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神情呆滞的石莫开,吴枫心中一阵怅然。恍惚间,吴枫想起自己幼时被师尊带着去往飞瀑宗,当时的石莫开还满心欢喜的抱过自己,还给自己酸甜的果子吃。而此时,不知为何,曾经受自己敬仰的前辈却成了这番模样,让吴枫又如何下得了手。“诸葛前辈,既然有束灵索缚着他,想必翻不起什么大浪,我看还是算了。让我对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痛下杀手,我实在做不来!”
诸葛幻城痛心疾首,开口大骂。“你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难道你忘记是如何将他镇封的了?一名结丹初期大修,在这个小部落里,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你说他无缚鸡之力?”
诸葛幻城说得十分有道理,吴枫也承认,但看着一脸呆滞的石莫开,就算他对灵剑宗有灭门之仇,此时竟也生不起多少仇视。摇了摇头,吴枫仍然难以决断。“诸葛前辈,还是等退敌之后再说吧,小子我,实在下不了手!”
诸葛幻城长叹一声,只能作罢。“哎,罢了!不让你长点儿教训,你是成长不起来的。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即刻动身吧!老夫隐隐感觉到,来犯之敌在此间洞府以西五十里的方向,记住千万不要将魔人斩杀,只有活着的魔人被封镇才最有价值。最好是将魔人毫发无伤的镇封到此印内,这一战过后,老夫再告诉你缘由!”
毫发无伤的封镇魔人?吴枫一呆,这怎么可能!哪有魔人傻呼呼的站在那儿等着自己封镇?不过,既然诸葛前辈说尽量不要伤到魔人,想必有他自己的道理,等回来再谈不迟。想到这里,吴枫暗自点头,一个闪身,出现在石门之外。这里明显还是在演武场外围,此时演武场里空荡荡的,自然也没人发现已然逃脱的吴枫。循着来时路,急速穿过通道,又是一道石门挡在自己斜上方。可令吴枫惊奇的是,这石门竟无法打开,想必是有机巧之术辅佐。顾不上沟通机巧阁阁主诸葛幻城,吴枫凝聚真元之力,愤然一击,石门应声而碎。一个跳跃,吴枫重新回到了红绿交加的荒野上。身在鉴天池,吴枫没有什么方向感,看了一眼火红色的巨大灌木丛,仔细回忆着此时的时辰,认准了一个方向,急速奔驰过去。“吴枫小子等一下!”
诸葛幻城的突然出声,让吴枫不防备差点儿摔了一个跟头。“前方不远处火珊瑚上,有一些红色朱果,有滋补神魂的奇效,倘若你需多次使用缩地成寸术,这珊瑚果可不容错过!”
原来这些巨大的火红色灌木,便是珊瑚,倒是自己少见多怪了。珊瑚还能生果?滋补神魂?吴枫突然想起来,自己受与诸葛幻城的缩地成寸术法,要消耗大量的神魂之力。之前跟血魔浪沧对战,多次使用缩地成寸之术,搞得自己一阵神魂恍惚。要是有足够的珊瑚果,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既然此间有不少这样的珊瑚果,那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错过,稍后见到魔族,自己还要仰仗缩地成寸术呢。念及此,吴枫迅速赶至一簇巨大珊瑚树边,采起珊瑚果来。而就在此时五十里外的一座大型城池之外,整整齐齐排列着全副武装的兵士,一个个金盔金甲,刀兵寒光四起,与城池上方一名宫装女子遥相对望。“冰儿,你我自幼相识,用作人族的话说,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
整齐排列的兵士上方,一架飞辇悬浮空中,就在飞辇之上赫然坐着一名戎装男子,此时正懒懒散散的斜靠在飞辇之上。言语间,既有苦口婆心的劝说之意,又有兵临城下的威胁之言,让人分不清他到此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宫装女子水袖一挥,顿时高高的城墙上面矗立起了重重人影,同样金盔金甲,遥相对峙。“敖冰儿乃代罪之身被罚在次镇守,无暇儿女之事,想必这不是敖玄大人兵临城下的理由吧!”
空气之中出现了一丝难得的寂静,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但很快,戎装男子大笑一声,打破了这般静谧。“冰儿是要逼我出手啊,也罢,些许奴隶而已,只要能让冰儿回心转意,死伤再多又如何?给我杀!”
戎装男子骤然下令,集结大营中赫然响起阵阵擂鼓助威之声。一时间,几千众金盔甲士分列阵型,杀声震天,一具具的攻城器械被抬了出来。城墙上的数千守卫同样不甘示弱,擂鼓助威。一具具加持了术法的防御弩器被抬了出来,对准了来犯之敌。“敖玄大人,你这分明是有备而来,何故要拿谈亲做幌子,干脆说是为启天剑而来岂不是更加直爽?”
戎装男子阴翳的眼神闪过,并不作声,只是手指轻轻舞动,数千金盔甲士便分作数列杀将过去。守城一方,居高临下,又有弩器相佐,一时间攻城方阵陷入了短暂的纷乱。但也仅仅半盏茶的功夫,戎装男子身后现出一名黑袍人,整张脸被遮了一个严严实实。紧接着,黑袍人不知甩出了何物,直飞掠向城门口。“轰!”
巨大声浪将城墙上下两方甲士掀飞出去,哀声载道,哭喊声吵得人心惶惶。就是这物,竟将牢不可破的城墙轰出了一个数丈有余的巨大缺口,足矣容纳攻城甲士入城战斗。“一营、二营、三营留在城墙继续阻击敌人。其余人,随我出城迎敌!”
宫装女子来不及惊呼,马上做出部署。倘若仅仅是距墙而守,这名叫做敖冰儿的宫装女子有把握全胜凯旋,毕竟自己占据了地利、人和的优势。可高大厚重的城墙被不知名的器物轰破,自己一方瞬时间转为了劣势。毕竟守城族人偏安一隅,又岂是敖玄千百年来南征北战军士们的对手?不多时,战事朝着戎装男子一边倒起来。宫装女子亲眼看着一名又一名的族人倒下,心里痛不欲生,又无可奈何。自己需要镇守大后方,才能给守城族人以信仰,倘若自己冲上阵前,恐不是敖玄的一合之敌,一时间心急如焚起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被迫与敖玄成亲不成?可敖玄心里想着的,明明是鉴天池众的启天剑啊!正在这时,戎装男子大营后方,响起了一阵不小的躁动。敖冰儿惊疑间抬首望去,之间远处天边急速飞掠而来一个黑影,宛如清池中滴落的一笔浓墨,瞬间扫荡了一整片的敌军甲士。此人是谁?为何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