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顾不得跟杨武分说,弃了吉普车,双足在车顶一点,整个人如穿云利箭射向茫茫夜空,杨武愣在原地,整个人都看傻了。
西三十六坊距离西市菜市口,只有五里左右,两分钟不到,许舒便赶到了地头。 他静静地伏在一个屋脊上,便见上千身披符衣的军士,正在围攻一个斗篷客。 火炮、枪弹,符刀,密如暴风骤雨般地轰向那斗篷客。 斗篷客手持长剑,傲立当空,周身丹息风暴鼓荡得衣袍猎猎。 她完全无视了各种攻击,如一柄划空而过的尖刀,朝一座灰扑扑地矮房子扎去。 随着斗篷客朝矮房子越逼越近,符军的攻击也越发剧烈起来,斗篷客掌心忽然爆出剧烈光芒,天际上空,异象源图照彻西市。 斗篷客一剑划空,凌冽的剑气如划开天空一般,将所有的攻击浪潮斩作两半。 剑气余势不绝,击中矮房子,刹那间,矮房子外围一阵浮光摇晃,斗篷客再暴起一剑,轰地一下,矮房子竟爆炸开来。 无数残砖断瓦,在暴虐剑气的席卷下化作破空炮弹,砸向一众符军。 烟尘稍散,矮房余烬处,空空如也。 斗篷客冷笑一声,长剑再扫,剑气斩入地下,长剑一挑,一块方圆二十平大小的地皮竟被掀飞,露出个地下空间来。 赵乾坤和三位星辉斗篷客赫然在内,赵乾坤独踞一方,安坐于一把太师椅上,在他对面三丈外,三位星辉斗篷客和一众甲士死死护卫着一人。 那人手上脚上皆戴着镣铐,蓬头垢面却难掩英锐风采,许舒定睛看去,那人不是“自己”又是何人? 许舒毫不意外赵乾坤又故技重施,扮完“假鬼面将军”又来扮演自己。 他暗叫要糟! 就在这时,斗篷客如利箭一般射向地下空间,“拱卫”假许舒的三名星辉斗篷客和一众甲士皆做好了战斗准备。 出乎所有人意料,斗篷客扎入地下空间后,竟不奔许舒,直扑赵乾坤。 她盘算得明白,眼前的真假尚且不论,即便是真,人潮之中,想要救回活人,何其难哉! 不如拿住赵乾坤,以一换一! 她这一逆向思维,不仅让许舒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也彻底搅乱了赵乾坤布下的防线。 三位星辉斗篷客和一众甲士只能散了防御阵型,拼死命朝斗篷客冲来。 斗篷客动作何其快,闪电一般仗剑冲到赵乾坤身前,身未停稳,昂扬剑气激射赵乾坤眉心。 赵乾坤竟纹丝不动,轰的一声巨响,剑气打出一片烂银浮光。 斗篷客闷哼一声,天空之上源图异象幻灭,她掌中长剑猛地点亮,便见一道银色剑芒勃然喷出。 轰的一声巨响,浮光炸碎,剑芒正中赵乾坤,轰地一下,赵乾坤破碎开来,漫天彩光乱冒。 “真我镜像!”许舒暗呼一声,惊魂未定,漫天彩光未散,数道符光又起,嗖嗖,大量烟气席卷,直扑斗篷客。 斗篷客腾身便走,岂料,那烟气宛若活物,扑中斗篷客,竟朝丹息护罩中扎入。 “五毒符!”
许舒怒眼圆睁,惊骇到了极点。 五毒符,顾名思义,熔毒以符,一旦近距离释放,神仙难挡,丹息护罩也防不住。 除非符光爆开刹那遁走,否则必然中招。 适才符光裹在一片“真我镜像”爆发的彩光中爆发,极为隐秘,导致斗篷客失去了第一时间反应。 此刻,符毒侵入丹息护罩,中毒已是不可避免。 五毒符的五乃是虚指,实在万千毒素皆可熔炼于毒符之中。 斗篷客有斗篷遮面,旁人不能察觉她中毒后的变化,但身形开始颤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山本小姐,好久不见!”
伴随着这道喝声,西侧符军让开一条通道,一身锦袍的赵乾坤阔步行来,他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真有名门公子风范。 他处心积虑布下此局,终于功德圆满,多日愤懑一扫而空,正是志得意满之时。 斗篷客闷哼一声,仗剑又朝赵乾坤冲来。 赵乾坤微微一笑,双手虚握,轻轻往下一按,一道清光闪过,砰地一下,斗篷客如炮弹一般,重重砸在地上。 “地引阵!”
许舒心中一惊,暗道,赵乾坤果然布下天罗地网。 他一咬牙,足尖在屋脊上一点,掠空朝战场中央遁去。 “拿下!”
赵乾坤一挥手,三名星辉斗篷客越众飞出,各自持拿刀兵架上斗篷客脖颈。 左侧星辉斗篷客伸手便要摘掉斗篷客的面罩,许舒如鬼魅一般的身形飘腾而至。 他身披星辉斗篷,沿途所过,并无甲兵阻拦。 他贸然出现,只有赵乾坤稍稍意外,因为他下的指令,便是让冯通在那边主持大局,无令不得到此。 便连三名星辉斗篷客,也只以为冯通是抢攻来了,毫不意外,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许舒抓住这个空档,大手如电抓出,顷刻间,便将三柄兵刃抢下,一把抱住斗篷客,嗖地一下,腾空而起。 “不是冯通!”
赵乾坤厉喝一声,“抓住他!”
许舒腾空即起,念力催到极致,银尸遁速无敌,瞬间便与冯通等人拉开了距离。 眼见许舒便要鸿飞冥冥,一道身影如大鸟一般飞扑而下,双掌排山倒海一般拍出。 眼见便要击中鬼面将军,许舒强行换位,将后背送出。 砰,炸雷一般的声音爆出,紧接着,许舒整个人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狂飞出去。 他左侧的房屋,也被强大的掌风,扫塌整面院墙。 身形飚飞之际,许舒瞥了一眼,来的又是个斗篷客,只从他粗大的指节,许舒便能猜到斗篷客必是中年男子。 而那一掌的威力,打在金铁上,金铁也得断作两截,非阶序五的内炼师,绝难有此实力。 来人藏头遮尾,实力又为阶序五,其身份呼之欲出,必是林啸山无疑。 许舒硬受林啸山一击,眼见身形便如炮弹一般砸落向地,忽地,硬生生拔高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