然就转了性子，做了点儿好事呗。”
九条没有再说什么，但纠缠在心底的疑惑，却始终都没能解开。他抬起脸，静静瞅着前方不远外的李哲和艾丽娅，有句话却始终不敢说出口。尽管白天他面对证据和指控，对李哲表现得义愤填膺。但回去仔仔细细的思量了一番，却仍旧不相信那些事会是李哲做下来的。在那次鬣狗袭击之前，李哲同艾丽娅毫无交集。可即便是面对这样一个陌生人，姓李的非但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反而一而再、再而三，不顾自身安危，救了艾丽娅的性命。这样的人，哪怕是做坏事，都令人难以置信，更何况是那种罄竹难书的罪恶？可那些罪恶如果不是李哲做的，人证、物证又是怎么回事？貌似，总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就在九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不远外的艾丽娅一边给李哲喂食物，一边轻轻开口道：“李哲，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李哲嘴里嚼着压缩饼干，语气模糊：“你问吧。”
“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
“嗯。”
艾丽娅抿了抿红润的小嘴，略作犹豫，这才缓慢的开口：“落难那阵子，你喂给我的肉，是不是......”“这不要问了。”
李哲道。艾丽娅的动作微微僵硬，已经得到了答案。她的眼圈儿不自禁的泛红，声音渐渐开始颤抖：“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李哲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低低道：“我不会容许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死在我的面前。总有一些事可以做，我必须拼尽全力，你明白了么？”
“仅仅是这样？”
“没错。”
李哲点头，“就是这样。”
“可是......那你又为什么......”艾丽娅的声音戛然而止，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她又掰了一块压缩饼干，递到李哲嘴边。李哲微眯起了眼：“我说过了，那些事，同我一点儿关系没有。全部是陈浩明、黄有为和何正勤的诬陷，这三个混蛋作恶多端，早晚会遭到报应。”
艾丽娅轻舒一口气：“李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证据确凿，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
她的动作蓦地僵住，因为对面的李哲忽而愤怒的瞪圆了眼，咬住了她纤细修长的手指。虽然没有用力，却仍旧有点儿疼痛，似的姑娘家微微蹙起了秀眉。“我吃饱了。”
李哲张开了嘴，目光逐渐黯淡了下去，“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