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不是一个滥杀之人,对于无辜的妇孺,他还是选择善待,这是他做人的原则。“明白!”
神侯微微颔首,恭敬答道。旁边的赵玉环心头微颤,看向朱厚照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一位仁慈的君王,更容易博得她的好感。自己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妹妹当初喜欢上他,可能也是看中了他身上的这些特质吧。“咦?”
赵玉环轻咦了一声,问道,“你这手帕上面怎么有血?”
她秀眉微蹙,俏脸有些怀疑神色。朱厚照心中一咯噔,秦剑屏送给自己的手帕方才被赵玉环拿了出来,上面的事物自然是他心中暗道,这可坏事了,这应该如何解释呢?电光火石之间,朱厚照就想好了说辞。他神色如常,淡然道:“这可能是方才在清风亭沾上的吧,朕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了。”
赵玉环有些怀疑地看了朱厚照一眼,见他面色不改,这才相信了。就当朱厚照以为这关终于过去的时候,只听她又来一句。“这上面绣着牡丹,看起来不像是你用的,这是哪个女人送你的?”
她语气虽然平淡,可朱厚照却听出了浓浓的醋味。这可不能让她知道是秦剑屏的,否则她肯定以为我又在勾引女人了。他不敢大意,连忙道:“这是柳生贵妃的。”
“那个东瀛女人?”
赵玉环秀眉微挑,红唇微撅,“你可真的讨女人喜欢啊,那些女人轮着送你东西。”
说着,微恼地将手帕抛给朱厚照。给他整理手上伤口的动作也重了不少。朱厚照只觉手上一阵剧痛,连忙道:“你轻点,快把朕痛死了。”
赵玉环轻哼一声,檀口轻启:“知道痛你才会老实,免得又去外面沾花惹草。”
站在一旁的神侯等人不禁有些汗颜,敢公开指责陛下沾花惹草的,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名女子了。朱厚照 被呛得说不出来话来,不服道:“你这是公报私仇!看朕晚上怎么收拾你!”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闻言,赵玉环望着他的背影,来了一句:“我先把话说到前头,你要是来我这,自己去睡偏殿,省的我看见你,就想起你一天沾花惹草,心烦!”
朱厚照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这大老婆,当着这么多人说自己,真是不给自己留颜面啊。他扭头无奈地看了赵玉环一眼。赵玉环自知方才言语有些欠妥,看到周围人尴尬脸色,明白自己方才没有顾忌朱厚照的颜面。男人嘛,就好这口面子。她双颊浮现两朵红晕,连忙道:“方才我是说主殿这几天有些潮湿,所以去睡偏殿,暖和些。”
朱厚照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故意道:“嗯,到时候再说吧,可能今天晚上朕还有些事,来不了。”
赵玉环直接玉脸一板,虽说不现在无法接受与朱厚照行男女之事,但并不意味着朱厚照可以对她冷漠。想到自己和妹妹已经来到皇宫有一段日子,可朱厚照却只来了自己这寥寥数次,甚至有一次自己还挨骂了。她莲步轻移,来到朱厚照面前,挺起胸脯,理直气壮道:“当初你让我和妹妹进宫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是会好好照顾我们。”
“结果呢,这些天人都没见到几次。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不来长定宫,你就死定了!”
她语气充满着不满和闺怨,完全不像是她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说出的话。闻言,朱厚照倒也不气恼,反而嘿嘿一笑。果然,对付大老婆这种倔脾气就是得说反话。否则,想睡她,真的是难于上青天。在皇宫把所有事都处理完后,朱厚照决定去一趟雷府看望一下雷惠。一个时辰后,当他来到雷惠的房间时,他的心情格外沉重。方才在雷府走了一圈,看到的景象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家八户人就只有几间客房,更别说有什么池塘假山了。这跟当初富可敌国的沐家来说,可谓是天壤之别。毫不夸张地说,当初沐家随便一个花瓶,就算雷惠花光自己所有身家都买不起。由此可见此人的清廉,要知道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重臣啊。朱厚照心情有些忐忑,在雷惠妻子李氏的指引下,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后者眼睛早已是哭得有些红肿。房间的陈设,终于是像了些样子,不过也只是多了一张书桌和文房四宝。而雷惠身上缠着纱布,奄奄一息地躺在旁边的一张床上。据李氏说,雷惠很多时候工作得非常晚,为了图个方便,便直接在这里摆了张床了。他本来是正值壮年的中年人,此时的样子却像是一名风烛残年的老人。坐在床边悉心照料的赛华佗,见到来人,站起身来,笑道:“陛下,您来了。”
他语气平静,这令朱厚照心中稍定,想必雷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朱厚照点头致意,微微有些心急,道:“赛神医,如今雷大人是个什么情况?”
“陛下,还请不要担心。老夫已经竭尽全力了,而且上官庄主也拿了许多珍贵药材。虽然雷大人伤势依然很重,不过却也在老夫的能力范围之内。”
“想必最多再过一天,就可以醒了。也幸亏雷大人正值壮年,身强体壮,换一个身体孱弱的老人受此折磨,那么即使是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赛华佗说道。虽然他语气平静,可是朱厚照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凶险,不过眼下的局面应该可以说是最好的了。朱厚照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点头道:“很好,赛华佗先生,这次又多亏你和神侯啊!若是你们不来,朝廷将会失去雷大人这样一名能臣,这对于大明,对于百姓,将会是巨大的损失啊!”
赛华佗面露微笑,谦逊道:“陛下过奖了。这一切都得亏神侯带我赶到得及时,要是晚了一些,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