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荣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果然是沈不易干的。这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而从他们没有去秋安县可以推断出,这些人,不属于震云盟,那么,这股力量,到底来自何方呢?“好,我知道了,密切监视这些人,在没有摸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之前,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三更天一过。整个火云庵陷入一片寂静之中,所有的人都已经睡去。唯有彩云,因为贪吃,肚子不舒服,一晚上跑了好几趟茅厕了。这不,刚刚躺下不久,又捂着肚子跑了出来。刚蹲下身子不一会,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有人。而且是很多人。眨眼之间,院子里多了数不清的黑衣人。庵门口有一盏气死风灯,微微摇曳,照到这些黑衣人身上,平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好在,彩云还是比较聪明,见此情景,并没有一股脑的冲出去。而是选择了躲到角落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以免引来杀身之祸。很快,一阵阵惨叫声传来,让彩云听的不寒而栗。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青竹带着几个衣着不整的比丘尼,冲到了院子里。可是很快,他们便被黑衣人团团包围了。青竹厉声喝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中,站出一个人来,看起来身材十分瘦弱,嘿嘿干笑了几声,“反正你们是要死的人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是百骑司,奉命追剿太平余孽。”
“你们,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青竹失声问道。“哈哈哈哈,你们自己做了什么,应该很清楚吧,打着吃斋念佛的幌子,干的是不可见人的勾当。”
听到这番话,青竹自知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断喝一声,“拼了。”
说完挥剑刺向面前黑衣人。黑衣人没有接招,身子极速往后退了一步,一招手,几名黑衣人上前来,抵住了青竹。其余黑衣人,也极速的围拢上去。一时间,场面有点混乱,青竹他们拼命想往外冲,而黑衣人,拼命堵截。几个回合之后,场面变得一边倒。青竹身边能站着的只有几个人了,而黑衣人却是越打越多的架势。又是几声惨叫,青竹身边,再次倒下三个。现在,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梨花了。吴勇看了看梨花,忽然低低的喊了一句什么。很快,黑衣人往后一退,闪出空当。吴勇指着梨花,哈哈一笑,“就是她,胆敢冒充沈驸马的下人,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说,心里面一定有鬼。”
青竹听了,气的一跺脚。“梨花,你被人跟踪了。”
说完,叹了口气,冲吴勇说道:“把我抓了,带回去邀功,把她放了吧,她还是个孩子。”
吴勇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一挥手,两个都抓。青竹听了,高颂一声佛号,剑尖一转,架上自己的肩头,“姐姐我先走一步,梨花妹妹多保重。”
说完,手上一较劲,噗嗤,一股鲜血喷射而出。看着青竹身子缓缓倒下去,梨花扯着嗓子,尖声高喊起来,“姐姐。”
可惜,青竹已经永远的听不见了。梨花也是有样学样,剑尖一转,打算追随青竹的脚步。可惜,却晚了一步,被吴勇闪电般一剑刺中手腕。当啷一声,梨花手中长剑落地。接着,几个黑衣人一涌而上,把梨花按到在地,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吴勇很是得意的看着梨花,“梨花,好美的名字,好美的可人儿。”
“大家散开,仔细的搜查一遍。”
吴勇挥了挥手。黑衣人潮水一般散开。有脚步声朝这边来了。彩云吓的有点不知所措,唯一能做到的也就是把身子蜷缩的更紧,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或许是味道过于浓郁,黑衣人快靠到跟前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然后,努力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看。就在这时候,一声口哨声响,该集合了。吴勇再次确定了一遍,没有发现新情况在。“好了撤退。”
一直等到周围什么动静也没有了。彩云才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青竹面前。“庵主,庵主。”
彩云哭着喊着,拼命摇晃着青竹的尸首,可是,除了微微作响的山风,再也没有其他的回音。彩云从里到外,挨个找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发现一个活口。她呆坐在那里,感觉已经崩溃了。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来说,亲眼目睹这么多亲人的死去,未免太残酷了。就这样,一直呆呆的坐到了天色大亮,彩云终于回过神来,她缓缓起身,冲进厨房,找了些吃食,往包袱里一放。急匆匆奔向长安城。五十多里地,足足走了四个时辰。太阳西斜,她终于来到了东宫外。莲花此时还在对着腰牌研究,听人来传讯,说有个叫彩云的求见。心中忽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果然一见面,不等开口,莲花已经看到了彩云哭肿的双眼。“彩云,怎么了?”
莲花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死了,全死了。”
彩云神情有些呆滞的摇摇头。“什么全死了?”
莲花追问了一句。彩云嘴唇翕动着,身子也不住的颤抖.。“青竹姐姐,彩凤,还有,还有其他人,都死了,都死了。”
“咋回事,到底是咋回事?”
莲花声音也急促的了起来。在她的不断追问下,彩云断断续续,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莲花傻眼了。一夜之间,火云庵被灭门,至于梨花,她知道,恐怕不会有什么活下去的希望。对于百骑司,她了解了。不过几天时间,冷梅出事了,火云庵出事,自己的依仗,全都没有了。能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也只有这个不谙世事的彩云了。“先不要哭,我先安排你住下。”
莲花带着彩云找了一家小客栈,安顿好之后,又买了一些吃的给她送来。回到东宫,莲花坐不住了。很明显,火云庵之事,是封阳山的延续。这么看,是自己太急了。送飞钱给沈不易,是想把他和自己栓在一起。