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负责礼仗的太监嗓音尖锐,大喊道:“陛下驾到!”
闻言,在场的百官立马跪拜在地,齐呼万岁。朱厚照一身龙袍,神采奕奕,在太监宫女的拱卫下缓步走来。他身旁还跟着三个端庄典雅的女人,分别是清丽的白才人,成熟的周太妃以及美丽的惠安郡主。她们三人的容貌可谓是艳压全场!“诸位免礼,今日是大明国宴,又临近除夕,请大家马上就座!”
他的语气从容不迫,显然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小场面。“多谢陛下!”
百官再次弯腰作揖,然后在太监的指引下寻找自己的位置。随后便是蒙古使臣滔滔不绝地讲一些阿谀谄媚之话,这一讲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将朱厚照从天上吹到了地下,把蒙古和大明的关系说得比亲兄弟还亲,夸他是大明的圣主,是蒙古最好的朋友。朱厚照对此倒是相当淡定,毕竟这些马屁他平时早就听惯了,丝毫没有感觉有新意。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使臣和官员来向周嬛请安。她虽然光鲜艳丽,可是眼神深处的憔悴和沮丧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不禁让人有一些担忧。周嬛虽然有些心不在焉,可还是礼貌地回答了众人的问题。礼部尚书李迪上前一步,拱手恭敬道:“陛下,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开宴了。”
闻言,朱厚照面色不变,淡淡道:“别慌,朕还有一位客人没到,我们再等等。”
还有一位客人?下面的百官都觉得有些疑惑,蒙古使团的人不是都在这里了吗?怎么还有一名客人,他究竟是谁?朱厚照微微一笑,下令道:“去带宁王进来!”
话音一落,下面的百官立马骚动起来。而图尔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这是大明和蒙古的国宴,这个时候皇帝将宁王叫出来,是想干什么?白天自己才跟朱宸濠撇清了关系,万一带回来个当场对质,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周太妃猛地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寻找朱宸濠的踪迹。就在这时,御前侍卫带着朱宸濠走进宫来。百官回头,只见一身蟒袍的朱宸濠缓步向他们走来,他如今虽然是个囚犯,可他身上的威压却未减分毫。他的目光深邃且十分锐利,看到的人无不心生寒意。而且他此时抬头挺胸,看起来胸有成竹!在这最后的拼死一搏中,他有信心能够反败为胜,坐在胜利者的宝座之上!并且让自己这名皇兄死无葬生之地!见状,百官三三两两低头讨论,十分嘈杂。“宁王这个时候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不应该还在诏狱里吗?”
“可能是临近除夕,陛下仁慈吧,所以让他出来看看。”
“可我怎么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呢?国宴之上,一个罪臣出现在这里总归是有些不太合适。”
“你别说得这么大声,陛下的心思我们不要轻易揣测!”
在这众多疑惑目光中,朱宸濠来到了百官的面前。他表情不卑不亢,不是之前看到皇帝时那种低声下气的样子。朱宸濠看向朱厚照,目光锐利,冷声道:“陛下,微臣到了。”
朱厚照很明显感觉到宁王身上的气质发生了改变,像一把久未开封的宝剑,终于露出了他的锋芒。他心中微微心惊,不愧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果然有些东西。“宁王,朕在此等你很久了。”
朱厚照神情平静,淡淡道。朱宸濠如此盛气凌人的样子,已经让不少大臣很不满了。而他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百官惊掉了下巴!只见他环顾了一圈桂宫的众人,皇亲国戚、蒙古使团以及文武百官,身上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一抹庞大的野心从他心中油然而生。他昂生挺胸,看向朱厚照自信说道:“大明已有百年历史,帝国璀璨辉煌,所以才有如今外朝来拜的盛世景象。”
“本王来到这里,与陛下你赌这最后一把,真不可谓不是一件快事!轰!这些话语仿佛惊雷一般,在众人心头上猛然炸开!在国宴如此盛大的场合,宁王说的是什么癫言狂语!赌这最后一把?他这又是何意?莫非他还反了不成?底下一片混乱,立马就有官员站出来呵斥。“宁王,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在国宴之时,竟敢口出狂言,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百官一人一口唾沫,仿佛恨不得要将宁王给活活淹死。而朱宸濠对此却满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是不屑。他在心中暗自怒吼,待得本王夺得王位,你们这些曾经对本王恶语相向的人都得死!然后他猛然抬头看向朱厚照,眼神中杀意毕现!看见这个目光,朱厚照心头微微颤抖,莫非宁王还有其他手段?不过他神色如常,淡然道:“宁王,既然你来了,那就先坐下吧。”
“今天蒙古使臣在这里,朕不想对你动手,让外宾见了笑话!”
朱厚照语气虽然平淡,可是这些话落在百官耳中又像是另一道惊雷!闻言,朱宸濠却是微微一笑,朗声道:“好吧,那就依陛下所言!”
他环顾四周,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而这个位置看似随意,却是暗藏玄机!他竟径自坐在蒙古使臣图尔丹的旁边。他一落座,图尔丹的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百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然后又想到图尔丹今天在朝堂上讲的一番话,不仅有些脸色微变。而朱厚照却跟林阶等人使眼色,示意其别轻举妄动。朱宸濠看向一旁的图尔丹,戏谑地说道:“图尔丹大人,真没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家可汗听了沐藩的话,决定对大明兵戎相向了呢?”
他的话仿佛一根导火索,瞬间引爆了全场。林阶,李梦阳等朱厚照的心腹,闻言皆是面色一变!朱厚照眼睛微眯,虽然自己之前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不过一直还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