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紧锣密鼓,反倒是秦云这个始作俑者的皇帝清闲了下来。到是小德子心里有点急,表现出来就是批拟奏折的时候心不在焉。并且频频去看一旁难得没有练功,老神在在的秦云。看得次数到了,秦云自然就看到了。“德公公是有什么想法?”
小德子踟蹰了一下,“陛下,可要叫禁军统领宋瑜?”
南北两军,京师五城兵马司等都有程志杰调度自然没有问题。但禁军不做安排是不是就有了漏洞?胡人可从来都不好对付。“不必了。”
禁军做好分内事,守卫好朕的皇宫就可以了。南北两军加五城兵马司,人马数量已经倍数于栾缇精骑。这要是还不能先下手为强,歼灭被削弱的栾缇精骑,那秦云就放任流窜精骑给满京师朝臣弯刀拉屁股,开开大眼好了。“这样,栾缇汗到了以后,当夜下令提前宵禁,无故不得出门。另责御林军三千骑巡城,禁绝各坊门户,防备宵小。”
秦云想了想又给小德子下了个以防后患的补充命令。对朝臣他可以拿捏,但对组成江山根基的百姓,秦云反到很重视。根基不稳,才是真的江山飘摇。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官员一抓一大把。“喏!”
小德子想了想,“陛下赐宴,是否调动麒麟阁高手作陪?”
栾缇汗武力未知,只知道高深莫测,而且肯定不会孤身一人。真动起手来,怕是不会那么保险。小德子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陛下。秦云想了想,点头同意。他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尤其是不败金身的信心更足。对上栾缇汗秦云绝对不怵。但双拳难敌四手,栾缇汗肯定要带部下来。不说其他,就是那个在朝堂上有过一面之缘,带金环的胡人就是个武宗。一个好汉三个帮,还是有备无患防一手的安全。小德子迅速拟好旨意,差人发去了麒麟阁。代理麒麟阁的疤女见了圣旨,二话不说就飞鸽传书给惠顾,让他暂停游走江湖,招揽高手的任务。军队的调动,能瞒住很多人,但瞒不住何文道跟端王这样的朝堂巨头。两人同时感觉到了不对,又相约聚集在别院之中。“程志杰早到一步,秘调南北军和五城兵马司人马,真是为了确保一切安全?”
秦宣眉头紧皱。胡人蛮勇,即使来降调动军队威慑也无可厚非。但秦宣总觉得事情不对劲。不是他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而是秦云给他的印象过于深刻。兼着他发展的军中将领都是京营人马,并不隶属南北两军,这得到的消息就模棱两可,让他不得不深思熟虑。对栾缇部请降一事,他的态度一直在变换。一会不希望事情成真,平白增加了秦云威望,为他将来登基增加难度。一会又一样一切顺利,不使栾缇部胡人诈降作乱,祸害了他的江山。左右摇摆不定的心思,让秦宣有些心交力瘁,自然就风声鹤唳起来。沉默一阵,何文道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栾缇部入京已成定局,王爷还请早做准备。”
至于早做准备干什么,却是不能明说的。因为在秦宣那里,他是不知道王,关,张三位将军的。亲眼见栾缇部请降内附,本该是开国朝之先河的大好事变成现在这幅难以论断的事情。何文道也不好轻易下结论。鬼知道皇帝小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说多错多,事情的变数太多,何文道选择谨言慎行。反正事情就是再坏,哪怕栾缇部是诈降,最后不论事情成败,他都要先保住自己才行。吃一堑长一智,好好的从丞相变成了礼部尚书,这教训对何文道来说太特么深刻了。再豁出去给秦宣干活,他是不会再那么傻了。跟徐文易的二人转,还有义女景贵妃的决裂,都让何文道认清楚了现实。全力以赴跟端王秦宣做事,下场都不会太好。秦宣沉默,想骂人。何文道的不尽力他如何感受不出来。可就因为感受的出来,他才没法骂人。无法弥补的裂痕已经出现,成大事前他只能忍着装糊涂。何文道知道的太多了。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何文道再怎么出工不出力,他都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否则就是两败俱伤。装作沉思模样许久,秦宣有了决断,“不管小儿有什么打算,这次栾缇部入京都是本王的机会,本王绝不会坐视旁观。”
现是沉声给了决议,秦宣才说计划,“栾缇汗精骑明日就至京师,小儿有什么阴谋都会见分晓。本王将会发动所有势力,行全力一搏!”
语气坚决,秦宣满脸决绝,目光如炬近乎逼视着何文道。何文道沉默。秦宣之决绝,让他无法判断真假。但不表达出应有的态度却也不行。脑海思绪飞转,何文道计算得失,一阵后肃声附和,“王爷有鸿鹄之志,我这燕雀自然附于骥尾,为王爷全力以赴,添着微末之力。”
秦宣胖眼一眯,挤出一个笑脸,“如此,本王先谢过太保。事成之后,本王必有厚报!”
何文道诚惶诚恐,“岂敢受王爷厚爱,此次必然全力以赴!”
一场交流,看似尽欢而散。只是分别蹬车之际,秦宣胖脸之上却是一片阴沉。附于骥尾,添些微末之功?好话说的漂亮,但涉及实际一点不沾。这就是本王的谋主,本王的干城?何文道明哲保身,于本王离心离德了。“且看这次你何文道到底什么表现吧。”
阴沉一阵,秦宣最终无法立刻做出什么反制。两人之前的联系太过紧密,以至于现在离心也只能投鼠忌器。“王爷,咱们真的要……”要什么刘成没说,只是比划了一个枭首的动作。马车在动,秦宣弹起来给刘成一脚。“动什么?本王跟你吩咐过什么了吗?蠢货!”
秦宣强压怒火,一通反问痛骂。“王爷赎罪,奴才懂了。”
刘成赶紧认错。夜色无声,车架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